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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荣耀的代价

是夜,夏末之风忽起,将城中百姓住户门廊之上的灯笼吹得左摇右晃,在那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分外地迷人。

此时的郡主府,已经陷入到了一片黑暗当中,府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下,就连一向晚睡的甄梅,今日也早早地便入睡了,此刻的她,正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睛闭着,呼吸均匀,在那月光的映衬下,只能看到那胸口处的起伏。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翻过院墙落到了郡主府的后院。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甄梅居住的房门前。他就这样站在门口良久,夜色已经深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转身走到窗边,透过那半开着的窗户向里看去,正好就看到了甄梅那熟睡的睡颜。

他好似是被吸引一般,提气飞了进去。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她,眸中闪耀着看不懂的神色。

你是朝华吗?他看着她熟睡的面庞,心中问道。

接着便见他低下了头去,他那双宽大的手掌抚上甄梅的面颊,可就在这时,甄梅的眼角突然动了下,只见他飞快地收回手,越过窗户飞了出去。

甄梅缓缓地睁开眼睛,刚才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在触摸她的脸颊似的,可是诺大的房间里,除了那随风飘动着的窗幔之外,再无其他。

甄梅看了看半开着的窗户,再看看飞舞着的窗幔,暗自笑了笑,道:“原来是窗幔扫过脸颊,真是的,竟然忘记关窗户了。”

甄梅说着起身来到窗边,轻轻地关上了窗户。

那位白衣男子就躲在走廊的一边,而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甄梅那张清秀的俊颜。那双淡雅宁静而又清冷的眸子,他不会记错的,是她,也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可是刚才,就在他的手触及甄梅的脸颊的时候,那温柔润泽的触感,根本不是易容所能感觉到的。莫非是你在落下悬崖之后,撞到了脸颊,毁了容?他紧接着再次向窗口看去,只不过此时,甄梅已经将窗户关上了。

白衣男子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来到院中站定,在那皎洁的月光照亮下,他脸上那银色的面具闪烁着耀眼的白光。他沉吟片刻,很快便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日清晨,当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关着的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甄梅还在沉睡着。

昨夜半夜惊起,过了好一会她才沉沉睡去。

只听吱呀一声,紫研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她看到还在睡觉的甄梅,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就说嘛,小姐之前早起不过是新鲜几个早上而已,小姐还是很喜欢睡懒觉的,不然太阳都已经升得那么高了,小姐却还在睡懒觉。”说着紫研将面盆放到了脸盆架子上。

然而就在这时,甄梅的声音透过那层层帷幔飘了过来:“谁说我爱睡懒觉的?”语气中透着些许质问的语气。

紫研吐了吐舌头,缓步来到床前,伸手撩开那帷幔,并将其挂起来,道:“小姐,不是奴婢说您,您前几日还起得挺早,可如今,您看,”说着紫研抬手指了指窗外。

甄梅那有些惺忪地睡眼在看到明亮的阳光之后,立刻睁大了开来。

“紫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会睡了那么久?”说着甄梅掀开薄被,穿鞋下地。

“小姐,现在已经是辰时了。”紫研铺着床铺,慵懒地说道。

“什么?辰时?”甄梅惊讶地看着紫研。

紫研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心想,今日小姐是怎么了,怎么一点都不沉稳呢?好似是她错过了什么似得,真是奇怪的很。

紫研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姐,每日天刚蒙蒙亮便会起身练武,而今天却不知怎的,就这样给睡过去了,让她心中怎么不烦闷。

唉,算了,既然如此,那权当好好休息了吧,不过明日切不可再睡过头了,说着甄梅走到面盆前,洗漱起来。

没一会儿,甄梅便将自己收拾妥当了,此刻的她正端坐在饭桌前,准备吃早饭。然而,不等她下筷,角景曜便微笑着朝这边走来。

当角景曜踏进房门的那一刻,甄梅才看到,她不禁一愣,接着抬头问道:“大哥,你,今日没有上早朝吗?”

角景曜淡然一笑,道:“没有,这几日朝中无事,我便告了几天假。”

“哦,”甄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想必大哥也一定没吃早饭吧,不如坐下一起吃吧。”

“好。”角景曜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过,大哥今日看上去与之前相比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甄梅心中疑惑地问道。角景曜脸上虽然依旧是挂着淡淡地笑意,可是那笑容里却夹杂着些许她看不太懂的神色,而那神色似乎能与愁绪挂上钩。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向豁达的大哥烦忧呢?如此想着,甄梅不禁问出了口:“大哥,是有什么心事吗?”

