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有今天。”
当初老爷子害怕，所以一直提心吊胆，到了今天，他倒是已经不怕了。
毕竟不管面前这几人来不来，他都活不了多久了。
“这么多年，你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梦到当初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吗？”
明城有些愤怒，看到如此平静的慕老爷子，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每天晚上都梦到。”
老爷子没有说谎，以前年轻的时候，杀死几个人，还真的什么都不怕。
越是老了，后来越提心吊胆了，每次做梦都能够梦到曾经的那些人。
不单单是明家的那些人，还有很多人。
明城掏出枪，抵在慕老爷子的头上，“今天，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看见抵在自己头上的枪，慕老爷子反而一点都不害怕了，心里突然有种快要结果的感觉。
闭上眼，等着死亡的来临。
就像阮老爷子说的那句话一样，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动手吧，但是，我希望你们放过慕家其他人，他们和这件事都无关，甚至都不知道当初的事情。”
这是老爷子最后的愿望，这句话，他是看着龙威霆说的。
没等龙威霆回答，明城接着说道：“慕家每个人都不无辜，他们都留着你的血，都是罪人！”
明城有些疯狂，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慕老爷子认命的闭上眼，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明飞夺过明城手上的枪，看了劳龙威霆一眼，知道这个舅舅和自己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明城，算了吧，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让自己的双手占满鲜血？”
就算杀了老爷子，死去的人也回不来。
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恨，让自己更加的痛苦！
何必呢？
“算了？杀父之仇，你跟我说算了？”
明城觉得明飞有些可笑，杀父之仇，就这样说算了？
他没有那么大度，此刻的他，恨不得把慕家所有人都给杀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到今天终于可以得到释放了，怎么可能算了？
“就算你杀了他，你父亲也不会活过来，而且，你看他这个样子还能活几天？”
慕老爷子的脸色很虚弱，一看就知道命不久矣，这种情况下，又何必要开枪杀人？
明城冷眼看着明飞，瞪了他好久，这才转头看着慕老爷子。
就如同明飞说的那样，老爷子确实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就这样放过他，明城还是觉得不甘心。
“走吧，过去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慕家人我们也不会动的。”
要不了多久，慕老爷子过世之后，以前的事情就烟消云散了，他们也不会找慕家的麻烦。
至于明城要怎么做，那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要是慕家人连对付明城的本事都没有，那就是他们自己没能力了。
明城虽有不甘，但是也只好跟着明飞两人离开了。
他不急，等明飞他们走了之后，他会好好招待慕家人的。
他可没有那么大方，就算慕老爷子就快要死了，慕家人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三人从书房出来之后，刚好碰见回来的慕瑾深。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随后三人离开慕家，慕瑾深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很久，随后才立马上楼赶往自己爷爷的书房。
书房里，慕父慕母已经在里面了，见到慕瑾深进来，老爷子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留瑾深在这里陪我吧，你们都下去吧。”
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了。
慕父慕母离开之后，慕瑾深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忍不住开口问道：“爷爷，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那几人慕瑾深都认识，是阮悠然的哥哥，还有阮悠然的舅舅。
只是，这两人怎么会同时来慕家？还和明城一起？
一看那个样子，就不像是为了自己和阮悠然的婚事而来。
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那又是为了什么？慕瑾深心里有强烈的不安。
“瑾深啊，爷爷要跟你说句对不起了。”
老爷子心里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也不会那么阻止慕瑾深和阮悠然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样，现在阮悠然和慕瑾深应该还是在一起的。
明家人和龙家人的态度，让老爷子还是有些意外。
说到底，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爷爷，你这是什么话！”
