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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陆文龙归宋

陆文龙营帐。王佐进帐。陆文龙招呼:“‘苦人儿’,某家今日得空,你可要讲一个好听的故事!”

王佐扫了帐内一眼,道:“今日讲一段绝好的故事,须得殿下一人听。”

陆文龙掏出些钱对番兵道:“今日放假,你们自去喝酒取乐吧!”众番兵“谢殿下!”高兴地出了帐房。

王佐从袖中掏出一幅图来,挂在帐壁上,道:“殿下请先看了,然后再讲。”

陆文龙凑前细看。

图上,一座大堂,一个宋朝将军像是持剑自刎而亡,躺在地下。身旁一个妇人,也是持剑自刎而亡的模样。一个小孩,扑在妇人身上啼哭。旁边站着一位妇人,掩泪悲伤。另一边一个番将,手持金雀斧,模样凶狠,似兀术模样,身后有许多持枪握刀的番兵。陆文龙看罢图,道:“这个好像父王模样。”

王佐道:“他正是兀术。但不是你父王,而是杀你父母的金寇元帅。”

陆文龙被说糊涂了,道:“‘苦人儿’,这是什么故事,快讲给某家听。”

王佐指着图讲道:“这个所在,乃是中原潞安州。这个死的老爷,官居节度使,姓陆名登。这死的妇人,乃是老爷妻子谢氏夫人。这个小孩,就是陆老爷的公子,名叫陆文龙。”

陆文龙:“‘苦人儿’,怎么他也叫陆文龙?”

王佐道:“你且细听。当年兀术率三十万大兵,南侵宋朝,兵抢潞安州。陆文龙的父亲为大宋尽忠,夫人尽节。兀术见陆文龙幼小,连同乳母,带往番邦,立为己子,今已十六年了。这陆文龙不与父母报仇,反将仇人认父,岂不痛心!”

陆文龙:“‘苦人儿’,你明明在说我。”

王佐:“不是你,倒是我不成?我断臂而来,皆是为你!你若不肯信我所言,可进去问奶妈便知。”

说话间,奶妈哭哭啼啼走将出来,道:“我在帐后听得多时。王将军之言,句句是真!老爷、夫人死得好苦哇!”说罢,放声大哭。

陆文龙见此情景,幡然醒悟,忙跪下道:“不孝之子,今日方知身世,怎不与父母报仇!”便向王佐拜道:“恩公受我一拜!”王佐忙扶起,道:“公子不必如此。唯国恨家仇,公子莫忘!”陆文龙拜罢起来,拔剑在手,咬牙恨道:“我去杀了仇人,取了首级,同归宋室!”

王佐急忙拦住,道:“公子不可造次!他帐下人多,大事不成,反受其害。还须三思而行!”

陆文龙:“依恩公怎样?”

王佐道:“相机行事,不可莽撞!”

说话间一番兵进帐报:“殿下,曹宁将军求见!”陆文龙用眼问王佐。

王佐用眼示意。陆文龙道:“回曹将军,请他稍候。”番兵应声而出。王佐问道:“曹宁将军可否信赖?”

陆文龙:“曹宁同我一齐长大。他也是个知忠孝明节义,刚烈慷慨之人。完全可以信赖。”

王佐:“既如此,今日也向他讲明身世,劝其共同弃暗投明。”

陆文龙:“如此甚好!”

王佐:“公子可请曹将军进帐。”

陆文龙:“恩公稍候。”言罢出帐。王佐将图收起。

一会,陆文龙同曹宁进帐。王佐上前招呼:“曹将军!”曹宁见是王佐,道:“‘苦人儿’,你也在这里呀?”

陆文龙:“‘苦人儿’在向我讲故事。”

曹宁:“那日听你讲了两个故事,很是好听。今日你再讲一个。”

王佐:“那日我讲义马胜人,‘骅骝向北’的故事。今日我讲一个人不如马,背祖忘宗的故事。”

曹宁:“何人背祖忘宗?”

王佐:“有一人姓曹名宁,中原人氏,其父曹荣,官居宋朝节度使。建康初年,兀术南侵,曹荣被山东刘豫说骗降金。曹宁虽有一身好武艺,却抛弃祖宗,助纣为虐。如此之人岂不比马不如?”

曹宁:“你说的这个曹宁,可是我么?”

陆文龙:“正是你曹将军!”

