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没有跟同学们一起戴上红领巾,小郭同学也没怎么太在乎,心说:“不给入就不给入呗,省的天天还得想着戴,哪天要是忘了被抓住,还给班里扣分儿,挨批评不说还得挨罚打扫卫生。”
可是这还不算完,在郭一柏三年的时候,班里新换了一位嘴上不太留德的班主任。用郭一柏的话说:“就是一个四十多岁还嫁不出去的老娘们儿,心理有些变&;态。”动不动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把郭一柏拎起来罚站,数落着他家里人是搞封建迷信的如何如何。
把郭一柏给气的啊,偷偷的拔了那老师两回自行车气门芯儿,还大半夜里砸过一次她家玻璃,不过石头扔在了窗框上,导致预期效果没有达成。可大半夜的一声响也把那个老师的一家人给吓了个够呛。
就在这种白天有事儿没事儿就被拎起来罚站,寻到机会就想尽一切办法的报复中,郭一柏进入了四年级。
而这一年郭一柏的班主任遇到事儿了。
在这一年的秋天里被同学们背地里称呼为老处&;女的班主任处了个对象,据说是镇上的一个电工,过年时还跟男方回了一趟老家见对方家长。
可寒假后刚开学的一个多礼拜里这位班主任,无论上课时还是课间经常一惊一乍的,再然后一天骑自行车回家的时候不知怎么得一头就扎进了刚刚有些化开的河沟里。
而后就再没来上课,听说是发高烧请假了。
对于老处&;女班主任请假的真实原因,学校里老师之间和同学之间的传闻有很多,不过最主流的说法是她去了躺外地后被鬼缠上了,所以上课时才经常一惊一乍的,而且骑车骑的好好的才会忽然一头扎进河沟里。
又过了几天,郭一柏在自己家里见到了被父母领来的班主任老师。此时的班主任整个人已经变得跟精神病差不多了。人消瘦的厉害,头发乱糟糟的目光也不聚焦,站在院子里对外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低着头嘴里碎碎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由于被老妈赶回屋子里做作业,郭一柏对班主任的父母跟奶奶说了些什么并没有听到多少,只是班主任的父亲情绪偶尔有些激动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传出了些,城里、医院、治不了、精神病什么的一些词语。
晚上班主任一家三口没有走,在郭一柏爷爷、奶奶那屋留饭后被安排在堂屋休息。而郭一柏则早早的被爸妈关在屋里,让他赶紧睡觉。等睡到了半夜的时候,被隔壁屋忽然而起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隔壁时而是班主任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时而是奶奶被大仙儿上身后略微有些尖锐的叫骂声。接着隔壁屋的房门忽然被撞开,郭一柏飞快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趴在窗台上接着月光往院子里看。
只见班主任疯子一般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几步就冲到了院门那里,不去开门闩,只是疯狂的拽着两扇大门,好像是要往外跑。
紧接着班主任的父亲还有郭一柏的爷爷和老爸也从隔壁屋跑了出来,追到门口,三人合力就把班主任给按在了地上。
月亮很大,郭一柏清楚的看到班主任在地上打滚挣扎着,而且力气变得大的吓人,一蹬腿就把郭一柏的老爸蹬的翻出去两个跟头。
不过郭一柏的老爸身体壮实,被踹了一脚问题不大,爬起来就再次扑了上去,接着班主任的父亲也被踹出去了好远,只有郭一柏的爷爷两手死死的嵌着班主任的两只胳膊,用一只脚蹬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爬起来。
而窗户后面的郭一柏被吓得尿都差点出来,因为月光下三个男人的脸上全都是血。
不过略微害怕了一下,郭一柏反应了过来,知道三人脸上的血应该是属于晚饭时已经被顿成一锅后下肚的那只大公鸡的。
接着奶奶的身影也出现在院子里,随手抄起墙根处立着的扫院子的大扫把,抡圆了就往班主任的背上拍,一边儿打嘴里还一边大骂着什么。尖锐的有些像二人转腔调的叫骂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而郭一柏当时的目光并没有去看奶奶打老师,而是一直在盯着院墙看。
因为门灯被打来,奶奶和院子里几个人的影子都被投到了墙面上,其中属于奶奶的那个影子显得格外的瘦小,而且屁股后面还有一条尾巴样的影子。
就在郭一柏反复去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的时候,墙上纠缠在一起的影子里忽然有一个直立了起来。而郭一柏再次把目光投到院子里的五个人时却发现除了奶奶在那轮着扫把拍打着一动不动的班主任,并没有人站起来。
等郭一柏再次把视线挪到院墙上的时候,只是隐约的看到直立起来的那个身影已经跑开,好像是翻过了院墙或者是直接从院墙中间穿了出去。
而此时的奶奶已经不再拍打班主任,而是拄着扫把站在院子中间对着远处继续大骂着,骂声持续了好久,奶奶一个哆嗦后身体瘫软了下去。郭一柏老爸赶忙抱起老太太进屋,接着班主任的父亲和郭一柏爷爷一起搭手把班主任也弄进了屋里…………
第二天起来吃早饭的时候郭一柏只看到了班主任的爸妈,而班主任没有出现,应该还在里屋呆着,等他下午放学回来时班主任一家已经走了。
接着又是一个星期过去,只是有些消瘦,但精神已经完全复原的班主任重新出现在了班级里,而且从那天开始班主任对小郭同学可是态度大变。不但平日里说话和风细语的,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不忘给他带一份。
继而在很短的时间里郭一柏的奶奶治好了班主任的怪病,这个新闻在学校中飞速的传播着,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同学因为大仙儿的事儿取笑郭一柏了。
治好了班主任的事过去之后,郭一柏奶奶的名气也越发的响亮,经常有更远地方的人慕名找上门来,可老太太请仙儿的时候却照以前少了很多。后来甚至除了有孩子丢魂儿之类的大事儿,老太太根本根本就不请仙儿了。
郭一柏隐约的听父母的话头儿提过,那天晚上黄大仙儿借着郭一柏奶奶的肉身做法,伤了老太太的元气,再频繁请仙儿的话就会伤阳寿了。
虽然以后的日子里偷看的机会少了,可小郭同学对那位本领高强,但从未谋面的黄大仙儿却越发的好奇了,几次偷偷问奶奶关于何三姑,还有那天夜里院墙上尾巴影子的事。
可每次问起来,老太太都只是慈爱的笑着,并不多说,最多也只是说一句:“黄大仙儿自然是有尾巴的。”
时间一晃儿小郭同学小学毕业了,升初中之前那个没有作业的暑假,对孩子们来说就是一段可以疯玩儿的日子,郭一柏自然也是一样的。
而且农村的孩子可不像城里孩子那么金贵,一天到晚不是上山就是下河的。因为附近的山上基本没什么毒蛇,河水也浅,最深处也就刚没膝盖,所以家里大人们最多在孩子出门前叮嘱两句,并不会拦着不让出去。
连着几天的大雨过后,一帮在家憋得已经块长毛儿了的野小子们第一时间从各家中冲了出来。之所以这么积极自然是因为大雨让河水涨了不少,终于可以下河游泳了。
接着我们的小郭同学便溺水了。
运气比较好的是,郭一柏没(mo)进水里没多久,刚好有不放心自己家孩子的大人过来,没太费劲就把他从水里给捞了出来。一翻控水、拍胸、锤后背的折腾下来,郭一柏的呼吸和心跳虽然恢复了,可人就是不醒。随后被赶来的老爸和二大爷一起给送进了乡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