角景曜轻柔一笑,道:“无事,或许是今日起得晚了,有些不太适应。”

“哦。”甄梅轻点了下头,可是她知道,角景曜这话分明是在搪塞她。

既然大哥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了,先吃饭吧,等大哥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的。思及此,甄梅便不再说话,慢慢地吃起早饭来。

角景曜抬眸,看到专心地吃着早饭的甄梅,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也认真地吃起早饭来,只不过,他心中有事,而这一顿美味的早饭,也是食之无味。

永亲王选妃一事,已是既定事实,无法更改,而身为永亲王的他,也无力反抗,既然享受了这皇室的尊荣,那么必然要付出代价,而他的代价便是失去一生的幸福。

他知道,甄梅待除了兄妹之情,便再无其他,是以,他从来都不打算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可若是让他自己将这选妃之事告诉甄梅,对他自己来说也太过于残忍。

思及此,角景曜的脸上不禁再次露出了忧郁地神情,面苦,心更苦。

甄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禁抬起头来,正好就看到了角景曜那张千年不变的笑脸变成了苦瓜模样,心中有些惊讶。

大哥从早上过来之时,脸色便有些不太好,莫不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甄梅如此想着,便朝他看去,也才发现,他碗中的饭菜竟是一口都没有动过,心中讶异之际不禁问了出来,“大哥,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怎么如此不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说着甄梅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担忧地看着角景曜。

角景曜闻言,也放下手中的碗筷,无比认真地看向甄梅,眼睛里的神色也恢复如常。他微微一笑,道:“先吃饭,待吃完饭之后,大哥再告诉你。”说着他夹起一块红烧茄子放到了甄梅的碗中,然后低头吃了起来。

“大哥也多吃点。”说着甄梅也给他夹了菜。

角景曜抬眸,眼中流露出了淡淡地笑意,甄梅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好似刚才他脸上的忧愁不曾出现过似得。

这一顿早饭,俩人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吃完了,不禁来到前厅。

而紫研将餐桌收拾妥当之后,也端着两杯清茶走了进来。

“王爷,请用茶。”紫研恭敬地将茶杯放到角景曜手边,然后端着另一杯茶水放到了甄梅身边,道:“小姐,喝茶。”

“恩,”甄梅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紫研说道:“紫研,你先下去吧,我跟大哥有些事情要说。”

“是,奴婢告退。”紫研说着福了福身子,然后又对着角景曜行了行礼,接着便退了出去。

“大哥。”

“小妹。”

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话一出口,俩人都不禁一愣,接着脸上便露出了笑颜。

甄梅笑着说道:“大哥,您说吧。”

“好。”角景曜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说道:“小妹,大哥要选妃了,时间就定在五日后。”

角景曜的语气很是平静,平静地让人听不出任何波澜。

甄梅一愣,她显然没有想到角景曜要说的是这样一件事情,也难怪他的脸上会露出这样烦忧的心情,若是别人不了解他的话,那么她可是最了解的,凭着他的心性,怎么可能就这样任人摆布呢?可是她转念一想,就是大哥心中再怎么不乐意,又能如何呢?生在帝王家的人,有几个是能决定自己婚姻的呢?

然而不待甄梅答话,角景曜那幽深而不见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甄梅,用那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不要恭喜我!”

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明亮的亮光,甄梅能清楚地从他的眼眸中看到期望,好似那期望便是支撑着他走下去似得。

甄梅心中一颤,她仿佛记起了当初和亲之时的无奈,她又何尝不理解他的心情呢?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却又反抗不得,只得委屈求全。

甄梅沉静地看着角景矅,淡淡一笑,道:“好。”

角景曜闻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五日之后,皇宫会举办宴会,到时朝中各大官员的子女,凡是年满二八年华的,都会去宫中参加宴会,而大哥希望你也去。”

“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去的,一定会帮大哥选一个好嫂嫂!”甄梅淡笑着说道。

然而角景曜闻言,苦涩一笑,道:“好。”要知道,他可是不希望听到这句话的,他希望的是她能像其他女子一样,成为选秀的一员,可是他也知道,俩人是结拜兄妹,而甄梅又被他的父皇册封为郡主,俩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甄梅闻声向门口看去,正好就见紫研还有一位面孔有些生疏的男子脚步轻盈地朝这边走来。

只见俩人恭敬地行礼说道:“王爷,郡主。”

“嗯,”角景矅淡淡点了点头。

那男子恭敬地对角景矅说道:“王爷,那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来找王爷,奴才便自作主张地将他领到了前厅等候,还请王爷恕罪。”

甄梅闻言一愣,身体立即紧绷起来,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有些紧张,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而角景矅的脸色却是很不好看,他铁青着脸色看向那男子,而那男子却是低着头,模样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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