曹宁:“殿下!”

陆文龙:“曹贤弟,我也并非殿下。我乃中原潞安州节度使陆登之子。我爹爹被兀术破了城池,为国尽忠。我如今已明身世,决计弃暗投明,返祖归宋,欲邀贤弟共谋大事。”

曹宁:“我曹宁枉活十五年,尚不知自己身世,今日恩公指明,愿同哥哥一道归宋。”

王佐:“曹将军真乃深明大义英雄豪杰!”

曹宁:“如何行事,但凭王将军、陆大哥吩咐!”

王佐:“待我修书一封,曹将军带着先去投岳元帅。我同陆公子暂留金营,见机行事。”

曹宁:“遵命!”

岳飞后营。岳飞睡卧床上。卫兵进帐轻声呼唤:“元帅!”岳飞翻身而起:“何事?”

卫兵:“番将曹宁,说有机密之事帐外求见。”

岳飞一听,翻身下床,道:“快请!”连忙穿衣。

曹宁进帐跪下:“罪将曹宁,特来归降。今有王将军书信送上。”

岳飞接过书信,道:“曹将军请起!”

曹宁:“谢元帅!”起身站于一旁。

岳飞拆书观看,边看边喜形于色,对曹宁道:“曹将军不负祖宗,不弃家乡,复归南国,义勇可敬!”吩咐卫兵:“带曹将军去换衣甲!”

卫兵应声带曹宁出帐。

兀术大帐。传令兵进帐禀报:“启奏狼主,赵王曹荣粮草解到,前来缴令。”

兀术面带怒色:“传进来!”传令兵应声出帐。不一会儿,曹荣进帐,跪下禀道:“粮草解到。曹荣缴令。”

兀术吩咐帐下番兵:“将他绑了!”

两边一声答应,将曹荣绑了。

曹荣:“粮草迟到两日,只因天雨,非臣迟误,望狼主开恩!”

兀术:“你可知罪?”

曹荣:“臣不知罪,望狼主明示!”

兀术:“你命儿子归宋,岂非父子同谋?推出去砍了!”

曹荣:“容臣禀明,虽死无怨。”

兀术:“且讲上来!”

曹荣:“臣实不知逆子归宋。求狼主宽恩,待臣前去擒了这逆子来正罪。”

兀术:“既如此,放了绑。若擒不得曹宁,斩首不赦!”

曹荣:“遵命!”

宋营门前。曹荣全身披挂,手提大刀,立马营前,对宋军守门军士道:“快快报进营去,说我赵王到此,必要曹宁出来见我。”

岳飞大帐。岳飞嘱咐曹宁:“同你父王相见,须要见机行事,决不可莽撞。劝你父亲早早归宋,过去之事,一概不究。本帅定保奏朝廷,决有恩封。”

曹宁:“末将定要劝说父亲早早醒悟,弃暗投明。”

阵地上。曹宁父子,立马阵前。曹荣骂道:“逆子!见了父亲,还不下马?如此无礼!”

曹宁:“爹爹,我如今已是宋将。两军相对,非孩儿无礼。我劝爹爹改邪归正,复保宋皇,祖宗子孙皆为有幸。”

曹荣:“胡说!你难道父母皆不顾惜,背主求荣?快随我去,听候狼主正罪。”

曹宁:“爹爹,十五年来,我并不知道,你原是宋朝节度,献了黄河,投顺番金,是你负了祖宗,背主求荣,现在复归,亡羊未晚。岳元帅保你既往不咎,决有恩封。请爹爹三思!”

曹荣大怒:“畜生,竟敢教训你爹!若不随我回去,就叫你死于刀下!”说罢,拍马舞刀,直取曹宁。

曹宁把枪一隔,挡住大刀,道:“爹爹息怒!我劝爹爹学陆登、张叔夜、李若水、岳飞,莫学那卖国求荣的刘豫、张邦昌、王铎!”

曹荣挥刀,直望曹宁腰间砍来:“畜生还不下马受死!”

曹宁:“我归宋决心已定。爹爹若不愿归宋,请自回去,各为其主!”

曹荣:“不孝之子,看刀!”又一刀望曹宁顶门砍来。

曹宁将枪一挡,道:“爹爹,孩儿已让你三刀。若爹爹不放过孩儿,恕孩儿要还手了!”

