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夜会长的指责,阿啸并不气恼:“会长将接待事务交给阿啸,当然由阿啸负责,夜会长如果不满意,那是阿啸的错了。不过您先不要急着走,先看看这两个字也不迟。”
阿啸把手伸进马车里,手心上用魔法元素拼成两个闪光的小字,一脸镇定。夜会长半信半疑,但还是看了那两个字,许久没有说话,她又看看阿啸的眼睛,好像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但阿啸至始至终都保持微笑。良久之后,她终于开了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莲姬,我们下车。”
能让夜会长改变主意的人天下少有,大家都在猜测阿啸给她看的是什么东西,就连莲姬也带着深深的目光看着他,希望找到答案。可阿啸已将手背到身后,微光一散,手心上的字迹悄然消失。
搞定了夜会长,别人都不是问题,虽然对阿啸年轻而陌生的面孔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永恒商会的雷纳德会长是最后到的,他是个魁武的骑士,手段刚硬,可以说并不是经商的料,可他有一个好助手,马库斯。马库斯原是个落魄的贵族后裔,但却拥有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头脑,让永恒商会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起死回生,短短三十年时间里一跃成为第三大商会,可以说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待大家都入座以后,深·海终于走出来,坐在中间的位子上,阿啸垂立在一旁。夜蔷薇和永恒分坐两边,别的小商会则依次排列,玛姬和雷纳德在用目光较劲,马库斯一个人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欢迎大家到海天来,正式议会之前,我先介绍一下身边这个人,相信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他是我的义子啸·海,不久以后就会接掌海天会长一职,看在他年轻的份上,各位多多提点他。”深·海示意阿啸上前。
阿啸往前走了几步,行了一个贵族礼,算是正式走到了海天商会的前沿,
“这小子不错,不过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玛姬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深·海点点头,他这次召开聚会确实有一个重大的决定:“其实,大家都知道商会间的争斗有多激烈,这几年来为了争名夺利,每个商会都有损失。可现在不是我们相互内斗的时候了,一场灾难正在向人类逼近。”
“海会长说的是神龙社的事吧,神要对人类下手了。”雷纳德接过话茬,这么大的事几乎全大陆都知道了,各个帝国、商会、组织都在寻找出路。他和几个要好的商会也在私下讨论过,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是的,我觉得我们的办法只有一个——结盟!”
这两个字一出口,全场都安静下来,结盟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每个商会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私心,这么多商会搅在一起,只能是火上浇油。这两个字也正是阿啸写给玛姬看的字,是这个看似荒谬的计划让她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
“海会长说笑了吧,让商会结盟,难道你没听说过商人眼里只有永远的利益吗,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让我们全成为海天的附庸吗?”玛姬语带讥讽,她可不认为其他商会是傻子,让海天独占鳌头。
“如果人类都完了,还要商会干什么?”
众人一愕:“有那么严重吗?”
神已经有几千年没有露面了,关于众神的传说已经被很多人淡化,甚至美化,若不是这一次神龙社的现身,可能很多人还躺在谎言的鼓顶上。他们没有经历过灾难,不知道那种悲凉和绝望。
深·海叹了口气:“我只说一个事实,大陆上原先有无数种族,精灵、矮人、兽人都不是传说,可他们现在在哪里?”
“你能证明这些吗,我们不能光凭你一张嘴就搭上整个商会。”有人仍然在怀疑,毕竟神屠杀人类这样的事情太过骇人。
一直闭目养神的马库斯突然睁开眼睛,坚定地说:“他说的是真的,我可以证明,但我不能告诉你们,无知才是一种幸运。”
阿啸大吃一惊,马库斯也知道什么吗,为什么他的话和义父的这么相似。这时,很少搭理阿啸的道格拉斯传了话来,说那个马库斯身上有老朋友的味道,他绝对不是人类!这让阿啸更加奇怪,他看上去明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马库斯的身上。
“既然海会长提议联盟,我们永恒商会赞成,神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们不要后悔就行。”马库斯在永恒当半个家,他的话雷纳德从来不会反对。他的话里玄机更让人猜疑,下面纷纷讨论起来,玛姬也是表情凝重。没有解释,没有证据,就让大家联盟,换了谁都不会放心,可深·海和马库斯的话又是那么武断。
阿啸忍不住开口:“我是唯一和神使交过手的人,我想我也有发言权,他们的攻击方式很奇怪,可以把不同的魔法、斗气合在一起,威力叠加,试想神如果真的要对付我们,我们能抵抗得住吗?而且他还召唤过十个巨人,没有生命却异常勇猛,身体还可以自行恢复,我本来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可我现在知道了,他们是兽人中的一族——比蒙,被神炼制成了杀人工具,不知道我们人类能炼成什么呢?”
他是从道格拉斯的叙述中知道了比蒙这个种族,一下子就联想起了那天攻击他的巨人,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那么神的意图太可怕了。
听到阿啸的话,大家都寒毛直立,把人做成工具,太残忍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人类大难当头。原本还在犹豫的社团也不出声了,生命才是最宝贵的财富,越是富人,越懂得这一点,所以说有钱人都是怕死的。
深·海趁机宣布联盟以后,海天的人不会出任盟主一职,包括他和阿啸,这句话充分显示了海天的诚意,在坐的人终于达成共识。这一个被称为商业统一战线胚芽的聚会暂时确定了几个方面的事情:
1、马库斯为商业联盟盟主,深·海、玛姬·夜为副盟主。
2、非战备时期各自为主,一旦进入戒备,必须一切听从统一调度。
3、不得为私利在盟内进行恶意竞争,不得损坏盟友利益。
……
后来的《自由奋斗史》上记载,最初的自由统一战线是由商业联盟发动起来的,这既是因为有深·海、马库斯这样的遗族贤者,更因为英雄王和商界的紧密关系。英雄王在立国之后一惯推行商业救国政策,认为商才是安国、富国、强国之本!
大体上有了方向,可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讨论,一连几天几个主要负责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阿啸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又被玛姬派人请过去,她对阿啸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善,只是不知道深夜有请,所为何事。
玛姬的院落很偏僻,她不喜欢热闹,现在三更半夜的,更是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传话的人早走了,阿啸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进,隐隐的光亮闪烁着,前方似乎有个身影。他走上前去,居然只有莲姬一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夜会长呢?”他手足无措,大半夜和一个女子约会,他多少有些窘迫。
莲姬笑了:“那天还一副神气的样子,现在知道怕了吗,难道我比会长还可怕?”她边说边贴近阿啸。
“不是,不是……”
“哈哈,开玩笑的,看你那个样子,想什么呢?是会长让我出来接你的,走吧。”莲姬笑得阿啸更加羞愧,可是这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摸摸脑袋,女人果然是最不好对付的敌人,上至玛姬会长,下至小弥,没一个可以省心的。
行到院里,玛姬果真已经准备了一些水酒等他,这让阿啸更摸不着头脑,难道夜会长有求于他?
“阿啸,我很欣赏你的魄力和能力,今天请你来,主要是请你帮一个忙。”玛姬的话正如阿啸所料,而且这个忙估计还不小。
他没有轻易答应:“您先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