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爷!”
御书房外,十来个股肱之臣齐齐弯腰向来人作揖,等其抬手后纷纷挺直腰杆,等待着君王召见。
轩辕凌风看看大伙,故作轻松的打招呼:“诸位这是……有事启奏?”
左相皇甫司晨摸着胡须摇头:“非也,今日早朝时,我等见皇上行眠立盹、身心俱疲,前来慰问。”言罢,清癯的眸子瞅向门内,且大伙都来了半个时辰,皇上还在龙案前安眠,当真如此劳累?
“王爷,皇上近日是否在担忧土矣城旱情?臣不是告知过他,已派三万将士前去赈灾了吗?且还保证土矣城百姓不会因缺水有个什么闪失。”大元帅夏成烈一副很是担忧君王龙体的模样。
“本王也不知,兴许是吧,诸国挨着土矣沙漠的城池年年都得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食不果腹,找不到水源,共计三十万百姓,皇兄担忧也在情理之中。”轩辕凌风笑着回应,虽说皇兄并非是因干旱之事夜不能寐。
但也的确因土矣城食不下咽,又有什么办法?都是靠天吃饭,老天爷不下雨,百姓只能干瞪眼。
右相郑梁栋同样扶着胡渣摇头晃脑:“可惜了,土矣城面积辽阔,平原处处,土壤肥沃,只因挨着那鬼沙漠,雨水不定,否则百姓何愁无粮?”
“特别是咱天元国,山峦居多,可种植庄稼的地方不多,否则土矣城的百姓早能迁移,三十多万人,真不知如何安置。”
“等吧,说不定哪天老天就开眼了,若是土矣城能有水源……”郑梁栋闭口不再多言,满脸无奈,其实一百年前土矣城还算风调雨顺,后来突然老天一到这个月份就不下雨了,挨着土矣城有六坐城池,对于这些百姓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百年了,那些人也无处可搬走,逼得皇上不得不考虑引发战事,开疆拓土,好将百姓安插到别的国家去。
轩辕寒修上位之前更是悲惨,灾情最严重的土矣城年年渴死的人多达上千,先皇几乎任由土矣城的人自生自灭,每年只给出少许的银两和人力去赈灾,好在新帝登位,宅心仁厚,将土矣城当作重点保护的城池。
每年夏季都得不间断运水前去,既破财又费力,可总不能学先皇放任三十多万人不管吧?
庆幸的是只有四到九月之间天不落雨外,其余季节老天都有施恩,但无处能蓄水,一道夏日,春季储存再多的水,都会被晒干,完全支撑不到八九月份去,可一到十月份,天是下雨了,寒冬也来了,能种什么粮食?
也就春季种点旱稻和麦子能维持生计。
几乎一年有九个月百姓是品尝不到新鲜蔬菜瓜果的,啧啧啧,若能来一位仙人解决此难题,别说天元国了,其他几国都会顶礼膜拜,呵呵,世上哪来的神仙?那神祈部落年年都去开坛祈雨,结果百年了,始终无动静。
大伙一谈到土矣城,都纷纷长吁短叹,也不知道那块土地何时才能恢复百年前的胜景。
“请诸位大臣觐见!”刘庚上前甩开拂尘大喊。
“总算是醒了。”皇甫司晨走在最前方,手中握着朝笏进了书房才跪地作揖:“微臣参见圣上。”
轩辕寒修揉揉眉心,舒缓倦意,确定精神抖擞了才道:“都平身吧,诸位爱卿不在家中避暑,大热天的,都聚集在御书房外,所为何事?”身子慵懒地靠后,拇指随意转动着扳指,俊美五官依旧带着些许惺忪,更显俊逸。
即便夏成烈手握重兵,他向来也瞧不起那些文人,但朝中真正说了算的还真就是贵为两朝元老的文臣左相皇甫司晨,谁不知道轩辕寒修最信得过的就是这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当然,同样也是轩辕寒修最讨厌的存在。
先皇在位时,皇甫司晨就是轩辕寒修的太傅,轩辕寒修曾说过,这位老者就犹如他的第二个父亲,太子师,即严厉又铁石心肠,当年轩辕寒修年幼,思想轻狂,多少次被此老者当众严惩?
