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了?”见到李东八脸色突变,谢君泽跟着李东八一同站了起来。将手按在剑柄上,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向,稍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拔剑抵御。
可两人全神戒备地候了几分钟,周围除了虫鸣便只有偶尔掠过的风声。别说是人影了,就连脚步声都未曾听到过。见附近确实没有人到来,李东八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尽量地放缓了呼吸,压低着声音,朝谢君泽道:“再让我看看你的手。”
谢君泽闻言,缓缓摊开了刚才拍死虫子的右手。李东八凝眉细看之下,只见谢君泽的右手掌心处微微发黑,看其模样,问题并不大。而且,那淤黑的地方正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着。
“现在还有什么感觉么?”观察了片刻后,李东八微微凝着眉头,细声问道。
“只是有点烫而已,应该很快就没事了。”不明白为什么李东八会这么关心,在谢君泽看来,这点小伤根本就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能让李东八都闻之色变的,定当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到这里,谢君泽又追问道:“父亲,难道那虫子有毒?”
“那不是虫子,是蛊!!”就以谢君泽的身体素质,他也没有被那蛊虫直接咬到,并未造成伤口,毒液也没有进入他的体内,再过一会就应该没事了。但李东八知道那蛊虫绝对不会无端端出现在这里,既然有蛊虫,那操纵着蛊虫的蛊师……必然就在他们的周围。而且,蛊虫与蛊师想通,这蛊虫被杀死,作为饲养者的蛊师会在第一时间就感应到。
念及此处,李东八也没不及和谢君泽解释什么。只简单地交代了一句后,转身便开始收拾着包裹,边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把东西收拾好,我们离开这里。”
“父亲,蛊是什么东西?”谢君泽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李东八收拾东西,趁机向李东八问道。刚才明明就是拍死了一只小虫子,而且对自己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为什么李东八会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
因为蛊虫被杀,蛊师随时都有可能赶来。而届时,自己两人的行踪就会暴露。届时,极容易引起赵家人的主意,那自己出其不意袭击赵家的计划就会被打乱,而傅家老祖的遗蜕也有可能会被藏匿起来。是以,李东八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领着谢君泽从侧方离去。
若赵家就在这片树林中的话,那应该会在深处。但如果自己直接往里面深入,有可能遇到闻风赶来的蛊师。所以,李东八在辨认出了方向后,选择从侧面探入。虽然这样一来,找到赵家的所在可能要绕一点原路,但这样却能避免过早与人接触,暴露二人的行踪。
而在前行的道路上,李东八一边细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一边简短地为谢君泽讲解。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突发事件,李东八也无法完整地解答谢君泽的问题。
蛊,从外形上来看,虽然像是虫子,实际上,蛊也正是从虫子提炼出来的。但已经成型的蛊虫,已经不能算出虫子了,而叫做‘蛊’。谢君泽刚才拍死的那个虫子,便是蛊虫。
蛊虫有助人的,也有害人的。有些蛊虫可替人祛病救疾,而有的蛊虫则可杀人不见血。从谢君泽的手掌上的伤来看,那蛊虫明显就是属于后者。好在这蛊虫并非是用于专门伤人的,所以谢君泽的伤才会这么轻微。因为李东八对蛊虫并没有涉猎太多,除了能分辨出来那是蛊虫以外,他也说不清楚那具体的是什么类型的蛊虫。
而在修行界中,提炼蛊虫,以运用蛊虫作为战斗工具的人,便是‘蛊师’。但在湘西地区,却没有蛊师这个概念。在这一带,只有女性才能接触蛊虫。而她们也不叫蛊师,而是有一个特定的称谓……草鬼婆!!
湘西地区的草鬼婆与外界的蛊师虽然都是同样操纵蛊虫,但却又有着根本上的不同。相传,湘西地区为巫术的发源地,无论是赶尸术亦或者蛊术,多多少少都会有巫术的成分在里面。也正是因此,这一带的草鬼婆才会与蛊师有着本质上的差别。而其蛊虫的毒性也比寻常的蛊更为猛烈、难解。
而草鬼婆这类人,并没有宗派之说。草鬼婆与蛊师在这一点上,有着这么一个共同点。师傅会带徒弟,而当徒弟出师后,也不会在师傅身边待很久。且蛊师和草鬼婆一样,行事皆神秘、难测。
再加上,无论是草鬼婆还是蛊师,都没有天分之说。只要有兴趣,会懂得提炼蛊虫,操纵蛊虫,人人都可以当草鬼婆。是以,在这个以赶尸而着名的赵家会出现草鬼婆也并不奇怪。
“那……父亲,我刚刚是不是闯祸了?”听到这里,谢君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略带愧疚地反问道。
“亏得你拍死了蛊虫……不然我们就都有危险了……”说到这里,李东八苦笑一声,应道。这话道不是为了安慰谢君泽,而是在说实话。李东八对蛊虫了解不多,如果不是谢君泽措手拍死了那虫子,李东八也不知道那就是蛊虫。
而既然蛊虫出现在那里,就是说明自己已经被对方查探到了。若自己仍未察觉的话,当自己再次睁开眼时,就有可能直接面对整个赵家人了……想到这样可怕的后果,李东八还真的好好称赞一下谢君泽。
而如今,虽然被蛊虫探到了。对方也应该知道有外人入侵,但蛊虫已死,他们也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可以说,他们除了知道有人进来了以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
趁着草鬼婆还没上来查看蛊虫,李东八选择了避其锋芒,打算绕过他们的侦查,再打他们也措手不及。可正当李东八刚做出这样想法的时候,却忽然听闻前方惊起了一阵极为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