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局部得出的理论并不适用于整个事物’。
半月老道就是太相信自己几十年在这附近方圆十几里地的神棍行当中的权威了,认为鬼啊神啊的不过只是自己赚钱的工具,于是关上门自己给自己封个大师的称号,专心忽悠老百姓赚小钱钱,但他不知道的是,抓鬼做道士这个行当可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传统技术活,不是说单单只是把谁家老头扒灰,谁家小媳妇跟人私奔了,谁家刚出了车祸这种破事记得烂熟于胸就能代替的了得。
于是半月老道就挨了打了。
“黑驴蹄子,黑狗血,朱砂……”鼻青脸肿的半月老道躲在供桌后面,恐慌的拿着桌子上的东西往烛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扔着,叫声凄厉,很像条被打断了腿的老狗。
“呵呵呵呵,不是说我是你同行吗,是同行就过来好好的聊聊天啊,躲在那破桌子后面干啥。”黑暗里阴影阴仄仄的笑着,“还是说你害怕了,害怕我吃了你?”
“大仙,我错了大仙,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饶了我吧。”暗影里只有两只血红的眸子格外清晰,半月老道对上这对仿佛来自地狱的眸子后,剩余的胆气瞬间便泄了个干净,在地上瘫软着,扇着自己的老脸哭嚎道。
“我为什么要饶了你?你是来替屋里那些人出头的,不给你留下点终身难忘的教训,我怎么对得起我自己。”融在暗夜中的黑影血红的眸子闪耀着,沙哑着喉咙说道。
“我是本地首席阴阳先生、风水大师、易学在金瓶梅研究方面应用第一人兼道家创新骨干,我说话在本地神棍界还是很有分量的。”半月老道哭了,抹着眼泪说道,“只要你能饶了我,天一亮我就找人暗地里散布谣言,说这间大院里住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闹鬼是因为被他们害死的人回来索命了,然后这附近所有人都会对住在这间大院里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然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
“嗯,听着好像不错~”血红的眸子眨了一下,“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住在这间大院里的人确实是罪大恶极,我也确实是来索命的。”
供桌上燃烧的蜡烛晃了几下,就听到‘啪’的一声灯芯爆开的轻响,火苗瞬间腾起了一尺多高,只是颜色是惨绿色的,映在那张忽然出现在半月老道面前的血肉模糊的脸上,狰狞的根本就是地狱深处逃出来的恶魔。
“我是来索命的,我是他们的索命者,可我也不打算让他们轻易的死去,我要吓破他们的胆,让他们整日生活在恐惧当中。”血肉模糊的脸上只有那对血红的眸子还算完整,他阴仄仄的笑着,“第一天晚上来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他们,不要试着找人来捉我,也不要试着逃跑;让人来捉我,我就杀了捉我的人,再杀掉他们中的一个;逃跑的话,我会连协助他们逃跑的人一块杀死,我已经把他们每个人的气息都刻进了灵魂,只要他们不死,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们。”
“你是第一个被他们请来的道士,所以为了我的誓言,你就牺牲一下,死了吧。”血肉模糊的脸上嘴角翘着,冷笑道。
“我、我、我请你吃米……”半月老道在巨大的恐惧下像溺水的人那样伸出手四处的抓着,然后在贡品桌上抓到了装糯米的陶罐,端在眼前呆呆的看了2秒钟,错乱的神经不知该怎样搭接了,捧着陶罐哆嗦的说道。
血红的眸子愣了一下,低头看到陶罐里装满的确实是生的糯米粒,瞬间就怒了,“你丫见过鬼吃生米啊……嗷嗷嗷嗷……”
在血红眸子的主人开始有所动作之前,道袍破碎、满脸眼泪鼻涕,很像是一只垂死的肮脏的豺狼的半月老道抢先动了,捧着陶罐把里面所有的糯米都抛了出去,散弹枪一样全都喷到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刺鼻的焦臭味瞬间扩散了出来,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尖叫着倒飞了出去,很快就摔到了几米外的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哼哼,是你逼我的。”半月老道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我这些年帮着一些大老板和官员看风水可是赚了不少,足够我再找几个漂亮的小妹妹当干闺女了,我要是死你手里,我的钱不就都瞎了吗;所以还是你死吧。”
“不过在林叔僵尸电影里偷学来的用糯米驱鬼的法子有这么灵吗?”半月老道看着地上已经慢慢停止抽搐的黑影,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