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破齐就这样消失在徐天泣的视野之中,握着尚有余温的木牌,让徐天气心中一阵暗笑。
这一战,江破齐不但丢掉了所有的木牌,失去了比试的资格,就连随身佩带的短剑,与那一面古怪的铜钟,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这铜钟可是一件灵器,灵器与玄器可是不同,里面的脉阵已经完全成型,虽然只是一阶之别,可两者的威力却是有着天大的变化,不然灵器怎么可能那么稀有?
这江破齐真的好大方,大方的程度简直不敢让徐天泣相信,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是没想到江破齐真的就这样将这铜钟留下,心中莫名的又出现一丝疑惑。
一件灵器,在整个天道山脉,也是十分稀有,就拿整个雷炎门来说,一共才三件灵器,难道这炼天阁已经才大气粗到这种程度?灵器都能做到拱手相让?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是猜不透江破齐的想法,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慢慢的向镇魂钟行去。
这面铜钟由于失去了江破齐脉力的加持,没有了刚才狂暴的气势,但不知为何身形并没有缩小,依然伫立在地面,个头已经稳稳的超过徐天泣。
上面奇怪的雕纹也变得平淡无奇,现在看去就像普通庙宇中悬挂的物品一样,跟刚才的样子有着天差之别。
不过见识过它威力的徐天泣可没有丝毫的大意,刚才神识恍惚还历历在目,又被这江破齐轻易丢弃,因此警惕大增。
僵持了半响,才缓缓伸手触摸铜钟的表面,只感觉一股清凉透人心扉,心中讶异的同时,暗运真元向铜钟内部行去。
一看之下让徐天泣心中震撼不已,这果然是一件灵器,内部的脉阵犹如一颗枝叶茂密的古树一般,自铜钟顶部向下蔓延,纵横交错但又显得条理清晰,真元在内部运转速度极其快速,没有受到一点阻碍。
这脉阵是由多达上千条线路组成,但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那便是铜钟的最顶端,观看整个脉阵,犹如一颗倒着生长的巨树,顶部为树根,延伸到钟身变为枝干,而无数的分叉由此而生,一直蔓延钟口边缘才停了下来。
“好厉害的炼器手法!”
见到这一幕让徐天泣心中震撼,这脉阵如此复杂,却没有一点混乱的迹象,如此多的脉线到底是怎么刻画上去的?
真元逆行而上,到铜钟顶部,这才发现这铜钟的脉线在顶端还有分叉,而这些分叉便是直接向外面的雕纹而去,这居然是双脉阵!
这个发现让徐天泣小小的心脏猛然一缩,居然是双脉阵,一件灵器内含两个脉阵不是没有,但绝对是稀有的不像话,要知道脉阵与脉阵之间都会有着冲突,在炼器手法没有达到一定程度时,绝对不敢尝试。
否则两个脉阵在灵器内部相互冲突,轻的威力大减,严重的灵器碎裂,变为一堆废铁。
而这铜钟的两个脉阵一内一外,且出口都是由铜钟顶部而发,相互呼应,没有半点冲突的感觉,相反真元运行入内,还让人觉得速度快上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真元运行到铜钟顶部下方三寸左右,真元一阻竟然进不去,随即仔细观察,发现这里居然被重重迷雾阻挡,看不清分毫,真元就是被这迷雾阻挡了脚步。
这里居然有一处禁制,真元在禁制上不断的游动,不断的被反弹回来,唯独上方的三个大字,在真元的催动下栩栩如生。
“镇魂钟!”
三个古朴的大字悬挂在禁制之上,一丝气息传来让徐天泣偏体生寒,急忙将真元收回,放弃了继续观察。
“镇魂钟!难怪刚才能够顶住我的神识。”收回真元的徐天泣仍然感觉到寒意,看着铜钟自言自语道。
又想到那处奇怪的禁制,应该是炼制镇魂钟的主人所留下,里面应该是一处印记,难怪防护得如此严密。
灵器印记是拥有者的标志,嵌镶印记之后,灵器的主人使用能够更加得心应手,威力也会增强几分,而落在别人的手中,因为印记的关系却会威力大减,灵器的实力也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
而这镇魂钟的印记绝不会是那江破齐所留下,想到这里让徐天泣冒出一头冷汗,幸好这印记不是江破齐的,不然今天他可能难逃一死的命运。
可这印记不是江破齐的,又是谁留在钟内的,回忆着江破齐舍弃镇魂钟的表情,居然没有半点不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想不通,便不再去想,这镇魂钟可是一件灵器啊!如此珍贵的物品,怎么可能有不收下的道理。
右手真元运转到镇魂钟顶部,只见它身形迅速缩小,变成巴掌大小,连带着重量都减少,入手毫无沉坠的感觉,极为轻巧。
看着这枚变小的铜钟,又让徐天泣一阵烦恼,轻声说道:“刚才应该叫他把腰间的袋子也留下的!”
