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惠亲王被召进云寿宫,很显然今日太后有些肃穆,平日里风遇尘见到的母后都是慈爱而和蔼的,甚至更多的是宠溺,可今日,母后的眼中更多的却是严肃和决绝。
“遇尘,你坐到母后身边来!”太后招了招手示意风遇尘靠近自己些。
风遇尘跪坐在太后的身边,像幼时那样,只是他如今坐着也要比母后高出一大截来了,“母后今日怎么了?”
穆太后抬手摸了摸风遇尘的头发,目光再次参杂着一丝不舍,难道是皇帝要自己回封地,不许自己在京中逗留了?所以母后不舍得自己?
自从幼年时开始,父皇便不是很亲近自己,他嫌弃自己不如太子那般中用,自己幼时喜欢哭鼻子,父皇便愈发的觉得自己不成大器,唯有母后一直护着自己,而且母后总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太子,可风遇尘并不是很有野心去争夺皇位,加之年纪又小,所以最后兄长即位,母后虽然懊恼,可也并没有怨怪自己,风遇尘有时觉得似乎兄长才是母后的儿子,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永远对皇权有着无尽的追求。
“母后今日要送你离开!”穆太后继续抚着风遇尘的头发,眼中雾气蒙蒙,身边的桂嬷嬷竟看得流下几颗泪来。
“可是皇上不许我留在京中了?”风遇尘反问道。
穆太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母后,母后要送你去西北军营,让你历练一番,待你建功立业,再回朝,到时候你就不只是一个稚嫩的太平王爷,你是我胥盛朝战功赫赫的荣惠亲王!”
穆太后的话并没有让风遇尘太过吃惊,前年的时候柏超柏大人便提出过此事,但是母后一直以自己尚未到弱冠之年唯有拒绝柏大人的建议,可是自己却明白,母后是不忍心自己,西北是苦寒之地,边境又一触即发,他是怕自己受罪,现在自己已过弱冠之年,若是在朝中再无作为,怕是拥护自己的大臣便要生异心了。
“皇儿,先帝驾崩,你我孤儿寡母,当今皇帝非母后所出,一直忌惮于你,母后担心自己百年之后,他会猜忌皇儿,不给你留活路,若是那般,不如我们先掌握先机!”穆太后的脸上掠过一丝的狠厉之色。
“还有,那皇帝不过是一个贵人所出,母妃身份低贱,可是你才是正宫嫡出,理应继承大统,登基为帝,若不是母后失了先机,怎么可能让那庶子得了手,所以母后要为你把那皇位夺回来,在此之前要委屈你了,委屈你去军中吃些苦头!”
风遇尘每每都不忍心向母后说自己并不想夺位,这么些年来,似乎只有与皇兄争位才是她全部的动力,于是风遇尘低下头,突然又笑着抬起头说道:“君子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此番前去西北,定能如母后所愿!”
听风遇尘这样一说,穆太后心中如逢春来,脸上现了笑意,叮嘱道:“皇儿,西北是喻家的兴起之地,喻正卿还在军中时便有喻家军了,现在喻青帆成了镇守的虎威将军,这喻青帆与小皇帝是同党之人,你要小心,此人心机谋略都不容小觑!”
“儿臣会注意行事的!”风遇尘谨慎的点了点头。
“这喻青帆身边有一个副将名叫付冰,此时是母后的亲信,万事拿不准主意可以与他商量!还有,你要记住,此番前去你还要离间喻青帆与那小皇帝的关系!”
风遇尘这倒是觉得难办了,“这喻青帆与皇上不是自幼相识,怎么可能会背叛皇上?”
“你别忘了喻皇后,那个他失踪的妹妹,就这一件事情便能让喻青帆寒了心,后宫和前朝不仅紧密相连,就连与这千里之外的将军也是休戚相关的!”
穆太后提起了喻孝和,风遇尘倒是心中一阵的惋惜,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消失了,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傍晚,她在摘茉莉,一身素衣,眉目清澈,那女子总是和普通的世家千金不同,渴了随手便摘桃子,用茉莉泡茶,坐在台阶上偷偷的哭。
“皇儿?”见风遇尘突然失神的笑,太后唤了一声,“在想什么?”
“没什么,儿臣记住母后的话了!”风遇尘收了笑意说道。
徐圭被着急忙慌的召进宫时风凌尘未发一言丢给他一本奏折,捡起来一看,竟然是荣惠亲王申请前往西北大营的折子,看来这太后真是舍得让荣惠亲王去了?
“徐爱卿如何处理?”风凌尘冷冷的问道,显然龙颜不悦。
“这,臣倒是觉得”
“朕倒是觉得朕没有理由让他不去!”风凌尘挑眉看着地上跪着的徐圭,“折子里面写的很清楚!”风凌尘起身,坐到了徐圭面前的地上,徐圭连忙跪的更矮了一些,“比朕考虑的都要周全,你提出来的那点小九九荣惠亲王可是想到你前头去了!”
“微臣惶恐!”
“你也不要再惶恐了!朕的二品大员,至于这道折子朕已经准了,令荣惠亲王去西北军中,青帆那边由你代朕亲笔书信,记得要写的恳切一些,毕竟喻青帆现在可是与朕置气呢,认为是朕将她妹妹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