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231200000017

第17章 不成问题的问题(2)

“接着来,没关系!”丁主任的表情与语调顿时教大家的眼都有点发湿。“干活是干活,玩是玩!老张,那张八万打得好,要得!”

大家的精神,就像都刚胡了满贯似的,为之一振。有的人被感动得手指直颤。

大家让主任加入。主任无论如何不肯破坏原局。直等到四圈完了,他才强被大家拉住,改组。“赌场上可不分大小,赢了拿走,输了认命,别说我是主任,谁是园丁!”主任挽起雪白的袖口,微笑着说。大家没有异议。“还玩这么大的,可是加十块钱的望子,自摸双?”大家又无异议。新局开始。主任的牌打得好。不但好,而且牌品高。打起牌来,他一声不出,连“要得”也不说了。他自己和牌,轻轻地好像抱歉似的把牌推倒。别人和牌,他微笑着,几乎是毕恭毕敬地送过筹码去。十次,他总有八次赢钱,可是越赢越受大家敬爱;大家仿佛宁愿把钱输给主任,也不愿随便赢别人几个。把钱给丁主任似乎是一种光荣。

不过,从实际上看,光荣却不像钱那样有用。钱既输光,就得另想生财之道。由正常的工作而获得的收入,谁都晓得,是有固定的数目。指着每月的工资去与丁主任一决胜负是作不通的。虽然没有创设什么设计委员会,大家可是都在打主意,打农场的主意。主意容易打,执行的勇气却很不易提起来。可是,感谢丁主任,他暗示给大家,农场的东西是可以自由处置的。没看见吗,农场的出品,丁主任都随便自己享受,都随便拿去送人。丁主任是如此,丁主任带来的“亲兵”也是如此,那么,别人又何必分外的客气呢?

于是,树华农场的肥鹅大鸭与油鸡忽然都罢了工,不再下蛋,这也许近乎污蔑这一群有良心的动物们,但是农场的账簿上千真万确看不见那笔蛋的收入了。外间自然还看得见树华的有名的鸭蛋——为孵小鸭用的——可是价钱高了三倍。找好鸭种的人们都交头接耳地嘀咕:“树华的填鸭鸭蛋得托人情才弄得到手呢。”在这句话里,老张,老谢,老李都成了被恳托的要人。

在蛋荒之后,紧接着便是按照科学方法建造的鸡鸭房都失了科学的效用。树华农场大闹黄鼠狼,每晚上都丢失一两只大鸡或肥鸭。有时候,黄鼠狼在白天就出来为非作歹,而在他们最猖獗的时期,连牛犊和羊羔都被劫去;多么大的黄鼠狼呀!

鲜花,青菜,水果的产量并未减少,因为工友们知道完全不工作是自取灭亡。在他们赌输了,睡足了之后,他们自动地努力工作,不是为公,而是为了自己。不过,产量虽未怎么减少,农场的收入却比以前差的多了。果子,青菜,据说都闹虫病。果子呢,须要剔选一番,而后付运,以免损害了农场的美誉。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落选的果子仿佛更大更美丽一些,而先被运走。没人能说出道理来,可是大家都喜欢这么作。菜蔬呢,以那最出名的大白菜说吧,等到上船的时节,三斤重的就变成了二斤或一斤多点;那外面的大肥叶子——据说是受过虫伤的——都被剥下来,洗净,另捆成一把一把的运走,当作“猪菜”卖。这种猪菜在市场上有很高的价格。

这些事,丁主任似乎知道,可没有任何表示,当夜里闹黄鼠狼子的时候,即使他正醒着,听得明明白白,他也不会失去身分地出来看看。及至次晨有人来报告,他会顺口答音地声明:“我也听见了,我睡觉最警醒不过!”假若他高兴,他会继续说上许多关于黄鼬和他夜间怎样警觉的故事。当被黄鼬拉去而变成红烧的或清燉的鸡鸭,摆在他的面前,他就绝对不再提黄鼬,而只谈些烹饪上的问题与经验;一边说着,一边把最肥的一块鸭夹起来送给别人:“这么肥的鸭子,非挂炉烧烤不够味;清燉不相宜,不过,汤还要得!”他极大方地尝了两口汤。工人们若献给他钱——比如卖猪菜的钱——他绝对不肯收。“咱们这里没有等级,全是朋友;可是主任到底是主任,不能吃猪菜的钱!晚上打几圈儿好啦!要得吗?”他自己亲热地回答上,“要得!”把个“得”字说得极长。几圈麻将打过后,大家的猪菜钱至少有十分之八,名正言顺地入了主任的腰包。当一五一十的收钱的时候,他还要谦逊地声明:“咱们的牌都差不多,谁也说不上高明。我的把弟孙宏英,一月只打一次就够吃半年的。人家那才叫会打牌!不信,你给他个司长,他都不作,一个月打一次小牌就够了!”

