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伙以为你无法翻身,因此才懒得跑这一趟,如今你不但化险为夷,还掌管着凤印,自是不敢再怠慢。”柳怡香苦笑,素雅果然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居然不喜欢有人来请安。
偶买噶的!秦素雅苦不堪言的望向阿樱等人,该死的,这跟受罪有什么区别?真是要疯了,那该死的凤印根本就不是好玩意儿,难怪她第一眼就不喜欢,完全是来摧残她神经的,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把玩意儿转手出去。
整个一烫手山芋。
而且还得求着轩辕寒修千万不要宠幸她,否则这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可不可以免去请安?”
“这怎么行?娘娘,您莫要胡说,传出去成何体统?”阿樱跺脚,娘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哪有皇后睡懒觉的?而且哪有皇后不接受后妃请安之道理?要让百姓知道了,还不得成为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笑柄?
柳怡香见秦素雅面带苦色,就继续安抚:“凡事有利就有弊,你既然贵为一国之母,就得舍去一些喜好,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有千万百姓盯着,更有千万妇女以你做榜样,你怎么做,她们就会怎么学,素雅,你知道何为责任吗?”
秦素雅越听越烦躁,毫无形象的坐到花坛边沿,脚后跟踩踏在臀前,问题是她压根就不想当什么皇后,而且经过昨夜,恐怕她想再和墨尘来往犹如登天。
但不借用皇后这个头衔,她又何来的机会解救秦家?现在还是皇后呢,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若不是皇后了,恐怕秦家秋后被处斩了她还一筹莫展。
是啊,凡事有利就有弊,至于责任,开玩笑,她又不是秦皇后,有什么责任管天元国的死活?
“你责任重大,不但要做好表率,还不可让皇上颜面尽失,往年每次盛宴上,别国君主都会借你来调侃天元一番,你不可再掉以轻心了,若是惹怒了皇上,又该生事端了。”
柳怡香的喋喋不休让某女悲叹连连,她不怕清扫恭房,因为有办法让人代替她工作,可睡觉这事,没人代替得了,听怡香这意思,请安之事不可避免,若那滔滔不绝的是阿樱,她早掀桌了,碍于柳怡香的面子,伸手道:“得得得,我去梳洗还不行吗?你随意坐吧。”
阿樱面露欣喜,光看娘娘那不耐烦的模样,加上没发怒,她就知道今天若不是有柳主子在这儿,娘娘恐怕早爬床上去了,任凭自己怎么劝都不会起来。
看来娘娘很听柳主子的话嘛,就昨日早上那会,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娘娘睡到日晒三杆还不肯起床,她在一旁好话说尽,依旧无济于事,到晌午才肯起身。
以后若碰到劝不听的,她就找柳主子来帮忙:“柳昭仪,谢谢您。”阿樱乐呵呵的跟柳怡香欠欠身,这才小跑着去打洗脸水。
“主子,您好厉害,听说皇后娘娘有时候连皇上的话都不听,却会听从您的意见。”蝉儿煞是雀跃,跟了主子这么久,从没发现原来主子这么厉害,皇后娘娘几乎对她唯命是从。
柳怡香笑而不语,瞅着坐在凳子上打盹的女人,好气又好笑,秦素雅能听进她说的话,她还是很愉悦的。
阿樱也不抱怨秦素雅的不雅之态,或许真的是累了。就那么拿着面巾在那张脸上擦拭,主子自从失忆后,性情大变不说,做事也越加不着边了,哎,也不知是好是坏。
秦素雅困得站着都能睡过去,特别是这么坐了一会,更是倦意甚浓,感觉身体被架起,眯开眼见是宋青德后,又继续疲软地闭目浅眠,这尼玛简直就是活受罪,觉都不让人睡。
“娘娘,陛下一会下朝后要用早膳。”阿樱不忍的提醒。
“让他****去吧。”秦素雅瘫坐在椅子内有气无力的摆手,这个时候让她去做早膳,做他的春秋大梦。
阿樱跺脚:“娘娘,您说什么呢?您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什么话都敢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咱又得遭殃。”而且身为主子,一点主子的样都没,还得要她这个奴婢来训斥,像什么样子?
