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看着王慨喻又坐会自己身边,在心里冷笑,十分讽刺。想着,还是这么心软啊?心这么软,怎么可能不被利用不吃亏呢?
她却没有想,王慨喻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懂她的心计和手段,只是不想挑明,甘愿吃亏罢了。
“不要喝了,我送你回去。如果家里不能去,我送你去酒店。”王慨喻将她扶起来。
沈南葵将脸埋在他怀里,把眼泪蹭他在他的衣襟上。
“慨喻,我在资金上遇到困难。”沈南葵哑声说。
此时,王慨喻已经扶着沈南葵到走廊上,她声音透过布料显得闷闷的:“我需要你帮我……”
“差多少?”王慨喻按下电梯门,扶着她进去。
“五百万。”沈南葵说了之后,两人之间都是沉默,王慨喻不说话,沈南葵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南葵自己打破了沉默:“慨喻,如果不是我真的走投无路,我不回来找你……你知道,我也想在你面前留一点尊严,尽量不来麻烦你。”
王慨喻听见她说尊严两个字时,一愣。原来,她也在乎自己在他心中是什么样子吗?他有些诧异的,他还以为她完全不在乎呢,所以永远都是那么丑恶的形象。
“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很艰难,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王慨喻无奈的说。现在,他自己在资金上都很困难。
沈南葵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和卢云志闹得僵,如果你实在是撑不下去,我可以在中间牵线,帮你们俩化解一下……”
王慨喻想了想,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确实,如果不和卢云志作对,自己的日子要好过很多。但是,现在和他作对,好像也没有惨烈到哪里去。
当下就说:“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当初不想和他沆瀣一气,现在也不会因为遇到困难就妥协,成为他的党羽。南葵,卢云志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再跟在他身边做事了。”
最开始沈南葵就是在卢云志手下的,是他把她捧红,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巨星,她当然知道他背后是多么丑陋,多么令人作呕。可是,想要脱身谈何容易。她已经牵扯在其中十来年了。
“慨喻,我也想出来,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你会帮我吗?”沈南葵抬起眼帘,仰起头问。
王慨喻将外套脱下来,现在已经开始入秋了,天气渐渐凉下来,王慨喻一方面是担心沈南葵着凉,一方面是怕被狗仔拍到,给沈南葵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我不冷。”沈南葵笑着说。
“没事,披着,上车再说。”王慨喻几乎用衣服把沈南葵的整个脸都罩住。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沈南葵笑眯眯的到。
王慨喻没有再说话。
上了车后,他细心的帮她系好安全带,温柔体贴的样子让沈南葵有一瞬间的恍惚,说:“你真的和从前一模一样,我都不敢相信,你喜欢上了别人。”
“你可以把我当做绅士,或者,我已经习惯这么照顾你,但是这一切和风月没有关系了。”王慨喻发动引擎,又补充一句,“其实也不算喜欢上别人了,只是不喜欢你了罢了。南葵,我不再喜欢你了。”
沈南葵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王慨喻以为自己伤害到她了,也没有出言安慰。可能是从前她说伤人的话时从来都没有手下留情,此时王慨喻也丝毫都没有愧疚的神情。
同样残忍的两个人,估计习惯了,就好了吧。
此时,沈南葵依旧闭着眼睛,但是她没有难过,甚至还有一丝欣喜和雀跃。如果王慨喻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是打算放过他的,毕竟,一个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男人,她多少都应该怀有慈悲之心,在他已经走向另一片天空,准备拥抱幸福的时候,她不应该再将他拉入万丈深渊。
但是,他说,他没有喜欢的人,只是不喜欢她了。她忽然觉得欣喜,这样就没有必要放过他了,反正,孤身一人和爱而不得,痛苦程度也差不多。
因为,十多年来,沈南葵一直孤身一人,王慨喻一直爱而不得,他们谁都不比谁过得好。
沈南葵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慨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又要下来陪我了……”
她一直都没有爱的人,只是,想要找一个人陪自己一起痛苦罢了。
这么想想,她也真是变态。
王慨喻时不时注意靠在椅子上的沈南葵,注意着她的动态,却没有看见自己的车子后面,一直有一辆车鬼鬼祟祟的跟着。
等到王慨喻把沈南葵送到她常去的那家五星级酒店,然后扶着她往前台走去。
不远处,狗仔藏在车子里,长枪短炮对着酒店里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南葵头上的衣服已经落下来,她有些昏昏沉沉的靠在王慨喻怀里。
“好了,大功告成了!”狗仔激动的说,拍了拍手。
“想不到,今天有这么搭一个料。”
“就是说啊,当红一线女星,和退居幕后的一线男星之间开房,这不亚于任何一个明星出轨啊!”狗仔兴奋的说。
“太好了,这下可以大捞一笔。”
“走!”比较年轻稚嫩的狗仔说。
“等等,先不要走,我们守一夜再说,看看王慨喻什么时候出来,要是一夜没出,就可以大做文章了!”一个中年的狗仔猥琐的笑起来。
“好好,师傅英明啊!”稚嫩的狗仔立马拍马屁。
老练的狗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狗仔也是一份职业,好好琢磨!”