秦妙斋从十五岁起就自称为宁夏第一才子。到二十多岁,看“才子”这个词儿不大时行了,乃改称为全国第一艺术家。据他自己说,他会雕刻,会作画,会弹古琴与钢琴,会作诗,小说,与戏剧;全能的艺术家。可是,谁也没有见过他雕刻,画图,弹琴,和作文章。

在平时,他自居为艺术家,别人也就顺口答音地称他为艺术家,原本不算什么。到了抗战时期,正是所谓国乱显忠臣的时候,艺术家也罢,科学家也罢,都要拿出他的真正本领来报效国家,而秦妙斋先生什么也拿不出来。这也不算什么。假若他肯虚心地去学习,说不定他也许有一点天才,能学会画两笔,或作些简单而通俗的文字,去宣传抗战,或者,干脆放弃了天才的梦,而脚踏实地地去作中小学的教师,或到机关中服务,也还不失为尽其在我。可是他不肯去学习,不肯去吃苦,而只想飘飘摇摇地作个空头艺术家。

他在抗战后,也曾加入艺术家们的抗战团体。可是不久便冷淡下来,不再去开会。因为在他想,自己既是第一艺术家,理当在各团体中取得领导的地位。可是,那些团体并没有对他表示敬意。他们好像对他和对一切好虚名的人都这么说:谁肯出力作抗战工作,谁便是好朋友;反之,谁要是借此出风头,获得一点虚名与虚荣,谁就乘早儿退出去。秦妙斋退了出来。但是,他不甘寂寞。他觉得这样的败退,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浅薄虚伪,而是因为他的本领出众,不见容于那些妒忌他的人们。他想要独树一帜,自己创办一个什么团体,去过一过领导的瘾。这,又没能成功,没有人肯听他号召。在这之后,他颇费了一番思索,给自己想出两个字来:清高。当他和别人闲谈,或独自呻吟的时候,他会很得意地用这两个字去抹杀一切,而抬高自己:“现而今的一般自命为艺术家的,都为了什么?什么也不为,除了钱!真正懂得什么叫作清高的是谁?”他的鼻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轻轻地点点头。“就连那作教授的也算不上清高,教授难道不拿薪水么?……”可是“你怎么活着呢?你的钱从什么地方来呢?”有那心直口快的这么问他。“我,我,”他有点不好意思,而不能回答:“我爸爸给我!”

是的,秦妙斋的父亲是财主。不过,他不肯痛快地供给儿子钱化。这使秦妙斋时常感到痛苦。假若不是被人家问急了,他不肯轻易的提出“爸爸”来。就是偶尔地提到,他几乎要把那个最有力量的形容字——不清高——也加在他的爸爸头上去!

按照着秦老者的心意,妙斋应当娶个知晓三从四德的老婆,而后一扑纳心地在家里看守着财产。假若妙斋能这样办,哪怕就是吸两口鸦片烟呢,也能使老人家的脸上纵起不少的笑纹来。可是,有钱的老子与天才的儿子仿佛天然是对头。妙斋不听调遣。他要作诗,画画,而且——最使老人伤心的——他不愿意在家里蹲着。老人没有旁的办法,只好尽量地勒着钱。尽管妙斋的平信,快信,电报,一齐来催钱,老人还是毫不动感情地到月头才给儿子汇来“点心费”。这点钱,到妙斋手里还不够还债的呢。我们的诗人,是感受着严重的压迫。挣钱去吧,既不感觉趣味,又没有任何本领;不挣钱吧,那位不清高的爸爸又是这样的吝啬!金钱上既受着压迫,他满想在艺术界活动起来,给精神上一点安慰。而艺术界的人们对他又是那么冷淡!他非常的灰心。有时候,他颇想摹仿屈原,把天才与身体一齐投在江里去。投江是件比较难于作到的事。于是,他转而一想,打算作个青年的陶渊明。“顶好是退隐!顶好!”他自己念道着。“世人皆浊我独清!只有退隐,没别的话好讲!”

