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司机师傅说某行在八点才会开始营业,我们从“仁宝医院”这边现在赶过去的话,大概要半小时。
但车程并不长其实只用十分钟最多,只是因为医院的位置不在半岛的商业区,而且到了商业区,红绿灯会超级多,而且我们还会碰上早班的游客和来商业区上班的人。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的高涨情绪已经在等待红绿灯的过程中,渐渐回落。
我把将要去找寻和面对的“未知”当成是“战场”,这一点也不夸张。
它可能不会是个无声的战场,因为凌晨那段时间,我在笔记上记录的待完成事项很多,要面对的人也很多很杂。从生物教授蒋荣治到“竹木青玄”,诸如玄石那样的人不会是少数。
我记得玄石曾经短暂提到“我们”是一群人,这样看来,一定还有其他人,比他更厉害的人未必就没有了,所以我很难预料到自己今后能走到哪一步。
想多了,有时候会让事情变得糟糕起来。
我现在最好却也是个最笨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就目前来看,回金阳是首要,我在心里大概排列了下顺序。
回金阳,H青找“胡车一”,尤飞菲,罗丹,其他还能关联到的人名就是“古小柔”、“谢玲玲”和“巫丽姝”。也许还会去找一找“采石场”的位置,但那是之后的安排。
很难用单一的词语来描绘我现在的内心,有紧张有好奇也有奋不顾身的感觉在里面。
司机师傅说到了的时候,时间离八点还有十分钟,我下了车,站到了某行的服务楼前。
大概是没有到点,门还没开,我也并不着急。
在车上的时候问过司机师傅,从这里去“宝莱半岛”酒店,最多只要二十分钟。
朴永慧昨天订的宴会是在中午,距离那会的时间还算充裕。我拿出从码头痣老板那里买来的手机原本想在这个时候,加一加陆仪交给我的那些社交账号。
不过没有信号,屏幕右上角的红叉叉似乎在催促着我去补张电话卡。
昨晚痣老板离开的时候,同时也把他的电话卡取走了,几个小时前,我靠着医院的无线在查阅资料,离开医院后,这手机就成了砖头。
某行对面一排店面里其中就有间手机营业厅,是以维修为主,所以里面的开卡小哥才开门那么早。我先在一旁的服装店换了身衣服,依然很廉价,最后如果不是加了双鞋子,那一套衣服愣是一张红票票都没用完。
换完衣服之后,我连忙进去那家半维修的营业厅补办了一张电话卡,好在护照还没有丢,办理起来除了等待的时间稍长之外,基本没什么区别。
帮我开卡的小哥完完全全把我当成是外国人,尽管我和他肤色一样,说的还是国语。
他说半岛这边的外国人很多,经常就有像我这样的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所以会用护照办一个临时的电话卡。开卡小哥问我中文名字的时候,我仍然用的是“阿修”这个名字。
所有的都处理完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某行的门已经打开了,已经陆续有人进出那扇高大气派的大门。
我一边朝着某行返回,一边把电话卡装回去。
咔!手机再开机的时候,对着我来了一张自拍。
古怪的手机!……我心里吐槽一句,开机的时候强制自拍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无聊的功能有什么用……我的想法在我翻看手机背部的时候有了改变。
手机背面上那个潦草字形的“Σ”符号,现在已经能大概确定是“新皇时”商标。这个可能性极大,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别的证据能证明它会有别的归属意义。
痣老板当时还吐槽了一句它是个盗版手机,他认定了它后背的标识是“新皇时”的商标,所以当时才对我说了关于“盗版”那样的话。
我想了想,停住脚步返回了开卡的地方,想找那个开卡小哥帮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
这个时间点,我算是最早来这个营业厅的客人。开卡小哥也挺热情,知道我要拆机的意思后,很快就帮我弄开了手机。然后我就看到了开卡小哥的惊讶表情。
他的惊讶表情首先是从旧手机后背的“Σ”标识开始的。
我见他愣住,就问他:“能修么?是不是哪里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零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都是好好的,嘿嘿,怎么你们外国友人都用这牌子?”开卡小哥手指点点背面的标识。
“你知道这个牌子?叫什么?”我好奇了。
“不知道,看着像我们国内‘新皇时’的商标呢!不知道你们外国人听说过‘新皇时’没有?真是没想到他们都能出款手机了?”开卡小哥咂砸嘴,再吹嘘了几句“新皇时”在国内国际的影响力,然后笑着说,“要么他们出了这款手机,要么,那一定就是个杂牌子了。”
我对杂牌不杂牌无所谓,接着问他:“你是不是还从哪见到过和这个一样的手机?”
“对!我刚就感觉眼熟,那可老早了,我想想……可能都个把月前了,也是个老外,拿着这手机让我修,嘿嘿,你这手机,不光模样商标,连里面的线路板都跟他的一模一样,当时就是我修的!嗯,我看你们都用,就猜这多半是你们国外的牌子吧。”开卡小哥的话叫我吃了一惊。
似乎那个金发老外除了去码头之外,还来过这里?但还不能完全确定。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就打算尽量减少自己脑子里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
对自己今后遇到的所有事,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绝不去忘加臆想。
我需要的是证据。
“怎么会那么巧,这是我买来的,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你修过的?有什么证据么?”我这么问他。
“证据……嗨!你要是不介意,我再拆个东西就能知道是不是我修的了。”开卡小哥指了指那个手机,见我点点头同意,他很快就把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拆了下来。
“就这东西!”开卡小哥用镊子夹起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对我说道,“我当时以为这是线板上的电容,那个老外让我粘回去,我就照办了,你瞧!”他用螺丝刀指了指那个小盒子原来在线路板上的位置,上面有锡块。
“这是我当时融锡滴上去的,黏在线板上就得这么干。”开卡小哥这么对我解释道。
我又问了开卡小哥,那个老外的模样。
开卡小哥说的和码头痣老板说的几乎一致。
年龄三十多,金发,身穿白衬衫和牛仔裤,戴着帽子和墨镜。
现在百分百确定是痣老板口中那个金发老外的手机,这么说那个金发老外除了去码头,还来了这里?
那么金发老外,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修手机么?我看了看对面的半岛地标一样的某行办公服务大楼,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
我让开卡小哥帮我把手机装了回去,还能再用,付了钱之后,就朝某行而去。
路上的人和车辆渐渐多了起来,我和身旁的几个路人一起,在等红绿灯。
然后脑子里开始盘算一个想法:金发老外是不是也来过某行?我的推测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体”和金发老外,都有“超级反应”这点。听起来不太牢靠,所以也仅仅是猜测。
这样的家伙来银行,是来抢劫的么?
虽然我现在已经没有“超级反应”,但是我知道那个的厉害,抢钱之后立刻就跑,参考痣老板店铺里的监控录像,监控多半是会形同虚设。
不过,相比较“抢劫”的说法,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缘由——保险箱。
AXiu·G曾经在某行里寄存过保险箱,有两个。我记得领带男经理说过两个月前,“我”曾经来这里取过一次保险箱。
具体取出来做什么用,又拿去哪里了,我无从得知。如果非要把金发老外和“AXiu·G”以及“保险箱”关联起来,仅仅凭我现在的猜测还远远不够。
进去把事情做完,再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好了……我心里这么嘀咕一句,已经再次来到某行的气派大理石服务大厅面前。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