曹荣:“逆子,难道怕你不成!”说罢,挥舞大刀,下上左右,没命往曹宁砍来。

曹宁左遮右挡,略加还击,一枪向马刺去。曹荣坐骑受伤,突一惊跳,将曹荣摔在地下。曹荣瘫在地下,一动不动。曹宁见状,忙下马来,至曹荣身边。曹宁扶起曹荣,呼声:“爹爹,爹爹!”曹荣微微睁眼,张开嘴,要说什么,终于无法说出,头一偏,死了。

曹宁连哭带呼:“爹爹,爹爹!”

曹宁站起身来,对天叫道:“我曹宁背祖负宗,助纣为虐,是为不忠;今父亲又死于我枪下,是为不孝。不忠不孝,何颜立足人间!岳元帅,我对不住你!”言罢,拔出腰间佩刀,往脖子上一抹,自刎而死。

陆文龙营帐。王佐同奶妈帐内闲聊。陆文龙进帐。王佐、奶妈同时迎上:“公子回来了!”

陆文龙“嗯”了声,闷闷不乐坐下。

王佐见状,试探问道:“陆将军今日到大营有何不快之事?”

陆文龙:“金国今日差兵解来了‘铁浮陀’,今晚就要轰打宋营。”

王佐:“何为‘铁浮陀’,有何厉害之处?”

陆文龙:“那‘铁浮陀’是金人花费数载功夫打造成功的一种轰天大炮。安放在营寨远处,装进火药,对着营寨轰炮。因不须刀枪相对,任你武艺高强,人马众多,也将你轰炸在营中,故此十分厉害。”

王佐:“如此,事有紧急,须向宋营暗送一信,方好准备。”

陆文龙:“待我今晚射封箭书报知岳元帅,明早同将军一道归宋如何?”

王佐:“公子当机立断,王佐佩服。”

黄昏时分,夜色朦胧。陆文龙骑马挎箭出营门。守门兵士不失礼地挡住:“天色已晚,殿下何往?”

陆文龙:“某家饭后闲得无聊,出去遛遛马。”

兵士:“狼主有令,黄昏后任何人不得出营门。”

陆文龙:“胡说!我有特别令牌在身,随时出入,无人敢挡!”说罢,从身上摸出令牌。

兵士一见,忙道:“恕小人无礼,殿下小心!”

陆文龙缰绳一抖,出了营门。

宋军营门前。陆文龙骑马而至。朦胧夜色中,陆文龙叫道:“宋军听着,我有机密箭书,速报元帅,不得迟误!”飕的一箭射去,随即转马回营。

岳飞大帐。岳飞秉烛看书。传宣进帐禀道:“启禀大元帅,有一番将,黑暗里射来这支箭书,说有机密之事,求元帅速看。”

岳飞接过书,将手一挥,传宣退下。岳飞把箭上之书取下,拆开观看,边看边露出吃惊之色。

岳飞:“来人!”

张保、王横二人进帐,道:“元帅有何吩咐?”

岳飞:“张保,你速去传岳云、张宪来此见我,不得有误!”张保应声而出。

岳飞:“王横,你速去请韩世忠、刘琦、张信元帅,速来此议事,不得有误!”张保应声而出。

兀术大营。黑夜里,灯火微微中,金兵一派忙碌,一架架“铁浮陀”被推到宋营前。

宋营中。灯火齐明,旗帐仍然,所有营帐空无一人。

山路上,隐约有大队人马在前进。

宋营前。“铁浮陀”一字排开,番兵站立炮前待命。粘罕在“铁浮陀”炮阵前来回巡礼,指挥。

粘罕发布命令:“准备!”

传令兵一个连一个传令:“准备!”

粘罕手一挥:“放!”

传令兵:“放!”

“轰!轰!”轰天火炮,向宋营打去。

宋营。烟火腾空。帐房垮塌。帐篷燃烧。

凤凰山。岳飞、韩世忠等众将帅在山上观看。

山下。烟火弥漫。炮声震天。

“铁浮陀”阵前。番兵忙着放炮。粘罕望着弥漫的火焰,狠狠道:“岳飞,我看你往哪里跑!”

岳飞幽默地对众将帅道:“我们就在这凤凰山上观看兀术的焰火表演!”

刘琦:“幸得皇天保佑,不绝我等!”

张信:“若不是陆文龙一支箭书,岂不把人马打成齏粉!”

韩世忠:“王佐将军一条臂膀,救了六十万人马性命!”