高高的个子,长长的脸,头发像粗硬的马鬃似的,长长的,乱七八糟的,披在脖子上。虽然身量很高,可好像里面没有多少骨头,走起路来,就像个大龙虾似的那么东一扭西一拱的。眼睛没有神,而且爱在最需要注意的时候闭上一会儿,仿佛是随时都在作梦。

作着梦似的秦妙斋无意中走到了树华农场。不知道是为欣赏美景,还是走累了,他对着一株小松叹了口气,而后闭了会儿眼。

也就是上午十一点钟吧,天上有几缕秋云,阳光从云隙发出一些不甚明的光,云下,存着些没有完全被微风吹散的雾。江水大体上还是黄的,只有江岔子里的已经静静地显出绿色。葡萄的叶子就快落净,茶花已顶出一些红瓣儿来。秦妙斋在鸭塘的附近找了块石头,懒洋洋地坐下。看了看四下里的山、江、花、草,他感到一阵难过。忽然地很想家,又似乎要作一两句诗,仿佛还有点触目伤情……这时候,他的感情像是极复杂,复杂的到了既像万感俱来,可是一会儿又像茫然不知所谓的程度。坐了许久,他忽然在复杂混乱的心情中找到可以用话语说出来的一件事来。“我应当住在这里!”他低声对自己说。这句话虽然是那么简短,可是里边带着无限的感慨。离家,得罪了父亲,功未成,名未就……只落得独自在异乡隐退,想住在这静静的地方!他呆呆地看着池里的大白鸭,那洁白的羽毛,金黄的脚掌,扁而像涂了一层蜡的嘴,都使他心中更混乱,更空洞,更难过。这些白鸭是活的东西,不错;可是他们干吗活着呢?正如同天生下我秦妙斋来,有天才,有志愿,有理想,但是都有什么用呢?想到这里,他猛然的,几乎是身不由己的,立了起来。他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不叫他成名的世界!连那些大白鸭都可恨!他无意中地、顺手地捋下一把树叶,揉碎,扔在地上。他发誓,要好好地,痛快淋漓地写几篇文字,把那些有名的画家,音乐家,文学家都骂得一个小钱也不值!那群不清高的东西!

他向办公楼那面走,心中好像在说:“我要骂他们!就在这里,这里,写成骂他们的文章!”

丁主任刚刚梳洗完,脸上带着夜间又赢了钱的一点喜气。他要到院中吸点新鲜空气。安闲地,手揣在袖口里,像采菊东篱下的诗人似的,他慢慢往外走。

在门口,他几乎被秦妙斋撞了个满怀。秦妙斋,大龙虾似的,往旁边一闪;照常往里走。他恨这个世界,碰了人就和碰了一块石头或一株树一样,只有不快,用不着什么客气与道歉。

丁主任,老练,安详,微笑地看着这位冒失的青年龙虾。“找谁呀?”他轻轻问了声。

秦妙斋稍一楞,没有答理他。

丁主任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大概是个画家。”

秦妙斋的耳朵仿佛是专为听这样的话的,猛地立住,向后转,几乎是喊叫地,“你说什么?”

丁主任不知道自己的话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可是不便收回或改口。迟顿了一下,还是笑着:“我说,你大概是个画家。”

“画家?画家?”龙虾一边问,一边往前凑,作着梦的眼睛居然瞪圆了。

丁先生不晓得怎样回答才好,只啊啊了两声。

妙斋的眼角上汪起一些热泪,口中的热涎喷到丁主任的脸上:“画家,我是——画家,你怎么知道?”说到这里,他仿佛已筋疲力尽,像快要晕倒的样子,摇晃着,摸索着,找到一只小凳,坐下,闭上了眼睛。

丁主任还笑着,可是笑得莫名其妙,往前凑了两步。还没走到妙斋的身边,妙斋的眼睛睁开了。“告诉你,我还不仅是画家,而且是全能的艺术家!我都会!”说着,他立起来,把右手扶在丁主任的肩上。“你是我的知己!你只要常常叫我艺术家,我就有了生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你是谁?”

“我?”丁主任笑着回答。“小小园丁!”

“园丁?”

“我管着这座农场!”丁主任停住了笑。“你姓什么!”毫不客气地问。

“秦妙斋,艺术家秦妙斋。你记住,艺术家和秦妙斋老得一块儿喊出来,一分开,艺术家和我就都不好存在了!”

