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又是一片安静。
“在前面的路口停下就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聂雨晴突然对秦慕枫说。
“别客气，聂小姐！”贺芳妍道。
“没事，反正没有几步了。而且，这边还是很安全的！”聂雨晴说完，望着秦慕枫。他便拿起对讲机，对前面的司机说了。
等她下了车，便对车里的秦慕枫和贺芳妍道了别。
他也走下去，望着她好久，才说“那你注意安全！”她点点头，看着他上了车，才转身离去。
晚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凌乱的发丝拂过脸庞，提醒她之前在办公室里的疯狂。她又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那辆车子已经没了踪影。
而他的呼吸，他的抚摸，还有他的热吻，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么做，对吗？
她转回身，往家里走去。
这一夜，她的梦里全都是他，而他也是同样。
第二天一大早，她踩着轻松的脚步走进办公室，林秘书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简直难以置信。看来，聂雨晴的心情真的好了许多！
走进办公室，她依旧可以感受到昨晚的那种激动，站在门口，她甚至可以看到那一幕情形在自己的眼中重现！
即便是自欺欺人也罢，只要知道他没有忘记她，这就已经足够了！她如此想着。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他的短信，说晚上去他公寓里等他。那一刻，她的心再一次狂乱地跳了起来，脸颊也变得滚烫。
理智，面对着深刻的感情，是根本无法影响到人的决定的。
爱情是一味毒药，可是，明知是毒，很多人还是会欣然将其一饮而尽，不去思考其他。而混杂着欲望的爱情，更加是无药可解的剧毒，让人沉沦，让人迷失。
此时的聂雨晴便是如此，她只想要多一分钟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至于别人的感想，都不是她要去考虑的内容。
爱情中最美妙的一件事，就是知道那个人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感受，即便他从来都没有说。
夜晚，就在这样的期待中，渐渐到来。
她很早就下了班，因为现在，她不需要再用工作去麻痹自己，让自己忘却他。
今天走进他的家，心情和上次完全不同，她是那样的兴奋，却又有些忐忑，害怕他不能回来。
就是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她在他的客厅里一直等到晚上十点。
门响了，她蹭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却不敢往门口的方向看。
“嗳，太过分了，人家累死了，你也不说过来扶我一下？”他的话语似是在埋怨，更多却是幸福。
她像个小女生一样，如同初次见到自己心仪之人一般，羞涩地站起身。
他站在玄关那里没有再走，安静地脱下外套，等待着她走过来。
她果然还是站起来了，朝他走过去，眼睛却根本没有看他。
“哎，往哪儿看呢？把我的衣服挂一下！”他说道，伸开胳膊把衣服递给她。
“自己没长手呢还是没长脚？”她故意说。
“啊？”他好像没有适应这样的情状，愣了片刻，随即就装作没有听到一样，“你这个人怎么越来越无情了？”说着，不停地叹气，走进换衣间。
她扑哧笑了，没有理他，站在玄关吹口哨。
“好啊，不光不体贴，还开始这样刺激人家了！”他把衣服扔进去，也没有收拾就冲到她面前，抓着她就开始挠痒痒。
“你耍赖，干嘛这样？”她不停地躲着他，可是始终躲不开。
“给你提个醒，以后不许这样没规矩！”他说道。
“你放开我，秦慕枫，你这个白痴！”她警告道，“你再不松手，小心我不客气啊！”
“哼哼，错误三，竟然开始威胁我！看来，时间长了没教训你，你还真是反了！”他说着，两只手依旧不停地在她的咯吱窝下挠着。
终于，他还是松了手，默默地望着她。
她止住笑，问道：“看什么？”
“时间长了看不到你这张脸，还真是觉得不适应，再拖下去，就快要记不起来了！”他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右手抚着她的脸颊。
“巴不得你记不得呢！跟你搅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好事！”她别过脸说道。
他无声地笑了，亲了下她的额头，道：“生气了还是吃醋了？来，让我看看某人吃醋的脸，快点！”
她本来是有些羞涩的，可是，被这家伙这句话给激怒了。
“吃你个鬼醋！我才懒得理你！”她揪住他衬衫的领结，盯着他。
“干嘛那么凶？真是不可爱！”他掰开她的手，往客厅走去。
“我就是这样，你想要可爱啊，找别人去好了！”她故意说。
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又转过身朝她走去，搂住她，说道：“坏家伙，知道人家心里想的是你，还要说这种话！”
她没有应声，低下头笑了。
“笨蛋，笑什么笑？”
“我笑笨蛋啊！”她故意说道，抬起头望着他。
“唉，我还真是笨蛋啊！”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叹道。
“又怎么了？我说笑的！”她推推他。
“真是搞不懂大哥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这才几天啊，我都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怎么办？”他叹道。
“那还不是怪你自己吗？这么多年都混日子，根本不认真学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以为你能在一天之内从白痴变成天才吗？”她说道。
他转头盯着她，说：“嗳，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看我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说风凉话？”
她笑了下，道：“好啊，那你想我怎么同情你，说吧，可怜的小孩，今天我就满足你！”