某女努力克制着暴躁的火气,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若真把面前的梳妆台掀了,轩辕寒修又该来说教了。
果然,不出一炷香,四十多名争奇斗艳的美人垂头走进栖凤殿正堂,一夜之间,别说蔑视了,如今在正主还没发话之前,连去看一眼都不敢,莲妃和贤妃众人排列有序,带领着大伙毕恭毕敬的跪地:“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偌大宫殿针落可闻,静谧如斯,越是如此,大伙越是大气儿不敢喘,都揣测着秦素雅有意惩戒她们前几日的不敬。
无人敢抬眸去看上一眼,唯恐成为出头鸟。
莲妃最是胆颤,也不知道秦素雅失忆究竟失掉了多少,可还记得那****灌她鹤顶红和推她下水?应该不记得,否则早下杀手了,但昨夜她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如今不痛快也合情合理。
呵呵,说起来是皇帝的女人,实则哪个能游刃有余?皇上即便不贪恋风月,可也宠幸过不少妃嫔,却至今无子嗣,真当后宫的女人不争气?
其实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只可惜还没成型就自愿喝下了夏伊柔备好的红花,是啊,一切都是自愿,能不喝吗?夏伊柔最得圣心,爹爹又只是元帅身边一名将军,处处都压制着一截,别看人家现在成昭仪了。
有夏成烈这个元帅父亲,夏伊柔迟早会复位,除非她死!
只有夏伊柔死了,自己才有机会成为皇后,秦素雅没资格与她为敌,只要夏成烈相信她,相信爹爹,她就有后盾。
秦素雅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夏伊柔死又不被发现呢?啧,不是说那病久治不愈就会香消玉殒吗?压根就无需她动手,会有那一天的,一定会的。
半响不喊平身,妃嫔们开始惴惴不安,甚至都能想到秦素雅正坐在凤椅上一副阴笑模样,大伙一夜未眠,此刻都很是疲惫,加上又跪了整整一个时辰,更是虚软,有的膝盖都痛到麻木却也不敢挪动分毫,深怕弄出些许动静成为第一个接受处罚的人。
唯独柳怡香胆子最大,早坐在地上,靠着蝉儿的后背闭目养神。
蝉儿也是坐着的,小脑袋耷拉着,睡得很是香甜。
阿樱虽说年纪小,但在后宫被欺负这么久,难得看到这解气一幕,半点困意都没,还颇为享受地观赏,一个多时辰了,她明白动也不动跪这么久有多苦痛,生不如死。
再看看首座上,一丈多长,三尺之宽的凤椅中,秦素雅单手支撑着侧脑,肘部抵着扶手,双目紧闭,头戴凤冠,身穿金黄凤袍,配上优雅睡姿,倒是一位雍荣华贵、庄重大方的女子。
门口,六十多个宫女分为四排,同样屏着呼吸,战战兢兢。
烈日当空,连云彩都好似已被烧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万里一碧如洗。
花坛中各色花草都热得弯着腰,垂着头。
周遭宫殿瓦片上和地面均是被照耀得白灿灿一片,沉静的气氛中,只有殿外茂盛的老榕树上那几只知了不停不歇,溽暑的热气中发出尖锐枯燥的长鸣。
说来也怪,轩辕寒修明明点名要秦素雅给他预备三餐,然而今日皇后并未去御膳房,皇宫居然也没任何动静。
且御书房内的龙椅上,男人同样单手抵着侧脑沉睡,处处都静得无一丝生气儿。
一阵暖风刮过皇城,带动着各色花儿的芬芳飘进御书房,男人额前浏海舞动,却并无醒意。
风儿刮进栖凤殿正堂,令女人发间凤冠上的流苏摇摆不定,好似富有了生命般,衬着宫殿的光辉,更是耀眼动人。
莲妃已不知跪了多久,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双膝恐怕会疼上许久,豁出去一样抬起汗如雨下的小脸,当看到上面女人并没阴桀,方才舒了口气,在睡觉?不能吧,她不觉得秦素雅如此不分场合,那就是有意让大伙尝苦头。
不得不颔首继续隐忍,不行了,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所有人都冷汗涔涔,秦素雅此刻要想杀谁,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人家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即便跪得快要昏厥,还是咬牙强撑着不做那被当作儆猴的鸡。
几乎到了正中午,秦素雅才有了动静,秀眉动动,眼睑掀开,该死的,好痛,边揉着手肘边张口打哈欠,难怪这么难受,压根就不是在床上,但这一觉睡得还算舒坦,小风吹着,屋外太阳晒着,蝉鸣形同乐曲,着实快哉。
刚把双手举高头顶,张大的嘴快速合并,一个哈欠硬是被逼了回去,不敢置信地瞅着下方瑟瑟发抖的人群,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本宫睡着了,你们有事吗?没事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本宫再眯会!”说完就调整了个姿势,继续和周公的儿子约会。
瞬间无数人脑中的某根弦齐齐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