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如水,如黑幕一般的天空上挂着星星点点的亮光,静观之,实属美景,可惜如此美景之下,只有一人观赏,本是应该在身旁的另一人却不见了踪影,孤寂。
梦中,我偷偷站在门外,从门缝中,往里看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身材欣长、面容硬朗的男子。
只见这男人剑眉星目,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及坚毅的下巴,他的长腿跨在老板椅上,纯皮的鞋尖轻轻的点地,男子身上散发出来了一股清冷、霸道的气息,仿佛是要把所靠近他的人全部都碾压在他的身下。
男人的手中来来回回的转着一根派克限量的钢笔,他蹙眉眯眼,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事情,要是此时来一人不知道他目前的情况,肯定会这么想:“都这么帅的人了,人生之中难道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答案自然是有,或许而且还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而我梦中这个深沉的男子,就是——裴曜竣。
裴曜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仰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巨大的玻璃很适合来观看这美丽的夜空。
“宁儿,我想你了。”
裴曜竣居然说出了我好奇的答案,安静的办公室里面,他虽然声音小,但还是布满了整个房间。
可惜过来半响,还是回答了他这句话的,不过是空气中的静谧。
“傻子,这屋子里面就你自己一个人,叨叨个什么!”我心中暗暗道。
倏地,一阵清脆、响亮的铃声从裴曜竣的身上发了出来,他拿起手机,迅速用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划在了手机屏幕之上,接通了这个电话。
“什么!”裴曜竣激动握着手机的手,看起来似乎有些颤抖,“段宁等我,等我接你回家......”
听到他这样说,我知道,这通电话里,一定讲的是我的住址了。
看着裴曜竣即将奔出办公室,我赶忙躲闪离开。
而后我就看见楼下的裴曜竣,开着他那辆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疾驰在马路上,从那速度来看,我猜他的脚一直在紧紧的压着油门。
我想肯定是有人把我位置说的清清楚楚,他现在只需要奔过去就好了。
裴曜竣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眉头紧锁,这个时间路上的车并不算很多,所以裴曜竣也不在乎什么城市交通管理法之类的东西,一股子劲踩实了油门……
可惜梦到了这里,我就醒了。
我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裴曜竣这么在乎我吗?
结果就是我自嘲了笑了笑,觉得,还是不要去想这个问题为好。
翻身打了个哈欠,我准备接着睡。
而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裴曜竣,真的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后来,我听人说,当时裴曜竣的车速到了一百多,布加迪的车子二百多也不是问题,但裴曜竣还是收敛了些,毕竟是在市区中,太肆意妄为了也不好,更重要的也是为了安全。
到了一处老旧小区后,裴曜竣顺着徐铭东提供的路线,把车一点点儿的向着里面开去,好在现在是晚上,路上的人不多。
要是他白天过来,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围观他的车子。
布加迪威龙呀!跑车中的第一名啊!要是看见了不得拍个照片之类的,这样才不枉看见一眼呀!
裴曜竣把车子停在了一所居民楼的门口。
我所居住的地方不过是普通的六层楼,但是外表看起来应该是上了年头了,这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跟这楼房摆放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略微有那么一点儿怪异。
这一辆车可以把这一栋楼统统都买下来了吧......
裴曜竣一身笔挺干练外加昂贵的西装,站在狭小的走廊里面,实在是有点儿不符他的气质。
当裴曜竣站在门口的时候,我估计他的心里面是有些矛盾的,因为后来有人告诉过我,他当时是想要敲门的,可手却尴尬的停在了半路中。
或许他想,现在十点多了,会不会这屋子里面的人睡了呢?他要是把里面的人吵醒了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被讨厌呢?
裴曜竣本就是这么一个霸道、独裁专政的人,平时在公司里面更是把这些品质发挥到了最大,再加上他总裁的身份,那就是指哪打哪,也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可是他现在站在门口前犹犹豫豫的样子还真的是跟他之前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忽然,房子里面传来了几声响亮的喊话:“段宁,你要是再这么懒下去我就要把你撵出去了!”
裴曜竣站在门口扯了扯嘴角。
接着,里面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两个女人也完全可以构成一台戏了,听听这里面争吵的动静就知道了。
我猜想那时候裴曜竣是有点儿犹豫的,现在要是敲门,开门之后还不得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么?
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好好谈谈的,不是来这里等着挨骂的。
可是‘天意弄人’就是这样来的,本来这裴曜竣都打算好了一会儿敲门、一会儿敲门,可是当他准备侧身去角落里面站着的时候,胳膊肘就这么不小心的碰撞在了门上。
“咚!”一声过后,屋子里面吵架声戛然而停,随后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喊话说道:“谁啊!”
裴曜竣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应该是先回话还是躲起来,这栋楼里面的隔音不算是很好,里面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里面细细声音说道:“会不会是收水电费的呀,这个月的咱们还没有交呢!这一下子是不是又要几百块钱出去了?”
“快去开门!”
“妈,你怎么不去呢!”
“你年纪轻轻,这么点儿劳动都不想干么?”
“哎呦呦!您快别说了,我去就我去呗!不就是开个门么!”
裴曜竣干愣愣的站在门口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躲开也不是、不躲开也不是。
门。
就这么被打开了,到最后裴曜竣还是没有动地方,直到那熟悉且思念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从他那眼神中我大概读懂了什么,如果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他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