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好一切后,李东八走到凌羽女道的跟前,望着她现今的模样,怔怔地出着神。被李东八这般看得久了,就连凌羽女道也禁不住俏脸一红,低下头,轻啐一口:“呆子。”
李东八扬声哈哈一笑,弯下腰,将凌羽女道拦腰抱起。转过身,往门外走去。凌羽女道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李东八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脸都红到耳朵根了。捂脸低着头,靠在李东八的胸膛上,不敢与人直视。现在的凌羽女道,哪里还有先前那种干练、果敢与盛气凌人的气势,看上去就似一个娇羞的小媳妇一般。
守在门口的众人见到李东八出来,纷纷让开了道路。穿过人群,吩咐白元清将鬼戮古剑带上后。李东八出门一拐,直接便往楼下走去,身后一行人紧随其后。李东八将凌羽女道紧紧搂在怀中,闻着其身上的淡淡幽香。佳人在怀,李东八的心情却渐渐冷静了下来,悄声问道:“天劫将至,怕么?”
凌羽女道伏在李东八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摇着头,安静地靠在李东八的胸间,低声应道:“有你在,发生什么事都不怕。”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李东八长舒一口气。像是对凌羽女道做下承诺,又更似是肯定了自己的决心一般。
“嗯……”凌羽女道轻咬着薄唇,嘤咛一声,便没有再做其他回应。只静静地趴在李东八的怀中,贪婪地享受着天劫来临之前,难得珍贵的宁静。
也不知是心怯还是舍不得让凌羽女道离开自己太快,李东八行走的速度很慢。行到杏林楼下,注目远望,只见在傅家大院的南边山头上。原本被烧成焦炭的树木残枝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而在空地上,建造着一个足有两米来高的偌大法坛。
见到法坛,李东八心情变得略为沉重。那将是凌羽女道最后的归宿,又或者是磐涅之处……一切,都只能静待结果。还没等李东八回过神来,天空之上惊起阵阵沉闷的雷响。二人将视线上移,只见在傅家大院的上空。那乌云似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以螺旋状正不停回旋着。不时得闪过道道电光,惊起声声闷雷。
天劫降下之前的灵压,掀起阵阵罡风,吹拂在两人的身上,周身衣物烈烈作响。光是这声势,都足以吓人。乍看天空,便觉这天都像是要塌下来了一般,叫人心惊。
“我们走吧。”望着天空的异象,李东八深呼着气,长叹一声。该来的始终要来,而他能做的,就是拼进一切,护得凌羽女道周全。但是……眼看到了这种时候,李东八却又有点胆怯了起来。此乃天威,绝非人力就能够抵抗的。若稍有不慎,就算凌羽女道身着天蚕宝衣,手持麈尾拂尘,再有自己在旁护卫,也有可能失败。
而那样的结果,则是李东八连想都不敢想的。只是,作为修道者。自从入了三清门下之时,他们便依次为目标而奋斗、修炼着。真正迎来了天劫,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凌羽女道的状态,叫李东八始终不能放心罢了。
“嗯。”收回视线,凌羽女道的小脸贴着李东八的胸膛,小声应道。在她看来,只要有李东八陪伴在旁,就算是失败,也不算坏事。
二人言罢,李东八便直接向傅家大门走去。踏出大门前,李东八转身过来。向白元清把鬼戮古剑要了过来,又叮嘱一声道:“你们便送到这里吧,天劫将至,你们靠近的话,恐怕会误伤你们。”
一语和尚等人哪里能放心,正欲出口辩驳,想要随着李东八为凌羽女道护法。但李东八神色一冷,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便出了傅家大门,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虽然有心想要帮忙,可他们也知道。天威不可冒犯,渡劫一事,除了李东八以外,无一人能帮得上。见此,也只能目送李东八踏上了小道,直接往南方法坛的方向行去。
直到李东八两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一行人才缓缓后退了回来。而后,又直接奔向了杏林楼,直接跑到天台之上。从这里遥望过去,刚好能将南方山头法坛尽收眼底。待一语和尚等人感到天台的时候,整好看到李东八抱着凌羽女道也走到了法坛的边上。
另一边,李东八怀抱着凌羽女道,缓缓行上台阶,走到了法坛之上。放眼望去,这法坛呈正方形,方圆约莫有三百多平米,两米余高。整体皆由夯实的泥砖堆砌而成。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在法坛的四个角上,又竖着一支旗幡。旗幡上书写着一行行的梵文,看样子也是一语和尚琢磨出来的。
不过这模样,闹得李东八有些苦笑不得。道家人渡劫,你佛家竖这些佛器作甚……不过既然是一语和尚的一番好意,李东八也没有多理睬。直接抱着凌羽女道走到法坛的正中间,才将其放下。
凌羽女道盘坐而下,双手抱圆,怀抱拂尘。看着李东八又从怀中取出五张纸品符箓,呈圆形贴在自己的周围。待李东八做好一切后,半跪在凌羽女道的跟前,一手轻抚着那凌羽女道的小脸。强笑着,宽慰道:“这五张紫品符箓,可替你挡下五道天雷。剩余的四道天雷,由我来挡下。你只要全心抵御风灾、火灾,保住元神不灭,魂魄不散便可……明白么?”
“如果你挡不住,一定要离开,可以么?”看着李东八熟悉的面容,凌羽女道不知为何双目渐红,轻声问道。
“那样的话……我就不是李东八了。”李东八轻声笑了出来,轻轻揩去凌羽女道滑落的热泪。而后,感觉周围灵压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李东八轻吐一口浊气,缓缓站立起来。只见天空乌云密布,虽是早上时分,但这场景,却如夜晚般的黑暗。
顷刻间,罡风呼呼大作,天雷滚滚而来。李东八立于凌羽女道的跟前,最后报以一笑。旋即便仗剑举天,高声爆喝:“来吧!”随着李东八话音出口,天空雷声炸响,一道足有缸口粗的耀眼电光轰然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