“这样啊，让我好好想想！”他直起身，好像在思考一样，她盯着他。
“你不是骗我的吧？”他好像还不相信。
“骗你的话，会让我有罪恶感，说吧！”她叹道。
他这才点点头，说：“第一，先去给我放热水，我要泡个热水澡。第二，我全身都酸，你给我按摩。第三，呃，”他看了她一眼，又说：“第三嘛，我还没想好，你先把前两样做了。”
“好好好，要不是看你这么可怜，我就让你彻底放松！”她说完，往浴室走去。
他好像是奸计得逞了一样，冲着她的背影做出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很快就去把衣服换掉了。
下一刻，秦慕枫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她坐在一旁，问“还要什么？”
“呃，把冰箱里的啤酒给我拿一罐出来。”他说。
“瞧你那点出息！”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等她拿了啤酒进来，浴缸里却没有了人。
“这个白痴，又跑到哪里去了？”她自言自语道。
“你说谁是白痴，啊？”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抱住了。
“神经病，你放开我！”她说道。
“我干嘛要放开你呢？刚刚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你知道是什么？”他凑到她的耳边，问道。
“你还会有好主意吗？”
“我想要你和我一起洗，不是很有趣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她的扣子。
“去死！”她假怒道。
他没有说话，松开她，从她的手中接过两罐啤酒，示意她自己脱了衣服，他则坐到浴缸里等着了。
她走出浴室，在外面的换衣间将衣服脱掉。等他回头时，便看见她挽起长发，走了进来，他的手突然抖了下，啤酒险些洒了出来。
此时，不是她害羞，倒是他有些羞涩了，故意转过头不看她。
“还是挺宽敞啊！”她坐在他旁边，说道。
“那是，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预备好了的！”他说。
她看了他一眼，笑了，靠在他的胸前，沉默不语。
“嗳，你怨我吗？”他伸出臂膀揽住她，问。
“能怨什么呢？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握着他的手，十指交叉。
“对不起！”他亲了下她的脸，说道。
她摇摇头，不语。
“我以为不见你，会让自己不再想你，可是，昨天晚上，还是没有忍住。”他说。
“好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她不想再让他提昨晚的事，毕竟那是两个人都失控了。
他点点头。
“你不是说累吗？坐好了，我给你按摩。”她说，他便依言坐到了她的怀里，让她按着肩膀和脖子。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真是幸福啊！他心想，喝完了一罐，又打开了一罐。
“嗳，那是我的！”她说。
“怎么样？不错吧！”他笑问。
“是不是演练过很多遍，所以技术才这么好？”她问道。
“没意思！”他转过身，继续饮了一口。
“你才没劲！”她说完，刚要给他按摩，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躺在她的旁边，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
两个人无声地这样躺着，握着彼此的手，听着彼此的心跳。
似乎，整个世界就这样静止了。
“那个，你昨晚回去，贺小姐没说什么吗？”她问。
“你想我告诉她，我们在你办公室的事？”他反问道。
“去死，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厚脸皮吗？”她说道，“我只是觉得，觉得，昨晚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怪怪的。好像，好像我们在背着她，背着她偷情一样。”
“偷情啊，我喜欢。”他说，“要不，我们继续？昨晚好像没过瘾啊！”
她立刻从他身上坐起来，往他的脸上泼了水，道：“你这个神经病，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
“你觉得我哪里不正常？那么长时间没见你，没碰你，才是不正常！”他也坐起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狠狠吻上她的唇。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坐在他的身上，揽住他回吻着。
“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点点头，上半身向后仰去，而他则起身紧紧抱住她。
这个夜，虽然也是让人难眠，却和过去不同了。
“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不能随便见面，我给你消息，你就过来这里，好吗？”他说，“等大哥病好了，我就跟大哥他们把事情说清楚。过一段时间就好！”
她点点头，抬起头望着他。
尽管她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多久，不知道两个人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不知道到了那一天之后，他家里人还会不会逼他，可是，此刻，她是相信他的，相信他会信守承诺。承诺吗？这个约定算不算是承诺？
“那贺小姐怎么办？”她问。
他叹了口气。
贺芳妍对他的心，他很清楚。可是，那并非他想要的生活。
“你忍心放弃和她的婚约吗？”她问。
他知道，不是自己忍心还不忍心，而是到了此时，他没有选择。
“好了，别再说这些了。”他拍拍她的背，“很晚了，我们睡吧，早上还要早起呢！”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面对强大的命运，明知自己是那样的弱小无力，却还是在用力抗争，会有结果吗？
两人的心中，都是充满了无穷尽的疑问。
只不过，当命运设计好了自己要行走的路线时，根本不会因为人们心存美好的希望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