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顾临川办公室。
顾振翊正在酒柜前研究里面的酒，顾临川的拐杖在他背后的地板上敲得“笃笃”响：“你这臭小子，看来我是不能在国内待太久了，不然我这一柜子的酒怕是全进你肚子里去了。”
“爷爷，医生说了，你这个年纪，不能喝太多酒，你这么多酒，我怕你多喝，对身体不好，所以帮你解决一点。”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用谢，爷爷身体健康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强。”顾振翊脸不红，气不喘。
顾临川……
“话说你最近来我老头子这里可真勤快啊。”索性转移了话题，等他解答。
顾振翊这才直起身子，顺手把两瓶红酒放到身后才回答道：“爷爷难得在国内这么长时间，我当然应该多来探望探望，晚点你又出国去了，想要去看你可就要打飞的去了。”
“哼哼，我明天就飞去伦敦看我的孙媳妇和曾孙，你要不要一起？”
顾振羽摇摇头：“我没空呢。”
“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说吧，这次来什么事？”
顾振翊这才道：“没事，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最近对大哥的工作态度还满意不？”
“哼哼，分明就是来告状的吧？”顾临川瞪他一眼，“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和你大哥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知道，不过，你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而且小宁和米洛确实受了不少委屈，至于你大哥……当初我让他去那个小公司，一来是想磨磨他的性子，二来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怕他故态复萌，不在顾氏里面，将来如果被警方追责，对顾氏的影响也会降到最低，没想到，还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顾振翊看着他：“要不要拉他一把？”
“你大哥这个人，就算有了教训都未必回头，更何况你及时拉他回来，他也未必肯定，过不来多久肯定还会去做。不如一次性给他个教训。”
“我倒是还好，就是怕爷爷到时候心疼。”顾振翊有些试探着看着顾临川，“毕竟他们说了，隔代才是最亲的，他可是你的亲孙子，又是长孙。”
顾临川叹口气：“其实你和振翱，小羽，都是我的孙子，你们出生的时候，我都是一样高兴的，只是后来，你们被教育得不同，性格也就变得不同，不是我偏心你和小羽，特别不喜欢振翱，是他做的这些事，着实没办法让人疼爱。”
顾振翊点点头：“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你还是偏向我妈多一些的，经常瞧不上二婶，是我妈自己没珍惜。”
“你知道就好，那些年，确实是我曲解了你二婶，还是你奶奶有眼光，当初她就独独喜欢你二婶，不太喜欢你母亲，我却觉得水家毕竟跟我们顾家更相配一些，而你二婶不是本地人，家里也不过是个小户人家，后来父母也陆续亡了，感觉她无依无靠的，娘家又没什么人，就从心底瞧不上她。”
“看来爷爷也有看错人，以貌取人的时候。”
“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犯错误，怎么做对事啊！”顾临川理直气壮，“我只希望你大哥接受这次教训以后，也能有个转变，我们顾家的孩子，就算真的进去坐几年牢，出来以后，也不会太差，就看他是不是愿意改过了。”
顾振翊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照爷爷的意思去做的。”
说着，他转身就走，还不忘手上的两瓶酒。
顾临川撇撇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骂了一句：“臭小子！”
*
顾振翊出了顾临川的办公室，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给管奚打了个电话：“可以行动了。”
管奚忍不住叫道：“你家老爷子的心可是真够狠的，亲孙子都忍心下手。”
“老爷子考虑的从来都是整体利益，更何况，就我大哥目前做的那些事情而言，恐怕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比不断地阻止他，耳提面命更合适一些。”
“老爷子果然是个麻辣家长，敬佩。”
顾振翊笑：“最近他们有行动吗？”
管奚应了一声：“可靠情报，三天后，丰江三号码头会有一艘船到，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是你们顾氏负责的，话说你这个大哥还真是非要拉顾氏下水不可呢。”
