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安淡淡一笑,道:“秦家的财产是属于秦阿姨的,秦伯伯是入赘进去的,因为他和芬姨的事让他失去了对财产的所有权。据说秦阿姨允许秦伯伯将芬姨娶进门的条件就是放弃继承权,当时因为有了慕楠,秦伯伯答应了。所以呢,他们家很复杂。”
聂雨晴点点头,问:“那也就是说,慕楠和舒雅没有权利继承秦家的财产?”
“呃,这一切的关键就在慕枫身上了。要是他和芳妍结婚了,财产就要按照秦阿姨的遗嘱进行分配,到时候,慕枫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可是,如果他不和芳妍结婚,那么,这一套分配方案就作废了,要用第二套分配。不过,因为秦伯伯是配偶,所以,不管怎样,他还是可以分到一部分,慕楠和舒雅也只能从秦伯伯那里分了。”华子安道。
聂雨晴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秦家内部矛盾重重的根源,都是那份遗产分配方案。
“这个秦太太,也太奇怪了!”聂雨晴叹道。
华子安笑了,说:“好像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呃,算起来呢,那四个孩子里头,慕枫是个性最像他妈妈的。不过呢,慕松哥做事是最像妈妈的。”
聂雨晴点点头。
“因为这个遗嘱,慕松哥自从掌权以后,就一直在努力培养慕枫。可是呢,慕枫那家伙也是因为遗嘱的缘故,一直不停地逃避,好多人都不理解。”华子安道。
聂雨晴笑了,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会不理解。明明和贺小姐结了婚可以得到很多,不管换了谁都会很高兴的,那家伙的确是怪,好像什么事都要拧着来一样的。”
华子安也笑了,说道:“是啊,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慕枫才特别吧!你不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他吗?”
她不好意思了,说道:“我没有!”
他笑道:“好了,没有就没有吧!不过,慕枫那家伙很倔,虽然有那个婚约在,他却总是在努力追求自己的生活。我想,让你被他家人可能很困难,可是呢,只要坚持,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明天的。”
她叹了口气,说:“您说这些,我的确是没有想到,不过,至于将来的事会怎样,我不想去让自己烦恼。而且,感情的事,是两个人要努力的。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也不想过问,他会处理好的。”
他点点头,叹道:“说的也是。”
虽然聂雨晴嘴上不说,可是,华子安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很难受的。
不管是谁,站在她的立场上,都很难轻松面对。
因此,他也不再说下去了,把话题转到别处。
这顿午饭,本来是她要请的,可是他事先已经让随扈付了账,等她发现时,他才说“你请我喝咖啡好了,这附近有家咖啡不错。我们去那边歇一会再去打球,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她也只好答应了他。
两人刚走出餐厅,她就接到了秦慕枫的电话,问她起床了没有,中午吃什么。她说自己和华子安刚吃完饭,秦慕枫只是“哦”了一声,没说别的,就说“那你们好好玩,我晚上过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就不怕他生气?”华子安笑问。
“不怕,我有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权利吧!”她答道。
他无声地笑了,却说:“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谢谢你!”
两人便去了咖啡厅。
聂雨晴努力让自己忘掉秦慕枫可能会和贺芳妍结婚的事,那件事的发生,就在一线之间。特别是那一晚在贺家的情形,让她感觉到了贺芳妍的痛苦之时,还有她无比的自信。聂雨晴感觉贺芳妍面对她,好像丝毫没有感到威胁,贺芳妍的气势反倒让聂雨晴感觉自己是个贼,偷了别人丈夫的贼。今天从华子安嘴里听到秦家这些事,更让聂雨晴对未来充满了恐惧。秦慕枫虽然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即便他不爱贺芳妍,可他会完全没有事业心吗?