在皇甫司晨这里,轩辕寒修从无颜面之说,反正只要他学不好,老人家就要棍棒伺候,还次次都需得当众才行,可若不是这位严厉的老者,断然不会有轩辕寒修今日成就。
就连红莲教都是皇甫司晨提议创建,对于这个老人,轩辕寒修又爱又恨,又敬又恐,即便当了一国之君,若是做错了,老人家依旧不讲情面,当年他娶夏伊柔,差点和轩辕凌风手足相残,老人家就让他身着龙袍跪在祖宗祠堂一天一夜。
当然,这事并无人知晓,皇甫司晨是在告诉他,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得考虑利弊,太任意妄为只会酿成大祸。
因此,名知道轩辕凌风时刻会冒出造反的念头,他也没起过杀心,因为当初凌风没有做出危害他的事,就连昨夜,他以为最起码凌风也要几年不会正眼看他,这不,才过一夜,人就来了。
是皇甫司晨让他明白,凌风虽然很不服气,有些事情也就嘴上说说,不会真的做出不利于天元的事。
“皇上,您今日早朝时,神情恍惚,是否近日公务太过繁忙?即便如此,您也得保重龙体,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将心放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可告知臣等。”皇甫司晨面无表情的慰问。
一看老人家那冷淡态度,轩辕寒修就头疼脑热,许是哪里又惹到对方不高兴了:“近日父皇尝尝托梦,他说朕若再敢忤逆他意、怠慢皇后,就让朕永无宁日。”
果然,皇甫司晨面色越加难看了,狐疑地看看龙椅中的男子,怪事,他还没责怪他为何把凤印交由秦素雅之事,他倒先发制人了,不是大伙不满意先皇指定的这个皇后,实在是秦家如今的局势,实在不配身居高位。
皇后是什么?不但要管理后宫、母仪天下,还得有能力为国分忧的娘家人,皇甫司晨一直觉得夏伊柔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这样夏成烈才会为天元肝脑涂地死而后己,若是再生个太子,夏家更是永无谋反之心。
那秦素雅,身份低微,无才无德,有什么资格成为天元国母?传扬出去都有损国威,若是再生个儿子,即便成为了太子,也无人信服,将来继位了,他又镇得住谁?一个不能服众的太子,注定被扯下龙袍。
那对秦素雅,对秦素雅的儿子,对天元国都是浩劫,避免将来烽火四起,他一直劝说轩辕寒修莫要亲近那个女人,往后时机成熟了再找个机会废了她,这会无缘无故轩辕寒修竟把夏伊柔的凤印给了那人。
这不是逼着夏成烈起歹心吗?
而且他很了解轩辕寒修,秦素雅并无过人之处,没引起过这位天子的青睐,还是说真有先皇托梦一说?
夏成烈闭口不言,自女儿得了怪病后,他就日日心神不宁,那孩子迟早都会成为皇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即便被贬,他相信定是女儿做错了,与皇帝无关,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会遭到非议,毕竟人人心目中选定的皇后是他的女儿。
右相郑梁栋弯腰道:“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微臣看圣上定是思念先皇了,微臣也尝尝梦见亡父警告微臣,甚至还说不按照他说的做,就要将微臣带走的话,微臣从不信这类鬼神之说,因此什么也没做,可微臣还是活得好好的。”
刘庚攥紧拂尘,站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喘,他只想着娘娘得到了圣上的欢心,却忘了还有这么一关,最主要的一关,若是大臣们一如既往的反对圣上宠幸皇后,那娘娘这辈子恐怕都无好日子过。
若是文武百官全数逼着圣上废后,他相信皇上会为了江山社稷舍弃娘娘的。
天呐,这可怎么办?娘娘朝中无人,即便秦家未被关押,在朝中也无地位可言,秦老爹以前不过是军中一副将,根本斗不过这群朝臣,这下他是真的什么也帮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