“你们在里面有人吗？”
“什么？”管奚愣一下，“什么意思？”
“能不能改个交易地点？”
管奚眯起眼睛：“你想改哪里？”
“顾家的大公子，顾家的码头，顾氏下的分公司老总，顾家陷入太深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能让顾氏少沾一点是一点。”
“我明白了，我尽量，不过时间有点紧。”
“你管少神通广大，还有你摆不平的事？”
管奚嗤之以鼻：“得了吧，临时抱佛脚，现在拍我马屁没用，我还是那两个字：尽量！”
“行，我等你消息。”顾振翊倒是不以为意，挂了电话。
顾振翊坐在车上发愣，忍不住划了一下手机，手机上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B超图，里面有个模糊的孩子轮廓，他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事情似乎比他预计的还要顺利，也许他可以提前去陪他们母子了。
本来答应小宁怀孕期间绝不离开她的，现在食言了，得抓紧时间弥补才行。
其实他很清楚岑佳宁心中有个心结，之前也是想着趁机把这个心结解开，现在倒是个绝佳的时机，这边事情一切顺利，将来顾家不会再有人敢对她下手，顺便再把她的心结解了，真是一举两得呢。
*
三天后，丰江五号码头。
有个黑衣人在黑夜中等待。
刚开春，晚上还是很冷的，那人掖紧了一下身上黑色的风衣，在瑟瑟寒风中点燃了一支烟。
已经是半夜一点了，接头人还没到，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只有一个号码，而且全程被人监控定位中。
“喂，老大，你说的人不是十二点半来么，都一点了，到底来不来？”他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白雾。
……
“肯定能来吗？”黑衣人语气还是带着怀疑，“上家怎么说啊，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迟到还是第一次啊。”
……
“好吧，既然老大说一定到，那我再等等。”黑衣人丢下烟头，用脚踩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大，要不你再问问上家，这接头的地点都临时换了，如果风声太紧，咱们就换下次，不一定非要往枪口上去撞。”
……
“哎，好嘞，我明白。”
挂了电话，黑衣人将手机收好，终于，江面上不远处有了马达声，接着是水声，水声和马达声渐近，黑衣人松了口气。
人，总算是来了。
虽然迟到了半个小时，但总算没有太离谱，他这一趟的劳务费是有着落了。
“是辛老大的人吗？”对方的手电筒在空中挥了三下。
黑衣人也赶紧拿出手电同样挥了三下，问道：“是颂恩将军的人吗？”
“是的，颂恩将军叫我们将白马送给辛老大，白马我们都训练好了。”
两个人接上了头，快艇也到了岸边，船上走下来一个人，问道：“钱带了？”
“货带了？”
两个人同时点头。
黑衣人拿出一个箱子，打开道：“全部不连号的人民币。”
“最新型研制的海洛因四号，纯度绝对够，比市场上流通的那些假四号都强，好货。”
“知道，我们老大出钱一向爽快，你们的货要是不好，这个价钱，有的是人送货上门来验。”
“放心，大家都是老主顾了，这次风声太紧，东西不多，下次有机会，一定做票大的。”
黑衣人点点头：“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有数。”
“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船上下来的人递上箱子，黑衣人也同时递了出去。
两个人交换箱子的同时，旁边被黑布盖着的“货物”忽然全动了起来，黑布被一下扯开，岸边停着的几艘似乎没有人的船只也从船舱里走出人来。
车灯和船上的灯将丰江的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是警察，双手抱头蹲下！”一大波警察围了上来，举着手枪，不远处的高台上，还有两个狙击手拿着狙击枪，对准着交易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一时有些懵了，站在原地，一直到警察上前将他们拷上手铐都没回过神来。
船上还有两个人，也被人带了上来，行动异常顺利，连反抗都没有遭遇到。
“收队！”有人下了令，警察们浩浩荡荡地撤了。
这次行动抓到的是四个人，需要带回去慢慢审。
C城公安局长秦局长亲自到现场指挥，行动完成以后，首先给顾振翊打了电话：“顾二少啊，你提供的线索很有帮助啊，你知道我们抓到了谁吗？颂恩将军的人啊，那是我们追查了二十年的一个大毒枭，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们连锅端，一句全部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