“呕!”丁主任的笑意又回到脸上,进了大厅,眼睛往四面一扫——壁上挂着些时人的字画。这些字画都不甚高明,也不十分丑恶。在丁主任眼中,它们都怪有个意思,至少是挂在这里总比四壁皆空强一些。不过,他也有个偏心眼,他顶爱那张长方的,石印的抗战门神爷,因为色彩鲜明,“真”有个意思。他的眼光停在那片色彩上。

随着丁主任的眼,妙斋也看见了那些字画,他把眼光停在了那张抗战画上。当那些色彩分明地印在了他的心上的时候,他觉到一阵恶心,像忽然要发痧似的,浑身的毛孔都像针儿刺着,出了点冷汗。定一定神,他扯着丁先生,扑向那张使他恶心的画儿去。发颤的手指,像一根挺身作战的小蛇似的,指着那堆色彩:“这叫画?这叫画?用抗战来欺骗艺术,该杀!该杀!”不由分说,他把画儿扯了下来,极快地撕碎,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揉搓,好像把全国的抗战艺术家都踩在了泥土上似的。他痛快地吐了口气。

来不及拦阻妙斋的动作,丁主任只说了一串口气不同的“唉”!

妙斋犹有余怒,手指向四壁普遍的一扫:“这全要不得!通通要不得!”

同类推荐
  • 披肩

    披肩

    写婚外恋不是从两性情感欲望出发,而是从夫妻双方共同成长的角度来看女人心性。《披肩》呈现了女性朋友之间的情谊与龃龉,母女之间相互的承担与怨气,夫妻之间的默契情分与隔膜冷淡,母子之间的亲密与疏离……除了两性的身体和欲望,杨怡芬似乎写足了一个内向的最具妻相的女人所有的情感脉络。一个短篇不屑于写欲望,却写出了活色生香,这是披肩对于女人的风情,亦是一种才华的闪现。
  • 银湖宝藏

    银湖宝藏

    一个古老的印第安部落收集了无尽的珍宝,为了守卫这些珍宝,他们精心构筑了防御工事,给后人留下了藏宝图,藏宝图不幸落入了一群无恶不作的流浪汉团伙手中。这些群凶极恶的流浪汉到处抢劫和杀人放火。围绕着宝藏,流浪汉、伐木工人、猎人、印第安人之间进行了殊死的斗争,各路英雄再次汇聚银湖湖畔,珍宝最终落入何人之手?
  • 北方城郭

    北方城郭

    《北方城郭》是柳建伟潜心十余年创作的长篇处女作,是中国多年以来深得批判现实主义真传的长篇之一,1997年一出版,受到评论界高度关注,与《尘埃落定》一起被誉为“年度长篇小说的双璧和压卷之作”。作家以恢宏的气度、过人的胆魄、批判性的姿态和攻坚的责任感,直面当下纷繁复杂的中国现实。小说以追查一笔赈灾款和一个命案的真相为线索,塑造了一个包括官员、暴发户、记者、艺术家、演员、教师、农民、手工业者、娼妓、小偷、赌徒、囚犯等三级九流的庞大人物形象群,深刻地剖析了中国40余年来,从政治、经济到文化,从都市、城镇到乡村等诸多方面和层面在社会转型期的复杂的生活和精神世界。
  • 淤泥

    淤泥

    《淤泥》写了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顾小伟、范明、小胖,在人生成长过程中,因为个人家庭状况、学习和自身修养的不同,在社会上的机遇和遭遇也截然不同。书中通过顾小伟和美亚的爱情为主线,描述了不同的爱情在遭遇到金钱、名誉、利益等的挑战和考验时的不同结果,通过几个青年在现代化都市中遇到的挫折、喜悦和成功,展现了80后的成长历程以及年轻人在当下社会的困惑和物质超越精神的可悲,同时也流露出青年一代对生活、社会
  • 黛殇

    黛殇

    她遇上他,她不过七岁,是一个寒冷的冬季,他把她拥入怀中如珍宝。他遇上她,他正值盛年,是他人生低谷,落魄潦倒的阶段望着她那与梦中人相似的面容,他的心不再沉寂。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沉迷灌注在她身上,她知却装不知,当命运的秘密被揭开,他与她只是一场孽。
热门推荐
  • 黑白之外

