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不自在的咳了咳,顶着叶祁嘲弄的目光,硬着头皮下台阶:“啊……算了,你这么笨手笨脚的,指望你自己改好,估计比赛也就结束了。明天你出来一趟,我带你出去找找灵感。”
“嗯,我一定会……”苏陌还低着头迎接来自老师的无情打击,半晌才反应过来,“您是说亲自带我找灵感吗?”
苏陌的声音太激动了,那种期盼简直是赤裸裸的,成功的满足了丁永作为一个老师的自豪心。
心情愉悦的点头,甚至还弥补了一下刚才的发火:“嗯,你住在哪里,明天我来接你。”
苏陌赶紧拒绝:“不不不,不用了,明天我来老师这里吧?”
“算了吧,就凭你那个脚动两轮,过来就该吃午饭了。报地点!”
又一次被无情嫌弃的苏陌:“……”
丁永面带微笑的挂断电话,内心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了,仿佛刚才那个快把人贬低到地底的人不是他一样。
叶祁抿着酒,懒得搭理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倒是丁永欠揍的凑了上来,饶有深意道:“怎么着,我骂那么厉害是不是心疼了啊?”
叶祁意味不明的微笑着回望,眼神坚定,身正不怕影子斜。
两人对视半天,还是丁永撇了撇嘴,率先败下阵来:“行,你现在嘴硬,有你哭的时候。”
戚琅耸耸肩看向窗外,最近好像有点降温了。
第二天很早很早,天还没亮,丁永就已经开车在苏陌的楼下等着了。
苏陌连早餐都来不及做,穿好衣服拿上随身小包包就急急忙忙的下楼。
丁永正倚在车门上嫌弃的打量周围环境。
别看平日里在家中,丁永穿的就跟一个普通农夫似的,真到了要出门见人的时候,穿的那叫一个精英气质。再配上他背后那辆霸气的越野车,整个人就诠释了一个词语:好粗壮的大腿啊!
即便苏陌见多了各行各业的精英,也不得不为丁永这么大的变化愣了一瞬。
丁永嫌弃的撇嘴,对苏陌住的地方环境实在有些看不上:“住的地方这么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错,苏陌所住的地方,是一个独栋的住户区,没有完善的安保措施也没有精心修缮的环境,是A城大部分底层人民的聚集地。
这种话苏陌听得太多了,早就不放在心上。闻言只是笑了笑,感慨:“老师,今天您的这个打扮,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丁永示意苏陌上车,闻言高傲的哼了哼,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自家学生的机会:“真正的艺术家都是有自己的生活态度的,但是什么场合做什么事是非常必要的。保持自己的性格很重要,但设计这个行业,如若没人欣赏,不适合社会,那便是鸡肋。”
丁永一边看倒车镜,一边意味深长的教育道。乍一听像是老生常谈,苏陌却听出了话中的深意。
艺术家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特立独行,有自己的坚持的一群人。说直白点就是游离在大众边缘的人群。
虽然说这个世界懂艺术的人都是少数,就像埃菲尔铁塔刚建成的时候,也被所有人质疑过。但作为一个追求艺术和生活结合的设计师,却不能像画作或者工艺品一般,只追求艺术而不顾及大部分普通人的接受程度。
这就像是一部手机,如果每个人用的时候,都要自己手动输入代码,外观再好看也是个鸡肋。
苏陌坐在副驾驶座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前路,陷入了思考当中。
丁永开车间隙往苏陌看了看,知道她是听进去了,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平时别看倔的很,但但凡别人说的有道理,她接受的还是挺快的。再加上悟性高,平日里有什么事只需要说一遍就可以了。这样的学生啊,就是一个词儿,省心!
苏陌住的地方在六环,是相对偏城郊的地方了。而丁永今天想带苏陌去的地方,却是另一个城市。
苏陌是直到上了高速公路,才意识到今天要去的地方不简单的。
“老师,咱们今天是要去哪儿?”苏陌在座位上挪了挪,茫然的盯着导航。
丁永专注开车,顺便打趣:“怎么,还怕我把你卖了?”
苏陌赶紧否认:“不是的,我本来以为您要带我去展馆之类的地方。”
“展馆?”丁永瞟了眼后视镜,确定后面没有车辆,这才拐入车道,“我还以为A市的展馆你都去过了。”
苏陌确实是都去过了,可这不妨碍她以为丁永会带她去。
丁永一眼便看清了她的想法,轻松的笑:“你看看,你思维又狭隘了不是?谁告诉你的,要找灵感捋思路必须去正规的展馆?”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的。
“有些东西,光是看展馆里面的,你能学到经验,但不一定能找到灵感。设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生活中使用吗?所以你应该怎么做?”
苏陌想起了自己的设计,虽然设计的初衷是为了多功能和美观。但设计到后来,不仅没有起到方便生活的作用,反而越发复杂了。
“就比如你这次的设计,初衷和最后的结果,就相互违背了。”丁永也提到了苏陌的设计。
“嗯……”一提到这茬苏陌就觉得头疼,“这个问题我虽然也意识到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它。”
丁永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我准备带你去的地方,你好好观察,也许能从中得到一些领悟。”
这番话就像是打瞌睡刚好有人送枕头似的,刚好便解了苏陌的燃眉之急,同时对于那个丁永无论如何不愿意透露的地方,也产生了期待。
话说在几十年前,那时候现代工业还没有那么普及发达的时候,中国一直以来都有传统的手工艺在传承。
这一门技艺古老而又历史悠久,拥有数千年的发展历史。
其中一个分支,便是以机关制作的木工而发展来的。虽然随着现代工业的发展成熟,这门工艺已经逐渐衰落了下去,但还有那么些人,还依然在坚持传承着这门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