“嗯……恩人。”
“良宵。”
“恩人,我是阿今。”
“良宵。”
“恩人……”
“良宵,别走。”
“恩人,我是阿今,我不走。”
“良宵,我喜欢你。”
“阿今喜欢你。”
修衣的脸上泛着潮红,神智越来越模糊。阿今的呼吸很急促,脑子却愈渐清醒。
满室旖旎。
一阵一阵的声音袭来,黑夜撕开了欲望的暗纱,露出人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绽放人类最初的姿态。
夜很长、很长,仿似永无光明之日。
巫山云雨,今夜良宵君不负!
“喵呜……”
同时,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修衣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心头好像有把刀在割,害成一小块一小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停了下来,趴在阿今的身上,静静候着。
“喵……”
“喵呜呜……”
一声一声,凄惨无比。
阿今也听到了,她小声提醒:“恩人,是你心里的那个他,他又来找你了。”
“我心里没人。”
“他不是人。”
“猫也没有。”
“阿今并没有提及猫灵。”
“……”
修衣把头埋进阿今香软的颈窝,闭上眼,深呼吸。
漆黑的夜,古色古香的窗外,有一只黑猫瞪着圆溜的眼睛,仔细观看着这幕春水戏鸳鸯。谁也辩不清他的内心是怎样的?是放弃,还是报复?
半个小时后,修衣趴在阿今身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恩人?”阿今轻唤。
修衣叹了口气,“阿今,过了今晚,你不要再来了。”
“恩人……”
“我对不起你,人妖殊途,我们不合适。”
“为了他么?”
“谁都不为。这些天,我过得很累。”
“恩人,是我害你这样的么?我以为我跟你结合,你会很快乐。对不起。”
“不,不是你的问题。”
“那……”
“阿今,是我的问题,怪我……我的心不净。”
“恩人,我离开了之后,你的心就会净了么?你就不会感觉到累了么?”
“应该是的。”
“那好,我走。”
阿今含泪点头,转身打开门,走进夜色里。修衣望着她的背影,余光突然瞄到窗边有一只黑色的猫。
修衣紧紧捏着拳头,倒头睡去。
谁都没有理!
过了不知道多久,修衣被一双大手弄醒。
那双手从他的脸颊,一直摸到了胸口,修衣的鼻腔里是淡淡的百合香中染着一点猫骚。
修灵想睁开眼睛,却发觉浑身无力,不能动弹半分。
“恩人。”
是黑猫灵的声音,他来了!
他想干什么?
“恩人,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良宵啊。”
黑猫灵的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修衣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张黝黑的脸在面前放大。
凑近仔细去看,却也并不觉得难看。
长长的黑发直泻而下,浓眉大眼,神色慵懒,邪魅中带着无限温柔。
黑猫灵在修衣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不要。修衣在心里大吼,嘴巴却发不出声,不能动。
黑猫灵抬起头来,朝修衣邪恶地笑,扶住修衣的腰,双手一用力,将修衣翻转了过来。修衣刚才因为跟阿今欢快,累得没有力气去穿上衣服。
“恩人,我的恩人。”
修衣的心里在“嗷嗷嗷”地惨叫……
这还不够!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修衣的脸变得红艳红艳,跟花姑娘似的。
“叩叩叩……”
正“打得”激烈,突然有人敲门。
“师叔,你刚才吼什么?是不是遇到灵物了?你别怕,我也遇到灵物了,这是寺里的灵物,他们不伤人的。他们还帮我做功课呢,你说他们好不好?”
黑猫灵附在修衣耳边:“你若不主动些,我就把门打开。”
修衣瞪着双眼,直直盯着黑猫灵,黑猫灵笑了笑,抬手在修衣眼前一挥,修衣终于能说话了。
他对屋外的小和尚说:“我……没事,被一只猫吓到了而已。”
“哦,原来是猫。”
“嗯……很可怕的一只大黑猫。”
“寺里是有一只黑猫,不过它很小呀,你还常常喂它吃食来着。你平常最有爱心了,怎么突然就怕起猫来了呢?”