他居然想着江破齐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徐天泣见江破齐不断的在袋内取出器物,却没有半点鼓胀的感觉,这不是储物袋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不由得洒然一笑,连自己都感觉有点太过贪心,这一战不但收获了三枚木牌,还有一把玄器上品的短剑,而这最重要的便是手中这面镇魂钟,相比较之下,一个储物袋便显得无助轻重。
将缩小的镇魂钟别在腰上,在没有真元催动与脉力的加持下,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一个用来装饰的铃铛,毫不起眼,谁又会想道这枚看似普通的铃铛会是一面拥有恐怖威能的灵器?
将怀中自己带进来的木牌摸出放于手上,加上江破齐的三枚,已经足足四枚,离规定的十枚就快要达到了一半,这才刚进来不久,就有如此收获,就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从地上捡起短剑的剑鞘,将短剑收入其中,看看四周再无任何遗落,便继续向密林深处行去。
走在密林中,四周静得可怕,入耳的只有双脚落地,才在枯叶上的声音,就连半点虫鸣鸟叫声都没有,难怪会被称为孤寂林。
行至傍晚四周依然毫无半点生息,如果不是刚才见到王麟与张峰,还跟江破齐战斗过一场,徐天泣都会认为自己被传送错了地方。
这孤寂林未免大得可怕,虽然徐天泣行走的速度不算很快,可中途没有半点耽搁,仍然没有找到一点人留下的痕迹,心中诧异,便找了一颗大一点的树干,准备歇息片刻。
可刚一坐下,便感觉到异样,手触碰的地面感觉有点湿滑,抬起手掌一看,竟然是丝丝尚未干涸血迹,虽然入手稍感粘稠,但留下的时间绝对不太长。
孤寂林中的傍晚温度变化很大,太阳尚未完全落下,一阵寒意便生了出来,一阵阵凉风从前方吹来,本来是一件让人舒畅的事情,可徐天泣现在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因为凉风带来的不仅仅是凉意,还有那浓烈到让人窒息的血腥味!
急忙翻身向前走去,大概一刻钟后,周围的景象大变,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战斗过后的痕迹,有的树木拦腰而断,有的明显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地上甚至还残留着破碎的武器,散落一地。
除此之外,武器之上与地面还存留着血迹,有的已经渗入地底,只留下一大片让人心惊的暗红色。
眼前的一幕让徐天泣暗暗震惊,到底是因为什么,这里的战斗才会如此惨烈?
行了一路,越走越是心惊,这战场一路蔓延,不断的向前延伸,就这战斗的痕迹来看,绝不会是一两人争斗所留下,因为一路走来,光是被毁掉的兵器都多达数十把,到处都是残留的血迹,一眼看去,满目疮痍。
难道是两伙人发生了械斗?
但怎么可能,这可是五派选拔的比试,不是街头混混争夺地盘,可如此大规模的争斗,又是怎么回事?
越走疑问越多,渐渐的,徐天泣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他想早一点走到战场的尽头,看看到底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
可越往深处行去,一路所见越是触目惊心,依然是满目疮痍和暗红色的血迹,但不少血迹之中已经带有内脏的碎块,甚至徐天泣在一颗树枝上发现了半具尸体。
没错,就是半具尸体!
这具尸体自腰部一下完全消失,断口出不断流出粘稠的血液,掉在地上,“啪嗒”作响,胸口被一根树枝穿过,整个人就这样悬挂在树上。
他怒目圆瞪,像是死前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手中紧抓着一物,细细看去,正是参加比试之用的木牌。
他居然连祭出木牌逃命的时间都没有,到底是遇见了什么,才会如此凄惨?
前方终于传来打斗声,徐天泣连忙猛运真元向前疾驰而去,心中不断猜测,造成这一惨状的到底是人?
终于眼前一亮,再无任何阻挡之物,但铺面而来的却是比刚才还要浓厚无数倍的血腥气,只是一眼,便让徐天泣怒气陡然一生。
前方有不少参加选拔的少年,此时正面露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庞然大物,不少人面色纠结不堪,手中握着木牌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退出去。
让徐天泣发怒的并不是他们。
那具叫不出名字的庞然大物,一眼看去不知道它还算不算人类,因为它身高达三丈,浑身长满恐怖的绿毛,头上生着长长的犄角。
它手中提着一个用衣物包裹的物品,随着他身体的抖动,偶尔有物品洒落出来,这竟然是参加比试之用的木牌,看那包裹高高鼓起,恐怕已经多达数百枚之多!
让徐天泣发怒的也不是它手中一大包的木牌,而是它的脚正踩在一个人的头上!
这个人是徐天泣的朋友,准确的说,参加比试的少年中只有一个是他的朋友。
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