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和尚怒瞪回去,现在的他,对夏三绝可是有着极大的不满。胸中一团火还没灭呢,这家伙又来浇油。夏三绝嘿嘿讪笑一句,也不好太过分,虽然知道这和尚很好玩,但也不敢玩得太过火。指着陈焕生,提醒道:“你继续……继续……”
知道自己刚才情绪的确有些过激了,甚至连家乡话都冒出来了。一语和尚心中忏悔着,一边深呼吸着,平复着内心的波动。片刻后,才重新缓缓说道:“你所知道的事情,对我们极其重要。如果你能坦诚相告,和尚必能保你平安。”
“我知道,我知道。”终于来了个比较心软的一语和尚,陈焕生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只要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愿意说。”
“如此甚好。”和尚长出口气,这陈焕生,也不是傻子嘛。要是他质疑不肯开口,就算李东八硬要抽他的魂。为了老友着想,和尚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但现在他这么肯合作,省了他不少功夫。
只是,他不知道。陈焕生早就想说了,只是没有得到想要的承诺,怕一说出来就遭到李东八的毒手,所以才一直不肯透露。但就算有这个好心的和尚在,可他貌似做不了什么主啊……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陈焕生犹豫片刻后,又诚惶诚恐地看着李东八,吞吞吐吐道:“李先生,我什么都能告诉你,只要你能放我一马。我保证觉绝无虚言。”说着话,还竖起三根指头,向天发誓。
这陈焕生,东一句,西一句。话是不少,但全是废话。李东八的耐心也给消磨地七七八八了,正脸色不悦地瞪着陈焕生。那一语和尚心里也不舒服,自己话都放出来了,怎么这厮还这么墨迹。问完自己,还要去要李东八对他承诺,这不是瞧不起人么?一语和尚虽说是僧人,但归根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嘛。这般不给人放在眼里,再加上先前受到夏三绝的刺激。一跺脚,气呼呼道:“我说你还拖延什么呢,有和尚,保你周全就是了。”
“是啊,只要有和尚在,我们保证你性命安全。”李东八憋了一肚子火,正准备发作。这时候夏三绝凑了过来,笑嘻嘻地对陈焕生道了一声。
李东八回望过去,见夏三绝暗暗地对自己挤眉弄眼。会过意来,暗笑一声,同样点头道:“对,只有和尚在,你绝对安全。”
这陈焕生,给李东八几人一通连唬带吓的,脑子早没了往日的灵光。加上这两人说话语速很快,根本没有注意到里面玩的文字游戏。得到李东八的应允,喜出望外地再次磕头道:“谢谢李先生高抬贵手,你要知道什么。我绝无隐瞒”
终于得到他开口了,李东八微微一笑。看着陈焕生,眼神却依旧是这么冰冷。朝夏三绝两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很识趣地搭着一语和尚的肩膀,走出了舱房,顺道带上了门。
这一语和尚一走,只留下李东八和陈焕生在这幽暗的舱房里,陈焕生顿时就慌了。李东八沉声哼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食言。和尚在,你就死不了。”
“是……是……”如今小命捏在人家手里,陈焕生也不敢过分得罪,连忙点头应道。
这家伙态度不错,李东八心情好上了不少。从怀中摸出那枚翡翠吊坠,在陈焕生面前晃悠着,问道:“先告诉我,你怎么得到这吊坠的。吊坠的主人,现在又怎么样了?”这是李东八最紧张,也是最为揪心的问题。
“李先生,这事恐怕有误会。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的……”陈焕生对李东八之前那个近乎疯狂的状态还记忆犹新,一见他拿出这个吊坠来,连忙解释着,想要把自己的罪降到最低。但见到李东八不甚耐烦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了,直接道:“这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我……买来的……”
“买来的?!”李东八像是听着笑话一般,嗤地就笑了出来。先前他曾有过不少假设,就是猜着陈焕生是如何得到的翡翠吊坠。但万万没想到,答案竟然回事这样!旋即又想到陈焕生的性格,李东八冷哼一声:“你再说一句慌话,别说和尚在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活命!”
“真的是买来的……”陈焕生也知道这理由很难让人信服,但这翡翠吊坠的的确确就是他在出发之前,从那户人家里购买来的。这三言两语,一下子说不清楚,陈焕生急得都快哭了。
“来龙去脉,详细说说。你是怎么搞来这吊坠的,别说在地摊买的。”李东八狞笑着:“我可没时间,和你玩游戏。”
有李东八的警告在前,又有一语和尚的保证在后。陈焕生这回,当真是没有敢隐瞒一句话。一边回忆着,一边向李东八叙说着这吊坠是如何得来的。
“早在一年以前,就有人让我调查你了。”陈焕生断断续续道:“但是,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每次都是他寄书信过来,里面放着不少钱。我便照办了……”
“我本身所在的是德佳国际拍卖公司,我是在外出探险部门任职的……自然也知道你们这些人的手段。”陈焕生道:“收了钱,当然不敢不办事……”
“然后呢?你调查出什么来了?”李东八听的心里直发寒,不知不觉中,居然给人暗中调查这么久都不知道。
“什么都调查不出来……”陈焕生顿了顿,低着头,继续叙说道:“你没怎么出过那铺子,而且来往的人,也都是些怪人。跟踪他们,查不出什么,只有一次……”
“哪一次?!”
“几个月之前,那个姓白的相师,曾经到过你铺子里。”陈焕生回忆着道:“我看他和别的进出你铺子的人不一样,在他走后,就悄悄跟踪了他……”
“后来跟到一户人家那里,见他送了这个吊坠给人。我知道那是你给他的,既然是你送出去的东西,肯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就留了心,记了下来……再之后,不久之前,那个人又有了吩咐。”
“他寄给我一个包裹,里面就是那个罗盘之类的东西……交代我,让我安排你出海。”说到这里,陈焕生一边说,一边查看着李东八的面色,见他没有什么异样,才敢继续说道:“我听修行界的人说过你能力,而且,这次和你一起出海。我又没有什么保障……所以,在临行前,就到了那户人家那里……”
“之后呢?”
“他家小孩好像刚好得了什么病,正缺钱。我就……把这吊坠买来了……想着……想着如果我有什么危险,还能靠这吊坠,救我一命。”说完最后一句,陈焕生还怕李东八不相信一样,再次保证道:“这真的是我买来的,花的是重金……”
“也就是说……”李东八一直观察着陈焕生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很坚定。没有飘忽,基本能确定他没说谎,但为了保险起见,李东八还是问了一句:“除了你,没人再知道那户人家的所在了?包括那个安排你做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