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萧贤。”小雅说：“你不觉得吗？而且我知道萧贤是跟母亲姓。周叔，这个女兵也姓陆吧？”
周国盛连忙拿过照片，仔细地看了起来。看了一会，他似乎也被震动了，仿佛被惊醒的一头睡狮：“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不错，她是姓陆，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这和萧贤有什么关系？就因为姓陆？”
小雅说：“我见过萧贤的母亲，我敢确定这就是萧贤母亲年轻时的相貌。”
“不会吧。”周国盛有些不相信地说：“会这么巧？”
小雅说：“周叔，当初你们都是在一块的，你知道这个女兵来自哪吗？”
周国盛摸着下巴说：“当然知道，军队里女兵本来就不多，就是有，也没多少漂亮的，我们这些和尚，对她自然就关注了。我记得她是来自江苏无锡。不过，据我所知，萧贤一直都是本地人呀。”
小雅摇摇头：“不是，我看过他的档案，他的老家确实是无锡，而且他的父亲也是从无锡来武汉的。”
周国盛惊讶地望着小雅。
小雅说：“以前蓝叔为了劝我，曾和我谈过一次，我记得他当时很感慨，说世界太小了，没想到会遇见什么的。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指的她，萧贤的母亲。”
“不太可能。”周国盛摇摇头说：“我比他还先到武汉，对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当初，我还劝过小陆，让她不要缠着你蓝叔，我和小陆也很熟悉的，她要一直在武汉，还养大了这么大的儿子，我怎么都不知道的。”
小雅说：“当初你们都反对他们交往，她躲着你也很正常呀。”
“我算什么反对？”周国盛说：“我是现身说法，告诉她平民子弟和高干子弟之间隔着鸿沟，这一步难以跨越。我认识你父亲，还有你蓝叔，那是我们义气相投，我要是个女的，绝对不会打这种主意。”
“那她听了吗？”
周国盛摇摇头：“听了就不会退伍了。”
小雅说：“那你觉得她真爱蓝叔吗？还是为了借蓝叔当跳板留在大城市？”
“两者都有。”周国盛说：“你蓝叔现在都是一表人才，何况当初？家里背景深厚，走进军营，那就是前途无量，跟着他，自然能沾光了。但你蓝叔家怎么会同意呢？你郑姨家也有相当背景的，这才是门当户对。她一个来自农村的女青年，有这想法，当然是做梦了。”
小雅微微点头：“看来，当初这件事，对她伤得很深了。”
周国盛说：“那个年代，农村才刚刚富裕，不像现在，高干子弟的背景是非常吃香的，她得不到想得到的一切，还丢了军籍，自然是会伤心的。但她真的是萧贤的母亲？”
小雅说：“我可以肯定是的，到时，我会找萧贤问个清楚。”
“你找他问什么？”周国盛有些不解地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即使是真的，也没必要再提起来吧。”
小雅微微摇头：“我不是想找什么答案。当初，我爱着萧贤，他告诉我他们家讨厌军人，不会接受我这个有军人背景的人，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我似乎知道了答案。但这不是我的错，是当初她自己想攀高枝，目的没有达到，就把怒火撒在我身上，凭什么？”
看着小雅有些激动的神情，周国盛忙劝说：“你想多了，他们之所以反对，就和当初我们的反对是一个理由。你以为现在社会阶层之间出现和解与融合了吗？没有，差距在拉大，所以，普通人奢望和高阶层的人结合，如果她真是萧贤的母亲，那么她会以自己的经历来告诫萧贤不要重走老路----”
“什么叫重走老路？”小雅不忿地说：“我们有可比性吗？这是什么时代了？就因为她没有成功，就看低我了吗？”
周国盛说：“她又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看低你？”
“应该知道。”小雅说：“蓝叔找过她，不会隐瞒我的身份的。你也说过，当初拆散他们，我父亲出力最多，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也没什么错。”周国盛说道：“不然你想怎么样？让你父亲和她面对？那肯定是一种折磨。小雅，如果真是这样，我劝你还是彻底死了这份心。你不知道一个人的梦被毁了是什么感觉，而且毁了她的梦的人还是你父亲，所以呀----”
“我怎么没那感觉？”小雅说道：“我的心碎的程度不比她差。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尤其是有这种关系，但我----”小雅有些说不下去了。
周国盛觉得这还真是个问题了。虽然他不怎么相信照片上的女人是萧贤的母亲，但见小雅说的这么肯定，如果她真想去把这件事掀开，那又会是一场风波了，别的不说，蓝新民和郑思婷之间，说不定就会有隔阂了。
想到这里，周国盛有些紧张了：“小雅，你打算怎么办？”
小雅说道：“我还没想好。现在萧贤正为我的事忙，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谈这件事----”
“不谈最好。”周国盛说道：“你和他已经了断了，还纠缠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不如就让它过去好了。”
“是没什么意义。”小雅说道：“但我毕竟爱过他，我想让他明白我和他之间成不了，不是什么门第悬殊，而是他自己的母亲因为当初得不到的东西而迁怒于此。我希望这样的想法到此为止，不要再延续下去了。”
周国盛说道：“你想得太远了吧？这种门第上的事，也就是你没放在心上。现在别说是将军了，就是小小的基层公务员，走出去也有官威。以后我们的社会如果没有大的改革，只会分化越来越严重，钱、权和普通人家将来会泾渭分明。你操这个心干嘛？”
小雅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不是操这个心。我满心投入到一场恋爱当中，不想被人看成是富家小姐找刺激。我和萧贤之间一直背负着压力，就没有轻松相互爱过---”
周国盛笑了：“那还不正常吗？轻松？为了你们的事，你周围的人没一个轻松过？更别说还惹出了那么多的事。小雅，我劝你就这么算了。别说她还不一定是萧贤的母亲，就算是，你去揭这个伤疤，还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更多的人不快乐。所以呀，现在已经分开了，就不要强求了。”
小雅抬起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周国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的话。
周国盛见小雅不说话，知道要趁热打铁：“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解开这个谜，我帮你。我去看看萧贤的母亲，看是不是当初我的战友。如果不是，你不是表错情了吗？如果是的，你再按照你的想法办吧。”
小雅琢磨着也是这个道理：“那我现在带你去。”
周国盛说道：“好，当初我跟她非常熟悉，不用跟她面对面就能认出是不是。我们远远地看看就可以了。”
小雅连忙站起来，和周国盛往外走。
两人走到门口，真碰见廖朝凤回来：“你们这是干嘛？要吃饭了还去哪？”
小雅说道：“廖姨，我和周叔有点事去办，我们在外面吃，你就不用忙了。”
周国盛也说道：“是的，你自己在家吃吧，这件事很重要。”
说完，周国盛拉着小雅就往外走。廖朝凤疑惑地看着他两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