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哪个女孩喜欢你了?”
青青有些气呼呼的躺在李哲身旁,两人就像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嗯,呵……”
李哲苦笑着,被这女人说中了。
“你怕伤害她?”
青青的话不免有些吃味。
良久,李哲转过头看着青青——“你真的会生气啊?”
“我还会打她!”青青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之后又笑着,抓着李哲的衣领,一条腿勾上李哲的腰——“你只能是我的!”
这一晚,青青展示了她从没有过的霸气和她的欲望,她不是逆来顺受的大绵羊,已经在手中的,她怎么可以再次丢掉。
……
“这么早?”
李哲8点半来到公司,高强已经到了。
“嗯,最近失眠,总睡不着。”
“昨晚上喝那么多还睡不着?”
看着高强最近又消瘦了,李哲有些纳闷,这家伙每天几点睡啊,一个人住没人管也不能这么祸害自己身体啊。
“嗯,没睡。”
高强简单的回应了一句,继续工作了。
公司好像一直在招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迟迟招不上来,大概是那些人嫌钱太少,于是打算来年春天的招聘会的时候好好的包装一番。飞哥还特激动的说老板要添新设备,要扩大公司规模。
……
乔佳慧的婚礼是在圣诞过后,也就是新年假期后。
“青姐!”
乔佳慧见到青青后特别的高兴,在一阵寒暄拥抱后她向旁边的新郎介绍了青青——“这是我青姐,网络小说家。”
这个被硬安上来的头衔冷不防让青青吓了一跳,虽然她一直面带微笑,可她能感觉到自己身旁的李哲多少有些尴尬。
“这是李哲,我大学同学,他俩也要结婚了。”
“你好。”
这新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握手后说了几句,和小慧两人便离开了。
和李哲一同来的还有慧慧的寝室同学,也有几个和李哲当时还说得上话的男生,大家挤在一桌,像从前一样,聊得很热闹。
“作家啊?”
有人对青青很有兴趣,多半是刚才听到了小慧的话了。
“她的小说很好看,记得要看啊!”
还没等青青开口,李哲就开始向同学们推销。
“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有人这样评价李哲。
“是吗?”
“不过你一直没有刘一航的消息吗?”
“嗯。”
“我听说他去北京了。”
“北京?”
“在地下铁那儿唱歌。”
面对七嘴八舌的议论,李哲和青青互相看看,没有回应这些人。
“慧慧胖了。”
青青身边的一个女生和她的好友小声嘀咕着,尽管声音小,可青青还是听到了。
“你有没有觉得……”
李哲正在和别人聊天,青青却听到旁边人的议论。
同样的事情,青青想起多年前参加旧同事的婚礼的情况。同样的情况,她当时也只是羡慕,现在,更是羡慕。
李哲当然不会注意这些,他可能还不明白虽然很赶,却一定要在冬天办这场婚礼的慧慧的心情。
就连青青,可能也不会完全明白。
……
婚礼之后,几个年轻人也没有多待一分钟,该散的都散了,该走的都走了。慧慧似乎也没有想要挽留的意思,新郎更是不用说了,和大家又不熟悉。李哲拥着青青,在和慧慧再次寒暄几句后,也打算离开了。新郎那边在催促着乔佳慧,像是要介绍什么人认识。
“走吧。”
和青青两人离开了乔佳慧的婚礼,以后大概能见面的次数更少了。
“你刚才举着手机干嘛呢?”两人从小区门口走回家,青青想起了刚才李哲好像拍过照片。
“没干嘛!”
“你不会是要……”
“猜对啦。”
原来李哲早已将照片发给了刘一航。
“他没有回复吗?”
青青有些担心一航,毕竟,他深爱过。
“嗯,说我拍的角度不好。”
“哈!”青青被逗笑了——“还真像他!不愧是刘一航。”可是笑过后,她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
“没事。”
“作家,别想了,回去后你恐怕还要再辛苦一下,我呢,会帮你准备你爱喝的热咖啡,可以吗?”
“想法不错,不过……”
青青犹豫了一下——“我不想喝咖啡,喝茶好了。”
“茶?”李哲停下来看着青青,他有些不可思议——“家里有茶叶吗?”
“好像没有,你去买点吧。”
“我知道了。”
青青说得一本正经,可是看到李哲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她又忍不住笑了。
“怎么突然想喝茶了。”
李哲还是觉得好奇。
“不知道,就是想喝了。”
……
“又在看!”
