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走慢点,天呐,人太多了,您别往人堆里挤,如果被撞倒就了不得了。”阿樱见秦素雅一来到市集就形同脱缰的野马,顿时乱了分寸,这要是被撞倒,还不得被活活踩死?这种事每年庙会都会发生的。
那些维持秩序的捕快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的确,今日的市集过于拥挤,人流涌动,根本无法好好游玩,处处都是人挤人,那些茶楼内都有成群结队的人排不上座,全站在门外歇息。
秦素雅看到这种古代式的庙会,心情煞是澎湃,她也去过一些地方旅游,且都是在黄金段出行的,也是这幅模样,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水泄不通,但意境却大为不同,每个人都穿着古装,并非剧组特意聘请,而是古时代的自然风光。
对她来说,无数穿着古装的人就是一大风景了,而且对古代纯手工的所有小玩意还有零嘴都爱不释手,一手拿着装满包子的纸袋,一手抓着古代式糖人,小嘴胀鼓鼓的嚼着肉包,形象全无。
没错,她秦素雅是个思维逻辑千变万化的人,该冷静的时候她绝不慌张,该浮夸的时候她绝不装深沉,大型盛宴她能举着红酒杯安静坐在角落笑看风云乱,若是全抱着玩乐的心态,那么又能把节操和形象抛之脑后。
这人啊,不同的场合要戴不同的脸谱,也不需要刻意去伪装,到了市集自然而然就会彻底放开,到了酒会上,可以瞬间犹如波斯猫般优雅从容,她可是很懂得享受人生的,最是讨厌条条框框的束缚,讲究顺其自然、随机应变。
“阿樱,你就别叽叽喳喳了,放心,不会丢了你的。”秦素雅想把一个包子塞小丫头嘴里,对方却拼命的反抗。
阿樱气节:“夫人,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顺手拿过一旁摊位上的铜镜对准秦素雅的脸:“十口的包子,您一口就吃了,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不知道会怎么说您呢。”娘娘出了宫怎就跟变了个人似地?
秦素雅却嗤之以鼻的哼哼:“出来玩嘛,就得这样,怎么开心怎么干,穿西装拿公文包去酒吧的那都是脑子有病,算了算了,一看你们两个就不知道酒吧是什么,对牛弹琴,刘庚,你带了多少银子出来?还够花吗?”
刘庚点点头:“您放心,奴才这钱啊,够您挥霍。”皇上说了,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要吝啬,娘娘若真能把皇上的钱都花光,也算她厉害。
别以为皇帝真的很有钱,国库的东西可是属于天下的,皇上每个月都是根据百姓收成来提取饷银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子,也才存了几十万两,不过每年过寿,倒是收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卖一卖,得有几百万两呢。
按照娘娘那话,想和她欢好一次就得拿十万两来算,皇上迟早倾家荡产,但换位想想,娘娘的钱不就是皇上的吗?
“想不到你小子挺有钱的,记得记账,到时候分文不少的还你,走走走,去那边看看。”还真没见过古代的杂耍,乐此不疲的前方带路,专往人堆里扎。
刘庚撇嘴,不是他有钱,是皇上有钱,当然,他刘庚可也腰缠万贯,因为是天子身边的红人,收了不少他人的孝敬,若是将来真能娶到媳妇儿,他能亏待对方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若娶不到,将来老了认个干儿子,哪天走不动了,还有个人给养老送终。
“好!”
“啪啪啪啪!”
望着那些电视里常看到的杂耍,秦素雅很上道的鼓掌,顺便再扔了点铜钱过去。
等阿樱好不容易挤进去时,主子又往别处跑了,顿时不喜欢出来游玩了,若是把主子弄丢了她有几个脑袋够砍?而且也会内疚而死的,快速和刘庚往对方离开的地方挪动,周遭全是人,好在她眼够尖锐,总能捕捉到娘娘的身影。
见主子停留在一个茶楼前动也不动,好奇的绕过去张望:“怎么了?”不就是说书的吗?
