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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可是我对你没有什么印象。”我不想跟他继续交谈下去,表现出我敷衍的不耐烦情绪。

可是这个马屁亮完全不理会我,转而和盼盼套近乎:“最近你在公司报纸上发表的一篇关于管理办法的建议,我感觉很有见地,很多想法都让人耳目一新。”

盼盼听到有人夸她,略有些羞涩的回答:“也没有了,就是工作中得到的一些感悟,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你太谦虚了……只是我在诗歌板块的那一首《怀念夏季的雪花》你有没有看……”马屁亮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开始炫耀自己的才华。

盼盼突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原来这首诗的作者是你?‘夏季的雪花’就是你的笔名吗?真是太了不起了……”

……

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所处的位置无比尴尬,似乎一下子我就成了一个局外人,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看着两个人说什么“夏天的雪花”的话题,在我的理解,炎热的夏天只有冰镇的雪花啤酒才是值得思念的一个事物,而他那首《怀念夏季的雪花》我也读了几句,可是没到第二段落我就有三个字不认识,感觉这首诗除了装逼之外一无是处。

我想要不要吟一首《静夜思》来彰显一下自己的文化底蕴,想来想去只记得“疑是地上霜”,前面的那一句却想不起来,怕弄巧成拙丢了人,只能在一旁忍气吞声。

马屁亮这小子恁地可恶,偏偏这个时候我无可奈何,我拽了拽盼盼的衣袖,说:“盼盼……我困了……”盼盼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通红,一下踩在我的脚上,我痛得龇牙咧嘴,不过当我看到马屁亮石化在一旁之后,感觉自己这奇招用的恰到好处。

盼盼的手机响了,她趁着接电话缓和一下自己的尴尬,可电话那边媛媛大声的喊了一句:“你和小白现在什么情况……”更加增加了几分尴尬的气氛,盼盼瞪了我一眼,走开几步去跟媛媛通话。

我看了看马屁亮,心道:“眼前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你这小子还不识趣吗?”

“你知道你配不上盼盼吗?”马屁亮说,这一句话来得突然,我没想到最先撕破脸皮的是他,被动的我僵立一旁。

马屁亮冷笑一声,看着我的双眼,用一种阴冷的语气说:“以你的能力,不可能让她开心快乐,你这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

我很憋屈,又很困惑他为什么这么说,疑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你才是局外人,你怎么一点觉悟也没有呢?”

“呵呵……”我最看不惯他这种蔑视的神情:“你是常驻天津的,而我就住在这个小区,近水楼台,这是我的地利,再说一点,我马上就要晋升主管了,你认为咱们俩相比,谁更优秀呢?”

我内心一震,马屁亮能说会道,拍马屁的功夫是先天就具备的,能够晋升的如此之快,实在令人惊讶,而我一直是一个小职员而已。不谈工作比内涵,我感觉自己……罢了罢了,挖空心思也找不到自己有什么才艺。

“所以说你注定会失败……”马屁亮凑到我耳边,说:“你这个狗杂碎……”

我从最初的疑惑、压抑到一瞬间被点燃的愤怒,我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拳打在马屁亮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坐在地上,并且他还凄惨的叫了一声。

我未想到自己的一拳有这么大的威力,可能由于我经常锻炼的缘故,也可能这文艺范儿的青年真的是弱不禁风。

“你给我滚……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脱口而出这句话。

“白志杰你在干什么?”盼盼喊道,上前一把扯开我,蹲下身问马屁亮:“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马屁亮一个劲儿的咳嗽,被盼盼搀扶着站起来,一副宽厚待人的表情,说:“我没事……”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马屁亮心思实在歹毒,故意激怒我,让我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使盼盼讨厌我,他自己顺带博得盼盼的同情,这种招数我从来没有碰到过,李岩也不在旁边,我孤身一人完全乱了方寸。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盼盼问。

“不用……我回家歇一会儿就行。”马屁亮回答。

我感觉自己应该挽回一下盼盼的好感,我说:“我送你回家吧!”

盼盼一转头,愤怒的吼了一句:“不用!”

盼盼扶着马屁亮走过隔壁楼,上了电梯,到了马屁亮的房门口,而整个过程我厚着脸皮跟在一旁。

“进屋坐一会儿吧!”马屁亮向盼盼发出了邀请,此时我提心吊胆,生怕盼盼答应,经过漫长的几个呼吸之后,盼盼说:“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回去休息了。”

回来的路上盼盼一句话也不跟我说,而且她回去的步伐非常的快,我紧紧的跟在身后,我说:“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没有想到他身体这么单薄。”

“闭嘴!”

我保持沉默的尾随她一直到房间门口,盼盼不回头看我,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后突然转头,说:“今天你对赵云亮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妈妈对我说,在外面不要惹是生非,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可是今天我为什么这么冲动?

