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华与王离成婚月余,胡亥亦是每日都要来王府无理取闹一番,一开始整个王府的人都对这个心狠手辣的秦二世提心吊胆的,后来荷华只当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赵高独断朝纲,独揽整个秦国朝政大全。为胡亥搜刮天下与荷华十分相似的美人,就算有鱼荷华一模一样的美人,胡亥也是不喜欢,他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荷华一个人,任何人再怎么与她相似,毕竟都不是荷华。
胡亥知道荷华与王离成婚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他站在王府门外一身布衣做普通人的打扮,王离从侧门出来,牵着荷华的手。有家仆把王离的马牵过来,王离先扶着荷华上马,然后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坐在荷华身后,把荷华圈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
胡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王离与荷华明明已经形同陌路了,为什么现在还能这么亲密无间。
胡亥对身边保护自己的侍卫说道:“给朕去查查王离和华阳公主二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离纵马带着荷华出了咸阳去渭水河岸踏青散步,荷华看着满目蒹葭苍苍,说道:“我又想起那首蒹葭苍苍了。”
“那是老秦著名的歌谣,不如你唱给我听。”王离提议。
“我才不要,这明明是要男子唱给心上人听的。”荷华拒绝道。
王离看着荷华娇嗔的模样,无奈点头答应,清了清嗓子唱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芦苇密密又苍苍,晶莹露水结成霜。
我心中的佳人,伫立在那河水旁。
逆流而上去找她,道路险阻又太长。
顺流而下去寻她,仿佛就在水中央。
芦苇茂盛密又繁,晶莹露水还未干。
我心中的佳人,伫立在那河水边。
逆流而上去找她,道路崎岖难登攀
。顺流而下去寻她,仿佛就在水中滩。
芦苇片片根连根,晶莹露珠如泪痕。
我心中的佳人,伫立在那河水边。
逆流而上去找她,路途艰险如蜿蜒。
顺流而下去寻她,仿佛就在水中洲。”
荷华看着满目仓皇说道:“小时候,每年的春天秋天爹爹都会在此举行狩猎。扶苏哥哥一身士子白衣,临风青丝错落,满身风流不减。你则是一身戎装,英武不凡。还有无数的大臣观看,无数的士子狩猎,那时候的秦国在爹爹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我是无忧无虑的公主,每天快乐的不知今夕何夕。”
荷华的思绪票源了,王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荷华,如今秦国在胡亥和赵高的执掌下已经朝纲不稳定,你虽是女子,但是有治国经纬,秦国现在需要你,荷华。”
“若不是为了保全秦国,完成爹爹想让秦国千秋万代的愿望,我可能早已经在爹爹葬入骊山的那一刻选择为爹爹殉葬守孝了。如今扶苏哥哥也没有了,朝中的大臣多数也是胡亥和赵高的人,民间又因为胡亥则民不聊生。我身为秦国的华阳帝姬,必须保全这个国家。”荷华握着王离攥着缰绳的手问道:“王离,你愿意和我一起吗?纵然是万劫不复。”
“是,我愿意陪着你。”
他看着荷华说道。
因为他知道荷华作为秦国的帝姬,她肩上的重任是他无法想象的,这个国家对荷华而言有多么重要,王离也是知道的。荷华对爹爹的感情,对扶苏的感情,对秦国的感情,都催使她必须要守护这个国家。
此时此刻的胡亥却是怒火中烧,侍卫带回来的消息,说荷华与王离已经在王府私自成婚,现在王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称呼荷华为“少夫人”,没有人计较她曾经嫁给过王翦。
胡亥站在王府门外,静静的等待着荷华和王离归来,这些侍卫第一次见到二世皇帝这么不动声色,所以都觉得有点害怕,暴风雨前的宁静莫过于此了。
荷华与王离坐在马上,有说有笑的来到了王府门外,荷华一看到胡亥瞬间收敛了所有的喜悦,与王离下马让家奴把马迁回后院。正要回府中,却被胡亥篮下了。
“让开!”荷华冷冰冰的说道,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向胡亥。
胡亥有些心痛的问道:“长姊,你是不是已经和王离成婚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有驳人伦的,你曾经嫁给过王翦将军!”
“你也知道有驳人伦,那么你对我存在的那些龌龊心思难道不是有驳人伦吗!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胡亥!”
荷华厉声说道,捏着胡亥的手腕,一用力将他推开:“我说过见到你就要杀了你,你不要逼我。”
可他根本不是真正的胡亥,那么她又算他哪门子同父异母的姐姐。
既然两人连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索性让荷华恨自己更深一点。
“来人!将华阳帝姬给朕绑回咸阳宫!”胡亥下令说道。
荷华怒斥众人:“我看你们谁敢!”
却没有一个人无畏荷华,将荷华双手钳制在身后,王离想要夺回荷华,却被众多侍卫团团围住,将剑架在王离的额脖颈上。
胡亥冷笑道:“长姊,你若是不配合,当心那些侍卫误伤了王离将军的性命。”
看到王离脖颈上已经沁出了鲜血,荷华放弃了防抗,说道:“放了王离,我跟你一起回咸阳宫。”
“荷华!你不能跟着胡亥回去!”王离大喊。
荷华却说道:“王离,我只有你了,只要你平安就好。”
王车缓缓驶来,胡亥恭敬的对荷华说道:“长姊,请上车。”他甚至hi伸出手扶荷华上车,却见荷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进了王车。
胡亥冷笑,吩咐侍卫:“待朕与华阳帝姬的王车走远了,再放了王离将军。”
“是!属下遵命。”
那王车载着荷华驶向咸阳宫的方向,这条路荷华走过无数次,却都没有此时此刻这般如坐针毡的可怕,前路是未知的,她唯一的防身武器就是束发用的玉簪,若是胡亥想对她图谋不轨,她就用这根玉簪和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