茶楼内,说书先生手持折扇,面前摆放着一盏紫砂壶,穿着一身青衫,忽然拍案,满堂鸦雀无声。
“相信诸位对秦副将这个名称不陌生吧?秦氏一族因前朝钦天监一则预测鸡犬升天,那毫无才德秦家女儿一朝被先帝钦点为当今皇后,本该飞黄腾达,结果呢?”
所有人都兴致高昂的等待着下文,刘庚拧眉若有所思的看向秦素雅。
秦素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只是想看看这个秦皇后在天元国究竟不堪到何等地步。
“你们说说看,先帝看得起他们秦氏一族,按理说该感恩戴德,谁知竟仗着宫中有人而为非作歹,瞬间全家锒铛入狱,宫中那位本就不得圣宠,这下更是形同鄙弃之妇……”
啧啧啧,秦皇后啊秦皇后,你说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你这哪里是皇后?连个宫女都不如,连说书的都敢当众数落挖苦于你,甚至还有捕快坐里面饶有兴致的凝听,长叹一声搂过阿樱开始往人少的那一条街走:“阿樱,你也知道,我失忆了,给我说说,秦家的情况。”
至今她都不知道秦家究竟有几口人,秦老爹叫什么,有几个夫人……她只知道秦家有位好抱打不平的哥哥,卸了夏家某混蛋的一条腿,结果就成残害忠良了。
“秦老爷名为秦翰生,曾是军中一名副将,没什么名望,不过秦家哥哥倒是有些本事,一直经商,算名列前茅的富贾,后来您入宫了,便有前朝的一些老臣争相巴结,更是介绍了一位家中同样富足的千金小姐给他,就是您的嫂嫂,很是秀外慧中的女子。”
阿樱边说边查看主子的脸色,见她洗耳恭听的模样便继续道:“秦家哥哥很疼爱自己的两个妹妹的。”
“嗯?我还有个妹妹?”应该是妹妹,因为她是秦家大女。
“不是妹妹,是姐姐。”
某女不解:“那我不是秦家大女么?”
阿樱点头:“您是啊,秦家另外一个女儿是秦老爷收养的,因此钦天监说的不是她,您才是秦家嫡女,而且您的那个姐姐已经二十五岁了。”
“原来如此,那她的夫家不是也有受到牵连?”还真是牵起一串人呐。
“她没有夫家,主子,您姐姐秦栖梧虽然长得与您不相上下,很貌美也很温顺,但至今无婚配,因为她是个石女,这事全天下都知晓的。”阿樱耸肩,表示很无奈,秦家人的命运很是坎坷,见秦素雅依旧不解便继续道:“石女就是不能和男子行房,几乎跟男人是太监差不多。”
刘庚轻叹:“是啊,秦家姐姐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听闻她就是因为身子有缺陷,才在三岁时被家人遗弃路边,幸好被秦老爷收养,否则……哎!”
秦素雅挑眉:“那我爹是个好人嘛,而且我哥哥既然是有名望的商贾,定有着自身修养,怎会无缘无故残害他人呢?”
“谁说不是呢,总之阿樱相信秦家是被冤枉的,主要是夏家势力太大,有些事也没人敢彻查,反正秦家当时被宣告满门抄斩,您嫂嫂的娘家人拿着所有家产试图贿赂官员们,结果也被抓起来了,连着丫鬟婆子,家丁和护院,总共是一百三十三口人。”
“不会吧?我嫂子家的人这么有情义?”
“那当然,您嫂嫂洪氏是洪家唯一的女儿,两位老人哪能袖手旁观?”
秦素雅瞬间对洪家起了好感,这种事,在现代都很难得,女婿出了事,做爹妈的都恨不得女儿立刻和夫家脱离关系,哪肯和亲家同生共死?种种细节都告诉秦素雅,秦家是好人,若是大哥对大嫂不好,大嫂的娘家人不可能拿出全部家当。
“刘庚,能带我去见见他们吗?”某女知道不可能,却还是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刘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