兀术大营。粘罕进帐,对兀术道:“王弟,放炮一个时辰,特来复命!”

兀术兴奋地:“王兄辛苦!这回看岳南蛮六十万人马往哪里跑!来人,摆酒庆贺!”

传宣大声吆喝:“摆酒庆贺!”

黑夜中。一长排“铁浮陀”黑压压地摆在阵地上。一队人马悄悄地从黑暗中涌出。岳云、张宪带着这队人马往“铁浮陀”靠近。

岳云发令:“取出铁钉,将火门钉死!”一时间,黑暗中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岳云:“将‘铁浮陀’推进小商河!”一架架“铁浮陀”被宋兵推进小商河中。

兀术营帐。众将领士兵吆五喝六,划拳猜令,一片狂饮烂醉景象。

兀术:“殿下哪里去了,为何迟迟未到?”

黑夜中。王佐、陆文龙、奶妈骑着马,往宋营而去。

天亮了。兀术大帐。番兵进帐报道:“狼主,殿下明白了他的身世,留下一信,同着‘苦人儿’,带着奶妈,投宋营去了!”禀罢将信呈上。

兀术将信展开。

画面外陆文龙声音:“兀术,你有养育我十多年之恩,又有杀我父母之仇,亡我大宋之恨。如今我陆文龙返宋归宗,战场上仇敌相见。但如有可能,我仍会报你养育之恩……”

兀术信未看完,将它撕得粉碎,狠狠道:“王佐肯定是岳飞施的‘苦肉计’,说通了曹宁、陆文龙,同投宋营!”

又有小番进帐报道:“启禀狼主,宋营内依然如故,旌旗分外鲜明,越发雄壮。‘铁浮陀’统统被宋兵钉死火门,推进小商河了!”

兀术一听,气得暴跳如雷,将酒桌掀翻,恶狠狠吼道:“好个岳南蛮,好个王佐断臂呀!”

兀术病卧床上。哈迷蚩床边侍候。小番端药进帐,道:“狼主,请服药。”

兀术挥挥手。哈迷蚩示意小番将药放桌上。小番放了药,小心退出。

兀术缓缓说道:“那岳南蛮真厉害。某家八十万雄兵南下数月,竟被阻在朱仙镇,寸步难进。这且不说,王佐竟然肯舍身断臂,设下‘苦肉计’,曹宁父子身亡,陆文龙归宋,耗费数载成功的‘铁浮陀’,一夜之间,竟成废铁。似此,某家如何打下宋室江山!”

哈迷蚩道:“狼主,岳飞智勇双全,我们已多次领教其厉害。为今之计,得有两手。”

兀术:“何谓两手?”

哈迷蚩:“两军阵前,刀枪相对。狼主还备有‘连环马’‘金龙蛟尾阵’。另一手就是釜底抽薪,背后捅刀。”

兀术:“如何背后捅刀?”

哈迷蚩笑道:“狼主,难道你能忘了秦桧参谋,夫人王氏么?”

兀术恍然大悟:“对呀,岳飞施我‘苦肉计’,我何不施他‘抽薪计’呢?”

哈迷蚩:“秦桧现在不但当了宰相,而且深得康王宠信。他在朝中,正排除异己,培植亲信。我已派人同他联络,要他相机行事。”

兀术:“就看某家是否白养秦桧夫妻了!”

秦桧府。王氏对秦桧道:“相公,可不能让四狼主白养我们!在北国,四狼主如何施恩于我们?数年过去,你已位居宰相,对狼主大恩,尚未报尺寸。哈军师近日派人催促,要你相机行事。你为何不见动静?”

秦桧:“狼主大恩,我岂能忘却。只是机会难寻。”

王氏:“为何没有机会?而今就有机会。”

秦桧:“机会何在?”

王氏:“岳飞收了曹宁、陆文龙两员猛将,除了曹荣,大破‘铁浮陀’,捷报频奏。皇上赐御酒三百坛,你不可从中取事么?近日王俊解送军粮往朱仙镇,你何不如万俟卨、罗汝楫一样,暗示他借粮草做文章,扰乱军心么?”

秦桧:“容我仔细想想。”

岳飞营门外。数百名宋兵围在营门前喧哗。“退粮!退粮!”“不当兵了,回家!”“饭也吃不饱,如何打仗呀!”“我们要见岳元帅!”