慕瑾深有些不高兴，不管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的爷爷，又何来对不起之说？
“瑾深，你听我说完。”
随后，老爷子就把当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知道，既然龙家和明家人已经找过来了，那阮悠然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这个时候，已经没办法在瞒着慕瑾深了。
当年的事情，总要告诉他了。
说到底，是自己对不起阮悠然。
不禁害死她的父母，还毁了她的幸福。
听完老爷子的话，慕瑾深有片刻的呆愣，随即就想明白了。
知道真相之后，再去想以前的那些事情，就所有的都明白了。
只是，这个结果，难免会让慕瑾深有些不安。
虽然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但是，自己毕竟是慕家人，不知道阮悠然会选择？
这个时候，她应该很为难吧？
“你去找她吧，这件事与你们无关，都是我的错。”
老爷子心里知道慕瑾深担心，所以便开口让他离开去找阮悠然。
明家人虽然放过他了，但是老爷子却无法放过自己。
慕瑾深安抚好自己的爷爷，随后就离开了慕家，往阮悠然的住所赶了过去。
明飞几人出了慕家之后，就赶往了阮家，不管怎么样，当初的事情，阮老爷子也脱不了责任。
和慕老爷子一样，阮老爷子也是早知道他们回来，一直在等着。
同样没有对他怎么样，不过是来问个清楚。
慕瑾深赶到阮悠然住处的时候，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阮悠然，因为担心出什么事，连忙走了过去。
把阮悠然抱了起来，慕瑾深刚想开口叫她，阮悠然就已经醒了。
“你怎么回来了？”
一睁眼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慕瑾深，阮悠然还有点迷糊。
刚刚想着想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睁眼就看见了慕瑾深，难免会有些吃惊。
这个时候，慕瑾深不是应该在公司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还是说，他……都已经知道了？
慕瑾深看着阮悠然，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口。
“你都知道了？”
最终还是阮悠然问了出了口，想必是哥哥和舅舅他们去找了慕家人吧！
看着慕瑾深还完好无损的，他们应该是为了自己，所以放过了慕家人。
越是这样，阮悠然发而不能原谅自己。
那可是还是自己父母的凶手啊！
阮悠然知道他们有多恨，为了自己竟然就这样都放过了。
心里感动，但是也难受！
就算他们都不计较了，但是阮悠然自己却接受不了了。
没有想过要找慕家人报仇，因为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在报仇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是，不报仇就算了，难道自己还要嫁到慕家？
怎么可以这样？
父母都在天上看着自己，如果知道自己嫁给了凶手的孙子，他们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悠然，对不起！”
虽然不是自己做的，可是那个人是自己爷爷啊！慕瑾深总不能就这样看着，明家人或者龙家人对他怎么样吧！
阮悠然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瑾深，如果我要报仇，你……会怎么选择？”
她知道这个选择很难，但是如果自己真的要报仇呢？
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不管怎么说，要报仇也是正常的吧！
可是，那是慕瑾深的爷爷，自己要报仇，注定要和他站在对立面！
听见阮悠然的话，慕瑾深有些发愣，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想过。
然而，对于阮悠然来说，这是理所应当的，慕瑾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阻止她。
可是……
沉默了好久，就在阮悠然都以为慕瑾深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了口。
“悠然，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我就把我这条命给你，放过我爷爷！”
不管自己的爷爷曾经做过什么事，但是那都是自己的爷爷，慕瑾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不做。
如果阮悠然真的要报仇，慕瑾深愿意用自己的命，抵自己爷爷的命。
听见慕瑾深的话，阮悠然有些难过，却也能够理解。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应该都难以抉择吧。
只是，慕瑾深选择了自己的爷爷，那就注定要辜负自己。
“那……你答应给我的幸福呢？你死了，谁来给我？”
明明说好让自己幸福一辈子的，现在却这样说，要是真的死了，以前的答应的事，又该怎么办？
慕瑾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真的想要给阮悠然幸福的。
可是，他也是真的想要保护自己的爷爷。
能怪谁？
慕瑾深不由得苦笑，谁都不能怪！
“悠然，答应你的幸福，我只能下辈子再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