盼盼就要把门关上,我立刻用手肘撑住门,阻止她把我关在门外,一句话脱口而出:“这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在意你,我在意你对我的感觉,我也在意你对其他人的感觉,同样在意你周围对你有感觉的人,我承认今天有些冲动,可这是我最本能的反应,一切都出于我喜欢你……”

这一番话冲出口,我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盼盼的眼神也在躲闪,好几次想说话都又咽了回去,可关门的力量没有松懈。

“咳咳……”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几声咳嗽,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对门的一对老夫妇正在看戏,我感觉到盼盼关门的力量加大了几分,再见她脸上多出了几分的窘迫。

“小伙子人不错,阿姨支持你,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只是不要吵到我们老人家的休息,早睡吧!”

难得有人鼓励我,我回应:“谢谢阿姨鼓励。”老两口冲我笑着点点头,就把门关上了。

忽然关门的力道一松,我一个踉跄,趴在了屋内的地板上,盼盼直接走进卧室房间,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把一件毯子摔在我身上,冷冷的说了句:“睡沙发。”回到自己卧室重重的把门关上。

本来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可事实上我睡的很早,可能是我挑明了一些事情之后,盼盼并没有表现出十足的反感,这倒是让我放下心来,不仅睡得早,我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和马屁亮单挑一对一……

梦里我们俩都是拳手的身份,彼此出拳对抗,不知道打了几百回合,突然场下我的教练李岩抛了一块白毛巾,白毛巾盖住了马屁亮的脸,我趁机会连续组合拳,可后来我被判定为主动认输,再后来我拉扯着李岩的衣领不依不饶。

然后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我醒了……环顾四周之后发现李岩和媛媛也回来了,厨房里有切菜的声音,该是盼盼在做菜吧!

李岩一脸不敢相信的问:“你该不是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吧!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柳下惠,堪称定力楷模,坐怀不乱……”

我一声叹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番……

媛媛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赵云亮那个狗皮膏药啊!”

“赵云亮是谁?”李岩问。

媛媛吃惊道:“这个人你们不认识吗?你们一直在天津,对总部这边的事情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这就开始介绍赵云亮。

在这一届的新入职毕业生当中,赵云亮算是一个名人,工作中多次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不仅仅是他所在部门领导很赏识他,就连许多其他部门领导也在开会时提起他,所以,一传十,十传百,这个人就名声鹊起了。

总务人事部负责企业文化的推动,所以,在许多的宣传片上都有赵云亮的出色表演,演技什么的不敢说,但是耍酷装逼的技术堪称一流,也是他出名的又一个原因。

李岩一拍额头,说:“就是《熊出没》系列的企业文化宣传片里,为熊大、熊二配音的那个?”

“是!”

“企业文化之歌里那个自弹自唱的人也是他……”媛媛补充道:“据说在录制这首歌曲的时候,朱文玉也提交了一个版本,只不过在领导审核的时候,赵云亮胜出,朱文玉因此抑郁了好几天。”

李岩唏嘘道:“没想到老朱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出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一想到这个赵云亮这么厉害,我越是有种危机感:“那盼盼对这个马屁亮是什么态度呢?”我焦急的等待着媛媛的回答。

媛媛拍了拍她波涛汹涌的胸脯,说:“老白你放心,有我在盼盼身边,什么牛鬼蛇神都不能近她的身,那个赵云亮我看着就烦,我见一次骂他一次,他要是敢来敲门,我就敢用洗脚水泼他……”

我感受到团队的重要性,端起一杯水,说:“老白以茶代酒,先谢过媛媛啦!”

“好说好说!”媛媛也端起一个茶杯。

李岩赶忙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我们三人一同碰杯,表示我们同仇敌忾共同应对眼前的敌人,为我的爱情之路扫清一切的障碍。

“吃饭了,都闭嘴……”盼盼说着,把一盘的鸡蛋饼放在桌上,却没有看我一眼,感觉她还在因为我昨天晚上不理智的行为生气,为了缓和气氛,我主动跟她说话……

“盼盼你这鸡蛋饼做的真是不错,看着金黄的色泽,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诱人的香气,米其林十八星的厨艺……”

我话还没说完,手中就被塞了一个碗,碗里面是一个硕大的馒头,而且还是一个冰凉的馒头,看着温度,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盼盼说:“为了惩罚你昨天的不理智,你不能吃我做的饭。”

李岩和媛媛已经笑作一团,我受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道理上讲应该生气,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种受虐的倾向,啃着馒头也感觉很甜美啊!

其实,对于情人之间,最可怕的不是吵架,也不怕动手,因为无论怎么吵架,都没有上升的无话可说的程度。盼盼对我的态度虽然不理想,可在我看来更有情调,情人不是敌人,可也绝不是朋友,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时间过得非常快,事实上周六我们乘坐大巴来保定,周日就要乘坐返程回天津,本来留给我们相处的时间就不多,而我因为突发的一些事情错失了一次绝好的机会,可这就是生活。

《阿甘正传》里汤姆汉克斯演绎的阿甘总会把一句话挂在嘴边,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吃到的是什么味道。

我想了很多心灵鸡汤来安慰自己,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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