岳飞大帐。岳飞、韩世忠、刘琦、张信四位元帅及众将领帐中议事。

传宣官进帐禀:“启禀大元帅,有数百名军士在外喧嚷,要求退粮回家!”

岳飞:“是何处兵士?”

传宣:“是大元帅的兵士。”

韩世忠:“岂有此理!另处营兵,或有此事。大元帅的军兵,皆是赴汤蹈火,血战争先,如何要退粮回家?必有委曲。”

岳飞:“令那些领头的进帐说话!”传宣应声而出。不一会儿,十数名兵士进帐,跪下。

岳飞:“你们在外喧嚷什么?”

兵士甲:“求元帅准退小人们的粮,放小人们归农。”

岳飞:“现今金兵寇乱,全仗弟兄替国家出力,怎么要退粮归农?”

兵士乙:“小人们平日深感元帅爱兵如子,怎会退粮?但是近日所发粮米,一斗只有七八升,故众心不服。”

岳飞:“牛皋,你是粮草总兵。粮米发放,谁在负责?”

牛皋:“这批粮米,是朝中丞相秦桧派王俊解送监督。”

岳飞:“王俊!”

王俊出班:“末将在。”

岳飞:“王俊,钱粮皆是你监督发放,为何克减弟兄们粮米?”

王俊:“钱粮虽是卑职管,却都是吏员钱自明经手发放,卑职实不知情。”

岳飞:“胡说!自古道:‘典守者不得辞其责’,你岂能推诿?传钱自明!”传宣应声而出。

不一会,钱自明进帐跪下。

岳飞:“钱自明,你如何克减士兵粮米?”

钱自明:“这是王俊老爷要小人做的。王老爷说,粮米定要折扣,若不减些,短了正额,哪里赔得起?”

岳飞:“王俊,可有此事?”

王俊:“卑职只是偶尔说说,岂知钱自明当真。”

钱自明:“王俊,你怎么推诿?你不但要小人克减,还每日查看账目,并将克减下的粮米另藏一处。”

岳飞:“王俊,还有何话说?”

王俊:“卑职知罪。”

岳飞喝道:“将钱自明绑去砍了!”

两边刀斧应声而出,将钱自明推出。不一刻,刀斧手进帐献上首级。

岳飞:“王俊,今日之内,将克减的军粮赔补给士兵,能否办到?”

王俊吓得浑身战抖,连连叩头,道:“大元帅饶恕,卑职一定办到!”

岳飞:“王俊,你克减军粮,本应斩首!因是奉旨前来,饶你死罪,棍打四十。赔补军粮后,发回临安,听凭秦丞相处罚。下去!”

王俊:“谢大元帅不杀之恩!”连连叩首,狼狈退出。

岳飞问众兵士:“如此处置,你们可服?”

兵士甲:“大元帅号令严明,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岳飞:“下去吧。”

众兵士:“谢大元帅。”满意而退。

刘琦:“大元帅治军果然果断严明,我等佩服!”

牛皋:“大元帅,王俊乃克粮罪魁,为何如此从轻发落?”

岳飞:“牛皋,王俊一则奉旨而来,二则乃秦丞相心腹。大敌当前,将相宜和不宜冤。”

韩世忠:“难得大元帅如此胸怀!”

秦桧府。御史田恩忠对秦桧禀报:“丞相,御酒三百坛已备齐,待丞相加封皮后即可运往岳飞前线。卑职特来禀报。”

王氏:“丞相近日身体不适,你可将酒运至府内,待丞相身体稍安,即可加封。“

田恩忠:“卑职照办。”

秦桧待田恩忠退出后,犹豫道:“夫人,此事比不得王俊克粮,非同小可。尚须三思而行。”

王氏:“这有何难?御酒是田思忠监制,监运。事发之后,你堂堂丞相一句话,田思忠毒死抗金军士的滔天大罪,何处申诉?”

秦桧默然不语,来回踱步。

大红纸遮至画面。大红纸上,显出大大的“御酒”二字。

大大的御酒坛。

长长的运送御酒的车队。

御酒车队摆满一地。众多宋兵围上前来,欢呼雀跃:“皇上赐御酒犒赏我们了!”

“有多少?”

“三百坛!”

“御酒?什么味?从没尝过!”

“这回让你喝个够!”