    黑白之外

    《黑白之外: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电影叙事与意识形态》从本体的语言学诗学与外国的文化研究两个视角剖析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电影叙事与意识形态之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本书第一、二两章以本体研究为主,从语言学诗学角度出发,探讨民族化的意识形态对中国电影的叙事形态、叙事方式、叙事图景(时间意识与空间意识)乃至叙事类型的变迁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发挥了怎样的影响;第三章则开始从本体研究转向文化研究,探讨电影叙事的话语权争夺,揭示各个意识形态团体如何通过电影实现自己的意识形态利益,而意识形态话语又是如何渗透到电影的叙事话语之中。
  • 异世之大陆奇遇记

    异世之大陆奇遇记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一场意外的事故,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看小子如何在异世大陆上走出完美的故事!神?不怕。魔?我就是魔。奇异的种族。我周阳来了!
  • 至尊逍遥帝

    至尊逍遥帝

    一位天才少年因被人暗算而失去资质,面对家族的不重视,族人的鄙夷,少年励志要成为绝世强者。终于在面对家族利益的高压之下,少年选择了离家出走,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武道至宝,从而开始了他的巅峰之路......
  • 那些年所经历的光辉岁月

    那些年所经历的光辉岁月

    高凌天,从小成绩都是全校最顶尖的,但是因为女友被欺凌,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能力保护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当他遇上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一群热血少年,在腥风血雨的江湖路上开始了新的旅程,创造属于自己的光辉岁月,那些年我们就是那样过来的,不求改变这个世界,只求不被这世界改变……少年正在抛头颅洒热血,少年为了理想浴血奋战。少年不奢求永远的辉煌,少年享受那短暂的瞬间。加油吧少年,为了梦想而奋斗吧!!!
  • 露水阴缘

    露水阴缘

    七岁时一场灾祸,让我全村覆灭。我用自己作为交换,向鬼王换取他们十三年寿命。二十岁那年,那人又出现,告诉我,要么嫁他,要么死......一夜妥协,意外频生,诡事齐出,生死交缠,真心欲动,却发现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露水阴缘......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王妃慢三拍:琴劫

    王妃慢三拍:琴劫

    师傅有训:东西咱可以不要,但不能被抢。谁抢就要百倍的抢回来,更要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师傅还有训:高手都是沉默的,所以,咱脑子慢三拍不怕,只要有实力,谁也不敢惦记你的钱,你的人。那位是啥王的相公,他不能也不敢出轨。咱也不怕被那些三儿惦记……不想做人的,就来吧!!!
  • 重生之战神在现

    重生之战神在现

    杨平死后灵魂穿越到封神期间,成为殷洪,多次的奇遇让杨平强大了起,为了能够改写封神历史,杨平一路过关斩将,最终保全了殷商王朝,成为殷商第一人。划破时空,直接进入到洪荒先期,在次用自己强大的实力改变了一篇又一篇的历史,最终成为洪荒时期的霸主。
  • 首席溺宠:影后的秘密

    首席溺宠:影后的秘密

    “在下大人不计小人过。”男人怒不可遏地看着他。“我就再饶你一次。”男人玩味地看着他。“我就一次宽恕你最后一次。”总裁发话:“不能对不起你。”“明天我还得去拍戏。”“没关系,我会让你明天容光焕发。”
  • 超级修炼辅助系统

    超级修炼辅助系统

    摘要:原本一个地球上面的普通人“秦风”,携带着一款修炼系统来到了异世界,从此之后,在修炼系统的帮助之下秦风开始了逆战天下,转战苍穹。强大的武技、武器在这大千宇宙展示着无尽的光辉。倾国倾城的美女为他魂牵梦绕,强者希望成为他的手下而大打出手。所有精彩尽在超级修炼辅助系统?
  • 《冲刷》

    《冲刷》

    那年季末,温柔的天空,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点一滴,濡湿了贮藏在心中大爱情萌发。我们,年轻,早熟,当爱降临时,爱的真实而深刻;当梦破碎时,放的及时而坚决;因为我们早已对稍纵即逝的光阴,习以为常~一年又一年,一秋又一秋,一日又一日地陪伴,我们学会恒静无言,恋爱中没有浮夸歃血为盟的信誓旦旦,只是希望于天地日月中寻求一份宁静安稳;容华谢后,雾散,梦醒,我们开始看见现实的真诚。只希望在一辈子中守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