“人……人都是会变的。”
“哦……”
小和尚嘀咕着,脚步敲起,渐行渐远。
老半天没有再听到屋外有任何动静,修衣长长吐了口气,然后一翻身躺到了一边。躺到一边,他这才反应过来,床上还有一个人。不,不是人,是一只黑猫灵。
“坐上去。”
黑猫灵冷冷地道。
修衣炸毛了,指着黑猫灵的鼻子,骂道:“娘的,老子当了十几年和尚,还没有……唔!”黑猫灵用嘴将修衣的嘴封住了。
“嗯……”
半晌,黑猫灵才松开他:“你再不听话,我就喊人了。”
“……”
“乖!”
修衣一咬牙,爬了起来,凌空坐到黑猫灵的身上,死死抿着唇。
折腾了很久。
修衣的头向后仰起。——实在是太疼了!只是,在这巨痛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兴奋与渴望。——修衣握着拳头,指甲陷进了掌心的肉里,留下一个个血色小月牙。
过了五六分钟,黑猫灵停了下来,很不满意修衣的表现,将修衣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上。
“恩人,快说,说你爱我。”
“……”
“说爱我,说你爱我。”
“我……不要……啊……”
修衣忍不住轻声叫出来。
黑猫灵笑了笑。
四周响起了一首歌:
山岚像茶杯上的云烟,颜色越来越浅,我越走越远,有好多的话想当着你的面,再说一遍。
你身后窗外那片梯田,像一段段从前,你站在茶园抬头望着天,想象我已在山的那一边。
我想再喝一碗你熬的茶汤,暖身后轻轻挥别在渡江,渡江到那遥远的寒冷北方,你就怕我的手会冻僵。我一定回来喝你熬的茶汤,这次记得多放一些老姜,我寄给你的信还在路途上,何时在到你的地方。
北风它吹过多少村落,来来回回让我,分不清那年你求神保佑,只见风声大作,却更寂寞。
那庄稼已经几次秋收,麦田几次成熟。于是你祈祷,安静的难过,我还是一直也没有回来过。
这天地间有没有一种药方,让思念永远不会凉。
我始终惦记着你熬的茶汤,你说你多放一些老姜,你收到信后一直搁在桌上,不知要寄还那地方。
听着歌,修衣的神智渐渐迷离起来,双手无意识地反攀上黑猫灵手臂。
黑猫灵低下头,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过了许久许久,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修衣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地趴着,任由黑猫灵蹂躏。
黑猫灵越战越勇,将修衣重新翻转过来,换了个姿势,轻颤着。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似乎要将修衣撕成千万片碎片。
“叩叩叩……”
房门再次被敲响。
“师叔,你醒了么?该做早课了。”
又是那个小和尚。
修衣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黑猫灵笑了笑,用嘴封面了修衣的唇。
小和尚在外面喃喃:“这个师叔又在睡懒觉。”
又等了半晌,不见小和尚说话,想来是已经走了。
修衣觉得自己快被他撑破了,三分真两分假地低泣起来,两条挂在黑猫灵腰上的腿开始胡乱蹬着,不停地挣扎。
黑猫灵低吼一声,灼热喷了出来。
修衣又哭又叫,低声咒骂几句,在快乐与痛苦的双重折磨下,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当修衣再次醒来的时候,黑猫灵已经不见了,而在他的身边,围着一群同辈的和尚,这其中就包括修灵和尚。
有和尚道:“修衣,你被一只猫灵上啦!是自愿还是强的?”
修衣摇头。
那和尚又道:“你看这一床的猫毛。”
修衣又摇头。
那和尚继续道:“你是不是被猫灵下了相思咒?你家那只小百合花灵呢?”
修衣仍然摇头。
修灵向前一步,总结了一句:“修衣被猫灵摄了精魄,失了神智,傻了。”
——这就是修衣被强上的所有经过,以及……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