牛皋手提铁锏,在场上张罗:“皇帝小儿这回还差不多,知道俺老牛在为他卖命!”

运酒车夫站在车旁,望着御酒,馋涎欲滴:“千里送御酒,不知啥味道?”

众车夫:“是呀,牛将军,我们千里送酒,也尝尝这御酒味吧!”

田思忠上前:“牛将军,何时验收,卑职要赶回复命。”

牛皋:“田钦差,三百坛,一坛不少,俺牛皋收了。你和车夫们一路辛苦,我老牛就开一坛敬你们!”

众车夫一听,喜笑颜开。一车夫道:“牛将军真是痛快!”

田思忠:“牛将军,御酒是犒赏前线将士的,车夫喝了,怕不妥吧?”

牛皋:“有何不妥,收下了,就不管你事了。”转身对车夫道:“你将此坛打开!”

车夫欣喜地:“是,牛爷!”

车夫麻利地打开酒坛。

牛皋:“取瓢来!”

车夫:“是!”迅速从车上取出一个水瓢,双手递给牛皋。牛皋将瓢伸入坛中,舀出一瓢,递给车夫:“喝吧!”

车夫感激地“谢牛爷!”接过酒瓢,像喝水似的大口大口贪婪喝下。

车夫咂嘴。

牛皋接过瓢来,伸入坛中:“这瓢田钦差喝!”

酒未舀出,只见喝酒车夫两眼一张,一跤跌倒,满地乱滚,不多时,七窍流血而死。

牛皋大惊:“毒酒!”

田恩忠大惊:“毒酒!”

众车夫和士兵围上来:“毒酒!”

牛皋满腔怒火,吼道:“我等六十万将兵,在此为他康王小儿卖命。这昏君反将毒酒害我们!”边骂边举起锏来,向酒坛狠狠打去。

一锏打在“御酒”二字上,酒坛哗的一声粉碎。

酒在地上汩汩流淌。

牛皋怒打酒坛。

遍地破碎的酒坛。

遍地流淌的酒。

岳飞大帐。岳飞、韩世忠、刘琦、张信高坐帐上。众将帐下分列。

田思忠及众车夫,士兵跪在帐下。

牛皋立大帐前,气呼呼地道:“先杀钦差,再进朝面圣,他当皇帝为什么将毒酒药死我们?”

岳飞问田思忠:“田钦差,御酒药死车夫,可是实情?”

田思忠:“是实情。”

岳飞问车夫:“你们可亲眼见药死车夫?”

众车夫:“亲眼所见。”

岳飞问田思忠:“此酒何衙门制造?何人监制?”

田思忠:“此酒工部制造,卑职监制。但加封前,卑职均取酒尝过,并无异常。”

岳飞:“何衙门加封?”

田思忠:“由秦丞相监礼部加封。卑职将酒送至相府,因相爷身体欠安,让卑职将酒留在府内两日。加封之后,传卑职监送。”

岳飞:“现尚有多少酒未启封?”

田思忠:“牛将军一怒之下,尽皆打碎。”

岳飞听罢,强压心头怒火,对田思忠道:“田大人,请先回京复旨。待本帅退了金兵,再进京面圣,查究奸臣,以靖国法。”

田思忠:“卑职遵命!”退出。

岳飞对地下的车夫和兵士挥手道:“退下去吧。”

众车夫士兵退出。

岳飞对部将道:“你们也退下吧。”

众将领退出。

帐中,只留岳飞、韩世忠、刘琦、张信四位元帅。

岳飞:“御酒之事,众位元帅有何高见?”

张信愤愤道:“哪位奸贼,竟然如此狠毒!”

刘琦:“除了那位‘春头下禾’之人,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张信:“他身位宰相,为何要对我几十万官兵下如此毒手?”

刘琦:“他从金国不明不白回来,回来之后,一味讲和,现又在朝中大肆培植亲信,剪除异己,大权独揽。朝中诸多忠臣,皆敢怒不敢言。”

张信:“他真比张邦昌还狠毒。张邦昌公开卖国,他却暗施阴谋,欺上瞒下。”

韩世忠:“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团结一致,外抗敌寇,内防奸佞,多方留意,以防不测。”

岳飞:“韩元帅言之有理!”

韩世忠:“夜已深了,我等告辞!”几位元帅起身。

岳飞:“恕不远送!”

帐内,留下岳飞独自一人。看着抖动的烛光,岳飞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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