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才是最傻的,聂雨晴这么劝说自己,便让自己全身心地融入到和华子安的比赛中。
当晚,秦慕枫说要回来和她一起吃饭,华子安就把她送回了家。
这天晚上,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怪,不知说什么。即使是躺在一张床上,也无话可说。
这时候,聂雨晴才感觉自己和他的距离好远好远,似乎自己正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而那个陌生人也没有愿望让她了解他。
人与人之间,其实相隔并不远,只不过是两颗心脏的距离而已。
她不想问他回家有什么事,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好像放松了心情一样,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说“谢谢你!”
“谢什么?”她问。
“因为有你在,我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他抬起她的脸庞,说。
“你就不怕被我一棒子敲死?”她问。
“暂时先把你的棒子收起来,要是哪天真的生我气了,就敲吧!”他笑着说。
“去死!我不是暴力狂!”她低下头,脸颊贴在他的胸前。
“我知道,知道!”他说着,再次抬起她的脸,望着她,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庞,“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没有回答,反问他:“那你呢,会离开吗?”
“你说呢?”
“你这家伙,以后不许再那样喝酒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他怪怨道。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醉着的时候占我便宜?”
“是你主动的,我又没有逼你!”
“去死,你这个白痴,每次都说是我主动的。我都不省人事了,我怎么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她推开他。
“那你是要证据喽?什么时候我找机会把你灌醉了,然后拍下来,看看是不是你主动!”他嬉笑道。
“拍你个头啊!这么恶心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变态!”她生气地踢着他,双腿却被他给卡住了。
“要是不拍,你怎么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总得想办法给自己洗刷冤屈吧!”他笑道。
对于这种皮厚的男人,她除了在心中悲叹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今天请华先生喝咖啡了,本来是要请他吃饭的,可是他觉得那地方太贵,就没让我掏钱。他真是个好人!”她说。
“哦,我跟你说过,他那个人很不简单的。”他说道。
她抬起头望着他,却始终没有问他和贺芳妍婚约的事。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将一切交给他处理了,那就不用再问了吧!
“你笑什么?”他问。
“我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总是说华先生让人看不透,其实,你才是真的让我看不明白。”她的手指沿着他的五官画着线,“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你,离你很近,可是,转眼之间又和你相隔万里。秦慕枫,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她的手停在他的唇边,他默默地笑了,再次吮着她的手指。
“我就是你看到的人,不要多想了!”他说完,深情缱绻起来。
也许,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用自己的心去感觉,不要多想。
她这么想着,主动爬到他的身上,吻着他。
“聂雨晴,你这个妖精!”他笑了。
夜已深深,她的家里只有两个人相爱的声音……
华家,华美珍坐在一个空荡的屋子里,望着窗外。
管家端着饭菜进来,说“小姐,您好歹吃一点东西吧,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
“端走!”华美珍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小姐,这件事您也不能生少爷的气,他也是为了”管家劝道。
“为了什么?他就是为了聂雨晴那个贱人!”华美珍坐起身,满脸愤怒,“要不是因为那个贱人,哥哥会把我关在这里吗?”
“小姐,那件事您的确是”管家说。
“我不听,让他去讨好那个贱人好了,让他把我这个妹妹饿死好了!我死了,那个贱人就好过了,就让他把那个贱人娶回家好了。只要我活着,那个贱人就休想进华家的门!”华美珍大吼道。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管家叹道。
“为什么没有人看清那个女人的阴险面目?为什么大家都要帮着她?”华美珍哭泣道。
就在这时,华子安走了进来,华美珍见是哥哥,干脆包着被子哭起来。
“陈伯,既然她不想吃就别吃,犯下那种滔天大错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你送给警察?”华子安说道,语气冷冷的。
“哥,你为什么一直要帮着那个女人?为什么?”华美珍冲到哥哥面前,质问道。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她吗?要不是警察局内部给我消息,让我有时间可以把所有和你有关的证据毁掉,你以为今天你是在哪里?这里还是牢房?这么大的人,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都搞不清楚,你还怪别人吗?”华子安说道。
“哥”华美珍大哭起来。
“陈伯,派人好好看着她,什么时候反省了再说!”华子安跟管家交代完,就走了出去。
华美珍再次扑在床上大声哭泣,只有管家站在一旁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