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多见段均泽一次,就是对多在她的心口上撒盐三分。
他不愿意,也不想再看到她失落难过的模样,就算只是她轻轻皱眉他都觉得心口被牵扯得生疼。
虽然他嫉妒得要疯掉,段均泽明明做了那么窝囊的事她还不肯完全将他放下,但究根结底,他又好到哪里去。
艾夕见他不悦,心头有些怯懦。但想起盛世这段时间被压得丝毫没有还击之力的境况,她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一下,“我以盛世的身份去谈,问他到底想…”
做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完,萧年紧抿的薄唇以及脖颈上清晰可见的青筋无一不预示着他即将爆发的怒意,“怎么不继续说了?”
他怒极生笑,笑意却满是恶寒,“去找段均泽向他求情?看在以前情分上高抬贵手?”
“艾夕,你还有脸吗?”
你还有脸吗?你还有脸吗?…
艾夕苍白着脸,脑海中回荡的全是他这句极尽羞辱的话。
她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又是这样,在多少次她想放下那高傲的自尊出手帮他的时候,总是被他曲意误解。
怎么会没有脸,她这个世上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段均泽!
想到他现在正坐在办公室中得意洋洋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她就阵阵恶心,想着安国正的公司就要在他的帮助下再组建复苏她就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萧年看着她因为句句尖刺话语而绪满薄雾的眼眶,他心底也跟着剧烈的抽紧,只能迫使自己转过脸庞不再看她,抵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妥协。
不能,他不可以让她陷入这场黑不见底的漩涡中,一切的沉重黑暗都由他背负就好。
就这一次,不能依着她。
叶衔和肖渊源两两对视,相互递了个眼风,叶衔道,“你们两个都被激动,至于艾夕要不要去见段均泽这件事,有利还是有弊,我们姑且先放下不谈。目前最主要的,我们得尽快找出至今下落不明的质检主管。”
肖渊源应和,“虽然通过正常方式联系不上,但别忘了网络是个好东西,只要他还活着,就算将这块地翻个底朝天儿,我都要把他揪出来。”
艾夕情绪稍缓,将头低下,只紧紧盯着桌面的文件,不再言语。
萧年也轻轻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微微吐了口气,道,“渊源,你先查一下各大机场有没有他的航班记录,如果他还在市内,那就好办一些。”
肖渊源点了点头,他继而吩咐叶衔,“愿意接受赔偿的厂家你还是多盯着些,有什么异常情况你马上汇报。还有,新的电子原件制作由你亲自盯着,做好一批发一批,首先照顾兴达工厂,让他们的生产线重新搞起来。”
抬头看向艾夕,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今天就讨论到这,大家辛苦了,散会吧。”
艾夕紧捏的手心因为这一句散会而颓然松开,她一直在摒息听着他分配任务。可是没有她的,就算连个小小打杂的工作也没有。
她恍惚的跟在众人身后走出会议室。
见符小月如霜打的茄子般焉着头如做错事的孩子瑟缩的站在门口,就连道哥也不曾胡蹿乱跳,耷拉着耳朵趴在她的脚下。
艾夕脑门一突,预感刚起才感觉不对,符小月便急急的抓住她的手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艾夕姐姐,道哥闯祸了….”
她的思维直接被这一句唬得一片空白,此时表情也没比符小月好到哪儿去,“闯什么祸了?”
符小月再抽了抽鼻子,圈住她的手松了些,随时准备在她爆发前拉上道哥遁逃,“艾夕姐姐,说了你不可以生气…”
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快、说!”
道哥月符小月同时一阵抖擞,赶紧如实交代,“刚刚道哥在玩着玩着它偏要跑进萧总的办公间等我跟着跑进去的时候它已经在萧总的办公桌跑顺势解决了狗生大事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随着她一连窜毫无停顿,犹如连环钢炮般徐徐吐出话语,艾夕空白的大脑犹如一阵闪电劈下,道哥竟然在萧年办公室解决了狗生大事!
她没空教训眼前这一人一狗,急忙跑到萧年办公桌前,却为时已晚。
三人以萧年为首,已经率先推开了门,在看到道哥留下的罪证时,他的面容随着肖渊源毫不留情的大笑,一变,再变,然后…
“道哥在哪儿。”一句清寒的召唤,几乎可以听到从他牙龈相互摩擦的声音。
符小月身子更是抖如筛糠,道哥直接将脑袋埋进了毛茸茸的身体内,只呜呜的低吠。
亲眼看到道哥在萧年办公间留下的罪证,艾夕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为什么要一时犯懒不去嘱咐符小月记得半个小时带它去一次厕所。
那一刨明显的黑色物体,着实比往日的分量还要大....她记得,今早她鬼使神差的给它多喂了些狗粮…连做好的饼干都给它吃大半…
“萧总,”艾夕站在三人身后,极为小心的开口,生怕他一个心情不佳就将道哥就地正法,“你别怪道哥,是我不小心让它吃多了…”
萧年眼睛一抬,眸中的清冷以及对道哥‘杰作’厌恶还未来的及收去。
她误解,以为是对她的不快,淡冷了音调,“萧总先坐在办公间外等待片刻,我进去很快将它收拾好。”
他伸手虚虚挡住她要走进办公间的身子,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清冷开口道,“你去将储物间的沙漏砸开,把沙子、垃圾铲、扫把、垃圾铲、手套、口罩、消毒液拿来给我。”
萧年吩咐的太多,艾夕一下没记清,只好再问一遍,“沙子垃圾铲扫把还有…什么?”
他叹了口气,将她身子板正,“什么都不拿了,你给我好好站在这里别动。”
肖渊源咋舌,这萧年离去的阵势,是要当…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