在两人的镜头里,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依稀能够看到沈南葵玲珑身段,王慨喻修长的身材,两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任谁看着都不会觉得是寻常的关系。
王慨喻始终没有发现,扶着沈南葵进了酒店。
刷开门之后,王慨喻将沈南葵放到床上,帮她把鞋子脱了之后就准备离开。
他刚刚一转身,手腕就出一只纤长的手,指节分明。王慨喻望了一眼,之间沈南葵惺忪着眼睛问:“慨喻,你要走了吗?”
“嗯,我会给你的助理打电话的。”王慨喻点点头,也没有挣脱沈南葵的桎梏,同样,也没有回去坐到她床边,只是那么站着。
“我想你陪着我。”沈南葵说。
王慨喻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拒绝:“我要回去了,南葵。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过,我真的要回去了……”
王慨喻一愣,然后坐到沈南葵旁边,问她:“南葵,你怎么样了?”
沈南葵只是耷拉着脑袋,没有什么反应。
王慨喻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滚上的温度通过之间传到大脑皮层,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这是发烧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连忙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电话,然后又去烧开水,想着包治百病的不就是:“多喝开水么?”
等到王慨喻把水烧开了之后,他倒了一杯,感觉凉的差不多了,然后到沈南葵床边坐着,小声的唤她的名字:“南葵,喝点水。”
此时,沈南葵额角满是汗水,细细密密的将鬓角的发丝都染湿了。虽然闭着眼睛,却依然能够感觉她的眸子在不安的转动,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却没说清楚。
“南葵?”王慨喻嗓子一紧,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慰,声音温柔的可以腻出水来:“南葵,别怕,我在这里,你别……”
沈南葵在做噩梦,很不安的样子。
忽然,沈南葵一翻身,整个人都埋在王慨喻怀里,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救我,救命……”她用十分细微的声音在呼唤着,可是实在是太轻太轻了,王慨喻孤身过去,却没有听见。
“南葵,你还好吗?喝点水?”王慨喻想将她摇醒,可是她深深的坠入在自己恐怖的梦魇里,惊慌失措,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王慨喻坐在旁边,看了一下时间,都已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医生还没有来,他有些烦躁的打了个电话过去:“张医生,怎么还没来?”
“王总,这会儿路上堵车,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至少。”张医生客气的说。
堵车这种事情在帝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了,谁都没办法。王慨喻也不好说什么,挂了电话,皱着眉头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在微弱的灯光下,一动不动的看着好床上的沈南葵。
最近,沈南葵的事业风生水起,不应该是这种状态才对,她应该春风得意啊?
为什么会这样?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无数问题在王慨喻脑海里环绕,他紧皱的双眉皱得更加深了。
等到张医生来时,王慨喻我在手中的开水已经冷透了。听见门铃声,他将水杯放到桌上,走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