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这个假设“AXiu·G”是“NAT”的想法仍旧不是确定的事实,如同她问的一样,我怎么证明我是“NAT”?
关于“NAT”,我现在记得很清楚的是出自昨晚玄石与朴永慧的对话当中,从当时两人对话到“NAT”的口气来看,他们都对“NAT”有所顾忌。
后来在码头那边,警察们临近收队的时候,也提到了“NAT”。昨晚行动的警队对待“NAT”似乎是上下级间有所敬畏的语气。
按照他们的意思,他们对付不了连子弹都能躲开的玄石,所以准备把这个上报给“NAT”,虽然是解决不了之后的“甩锅”行为,也侧面说明了“NAT”里的人不简单。
“七……六……五……”
这个女的一定比我了解“NAT”,瞎编的话,可能过不了。
如果我说现在的“我”是什么“NAT”,那就要拿出证据来。
“四……三……二……”
她还在倒数。我的心跳变得快速。
我想到“采石场”帮过我的巫小姐,还有那个如同“天神”降临般的谢玲玲。
脱口而出。
“谢玲玲……BOSS,”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跟在名字后面的内容是脑子里很没有由头蹦出来的,再补充了另外一个名字的时候,同样出现了这样的混乱,“巫小姐……巫丽姝!机器猫!”
说完之后,我紧闭双眼,但是迟迟未等到她口中倒数的“一”。
BOSS是什么鬼?机器猫?正懵而不懂的时候,感觉到手肘的软处被放开。
这个名为“孙小”的暴脾气女人同时收回了刺在我锁骨处的东西。我看清了,那果然是一支针管,活塞被按到了一半,她已经给我注射了不知道什么玩意。
是让我很快完蛋的毒药?
“……”锁骨的刺痛还没有完全消失,我揉着痛处,然后眼前出现她的手机屏幕。
上面写着两行字。
“知道BOSS和机器猫的真名,说明你也是‘NAT’一员!”
“刚才是误会!我是孙小,我们可能同是G028组成员,BOSS是我的上司!”
噢,我赌对了。
“你给我弄了什么毒?解药……快给我解药……”我感觉说话都变得吃力起来。
“这是强效安眠,待会你睡一觉就好,到了金阳你就能醒来!”她继续给我敲字。
“睡……觉?”我顿时感觉要完蛋,老子憋到现在不睡,就是怕把自己给睡没了,这家伙真是害死我了,我心里变得紧张不已,已经能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
但是我还在忍着。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起来,然后我用力掐自己的胳膊和大腿,极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已经不像刚刚发车的时候那样,车里已经没人再看我们这边,旅途中大部分选择了戴上耳机睡一觉,或者用手机埋头娱乐。
我和孙小的声音只要压低一些,完全没有问题。
而这时孙小凑到我的耳边问我,抱住我的脖子,举止亲昵。
她和我之间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只像是情侣间的亲昵动作,瞧上去搂搂抱抱,缠绵而温和。但是我们的对话却不是情侣间的内容。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也是‘NAT’,我是孙小,代号幽灵,你叫什么?代号……”她跟我凑得更近,继续说着悄悄话。
“……”鬼才知道什么代号……我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瞎编了个告诉他,“阿修……超人……”
“超人?呵呵呵……”孙小笑了笑,又说,“这个代号还挺合适你的,刚刚强效安眠的针剂虽然没有用全,不过这东西的效力可不小,号称十秒必倒呢,你现在还能撑着,体格还真是像超人,但是身手太大意了些,是新人么?我之前没听过这个代号……”孙小继续问我。
“是……”感觉快不行了,眼睛红得厉害。
“我和你一样!”孙小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来一本笔记。
那本笔记被翻开后,一个字也没,但是当孙小用手机的蓝光照射之后,我在她翻给我看的那一页,看到了几个“Σ”标识,和我记录的差不多,但她记录的种类还比我多一个。
另一个类似于“Σ”的标识,瞧上去更像是两个三角形组合成的“8”字。
啪!她合上笔记,再对我说道:“我们的任务应该都是情报搜集类的,而且任务的目标应该都一致的,”她笑着拍拍我的脸,继续说,“快别撑了,你迟早都是抗不过这个药效的,睡吧!这个,我会细看一下,”
孙小手里拿的是我的笔记,她摇了摇,再说,“我们资源共享一下,我会给你留下我这边能提供给你的信息,睡吧!”她说着朝我的脑袋一拍。
这一下,将我紧绷的状态给拍没了,我全身的感觉如同是要飘起来一般,伴随着耳鸣声和晕眩感,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要完,闭眼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如此。
然后,我像是做了梦,总觉得它是个似曾相识的梦,依旧很乖张荒诞还有恐怖。
我奔跑在一座头尾都看不到边际的大桥上。
一段距离后,我发现桥是建在海面上,海水深幽,在水面上浮动着无数的深色圆点和漩涡,它们有大有小。
延伸到天际线的远方,没有阳光,四周仿佛是阴雨天气才会有的昏暗与亮白色。
透着一股冰凉的寒意,安静而诡异。
然后我在桥上遇到一个女孩,她从出现的时候开始,就是背对着我。
没有任何提示与征兆,我就知道了她是要去找她的哥哥。
但必须去找一个魔术师,一个把我们关在桥梁世界里的家伙,女孩不知在桥梁上奔跑了多久,但似乎是从未停止。
她什么也没说,就拉着我朝着桥路中间冲去。
我们踏上桥路中间的瞬间,就有一辆悄无声息的车朝我们冲过来。
然后她和我躲进了车底。
在这个用桥梁连同的世界里,她带着我从桥上一跃而下,我们掉进了海面上的深色圆点里面。
深色圆点同样是漩涡,如同巨洞。
我们坠落了一阵,出现在“巨洞”内,然后突然有一群守卫在那里的巨人过来追赶我们,逃跑的时候,我们躲进了一个山洞。
女孩突然交给我一把匕首,然后先我一步进入了那个山洞。
我跟在她后面进去山洞,一进来就发现这是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一对被绳子勒紧脖子的猫鼠,它们在相互拉扯。
还有个腐烂但却能爬动的怪物,女孩说那就是她的哥哥。
我感到房间内充满着冰凉的气息。
然后就出现了一个麻木的表情的矮个小丑,它说它是魔术师。
它变成石像,用阴影变幻的脸相朝我们“咯咯”怪笑。
女孩的背影突然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又出现在一座桥上,往下去看时,画面变得凌乱不已。
海面上没有漩涡,飘满了数不尽仰着人脸的脑袋,一直延伸到远端的天际线,看不到头。
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又出现在我面前,依旧是背对着我,拉我奔跑。
我盯着她飘动的长发,越看越奇怪。
画面在这一刻跳转,女孩回头。
朝向我的是一张腐烂而露着两只黑洞般眼睛的脸面,嘴脸没有皮肉,露出的是牙齿与空洞的颧骨。锁骨往下的部位一直延伸到脚部,都挂满了蠕动的长虫。
她锁着我的手,我没法挣脱,也没法阻止她朝我扑过来。
噩梦。
戛然而止。
耳朵里渐渐开始传入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到胳膊被人给拽起来,然后脸上挨了几下。
我是被拍醒的,打醒我的人是司机。
“别睡了!小伙子!金阳!到了!快下车!我还要赶去站点洗车呢!”
“到了……”我清醒了回来,“到了?!”
“我”还在,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