刘一航租住的小屋子,一个年轻女子气呼呼的夺过一航手中的手机——“看了一个小时了!”
“你怎么还不回家!”
一航小声呵斥着这女孩儿,却并不是真的生气。
“明天还有演出,我不回去了,省得还得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
女孩儿说完把一航的手机扔给他,起身去洗漱了,那倔强的背影让他笑了,发自内心的。
公历新年,一航还没回家,他还有个小演出,是一些在北京的,爱好摇滚的乐队组织的,在这些人当中,刘一航已经算是很年轻了。
“要是她真的喜欢你,她会一直等你的!”
……
“她这么快就结婚!肯定是把你忘了!”
……
一航一边听着一边抱着吉他,就像他以前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样,这会儿他能做的,就是抱着他的吉他。
看着手机中,穿着红色礼服的乔佳慧,他的指尖划过照片中的轮廓,心里的痛化作了脸上的微笑。
就像照片中乔佳慧那从未变的酒窝一样,依旧是那么的灿烂。
……
“干嘛?”
不多时,女孩儿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一航整理好了床铺。
“我睡你床上?”
“嗯。”
“你呢?”
明知故问的话,一航没有回答,只是默不作声的抱起被子扔到地上。
“我知道了!”
女孩儿不再说什么,翻个身躺到床上。
“不吹头发吗?”
“不用你管!”
面对刘一航看似不冷不热的关心,她赌气回了一句之后翻个身,不说话了。刘一航也不作声,他慢慢走到一个小柜子前,翻出了一个吹风机,那是这个叫毛毛的女孩儿放在他这儿的,看他这儿连个吹风机都没有,这个打鼓的女孩儿就买了个新的——“放在你这儿了,万一我要用的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过来把头发吹干了。”
一航的声音温柔,他仿佛有无尽的耐心。
毛毛比一航小5岁,在一航看来,她是个时而贴心,时而又霸道的小公主。乐队里有她在,绝对不会寂寞。
“航叔!好好做,吹头发也是需要技术的!”
毛毛很喜欢这样叫一航,一航也从来不抗议。
……
“毛毛。”
“少叫得这么恶心!”
一航躺在铺了薄薄褥子的地上,盖着并不厚实的被子,这个地下室是他换了三次后定下来的,之前的那些地方太过潮湿,而这里,必须也要用电热毯。
毛毛是东北老乡,她说她16岁就从家里出来了,因为爸爸让她辍学,省下来的钱要留给弟弟读书娶媳妇用,而她,偷走了其中一半的钱,给妈妈留了字条后就跑出来了,辗转了几个城市,做过了各种工作,搓澡工、钟点工、快递,几年来只是给家里写过信,打过电话,从来没回去过。有一次在一个城市的广场见到有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在打架子鼓,她当时就迷上了这种乐器,一开始只是两只手指在胡乱的笔划,后来,拿筷子敲,再后来她知道了用赚来的钱去书店买书,开始自学敲架子鼓。
在北京和一航相遇,也是极其巧合的,一开始,一航在地铁站附近拿着他的吉他唱歌,而在这儿等车的毛毛觉得好玩,就在他旁边坐下,掏出背包里像宝贝一样的骨锤,开始敲一航的琴盒。
两人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啊。
“你想家里人吗?”
“不想!”
毛毛回答得很痛快,这是一航意料中的。
“我很想,就算经常给他们打电话,我还是很想。”
一航看着低矮的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不知道,毛毛已经哭了,只是没有声音而已。
“小时候我妈说我野,说把我扔到非洲,扔到沙漠里去,可是现在,她次次电话里提醒我吃点好吃的,过年一定要回家。”
“毛毛啊,在那边别亏了自己,家里这边一切都好,你爸现在态度好多了,他还去打听夜校的事呢,还说你弟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不让他复读了。”
毛毛这么想着,抹了抹止不住的泪水,一航的枕头都浸湿了。
……
“你没事吧?”
婚礼宴席结束后,几乎站了一天的新娘疲惫得蹲在厕所的马桶边,呕吐不止,身上的礼服还来不及拖,只是把后背的拉锁拉开了。而新郎,站在厕所的门口,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新娘根本没时间回答他,于是他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前躺下来,不多时,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