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李君如虽然醉得睁不开眼，但仍留有一丝理智，迷迷糊糊中他知道石晓就在身边，而手上一滴一滴的灼热让他也是心痛万分……
第二天一早，李君如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昨日的醉酒让他头痛不已，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家，而石晓却不在了，桌上放着早已冰冷的早饭和一碗醒酒茶，旁边放着一张琴和一支玉簪……
李君如摸着那张琴心痛万分，他昨天既然决定这么做，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回到衙门里，衙门里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十分怪异，李君如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好当做看不见。项言对他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却只是叹了口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这几日李君如仍然住在县衙中，他知道石晓不会回家了，只是不想回去面对那空荡荡的一切……
这日，李君如正在整理文案，却被门房告知有人找，他刚想出去，却见来人竟是珍娘。不知怎的，面对珍娘，他竟有些无措。
“怎么？县衙这种地方，奴家来不得？还是陆师爷觉得想奴家这种身份的人找上门来，便会跌了身份？”珍娘看出他的局促，戏谑道。
李君如赶紧赔笑道：“珍娘您多虑了，请坐，不知今日上门所谓何事？”
“你和晓晓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是不要她了，就痛快发句话，或是写封休书给她，别这么折腾她！”
李君如心中一惊：“晓晓，她怎么了？”他不是已经将休书给了石静吗？现在看来石静对他仍是抱有希望，没把休书给她。
珍娘冷笑了一下，说道：“你还关心她吗？你们已经几天没见过了？”她看着李君如有些羞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前几日回到燕归楼，说她已经无家可归了，让我收留她。她想留在燕归楼当个琴师，好自己养活自己，不再给别人添麻烦了。”说完她没好气地着李君如。
李君如沉默了，珍娘见他没反应，便继续说道：“石少爷倒是来劝过她几回，想把她接回石家，说即使你不要她了，石家也养她一辈子，可是晓晓不愿意。”珍娘对上李君如询问的眼神，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她大娘是什么人？有那样的人在，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回去！”
“我……”李君如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这样赶她出来，和她那狠心的父母有什么区别？！”珍娘瞪着他，有些悲哀地说道：“人人都说我们青楼女子下贱，现在看来，就是你们这些人也高贵不到哪里去！陆师爷，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晓晓在燕归楼还只是个琴师，但是那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做主，以她的样貌和才情，晓晓她入行是迟早的事！”
珍娘看见李君如脸色变了，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陆师爷，那日奴家甚是佩服你的所作所为，还以为晓晓找到了个好归宿，没想到……唉！”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陆师爷，恕奴家直言，奴家久在青楼，见多了有些从良了姑娘，后来又被夫家嫌弃，赶了出来。那些姑娘只好再回到青楼，却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晓晓这么好的姑娘，你如何忍心？！”说完她不再理会李君如的反应，拂袖而去。
她的话让李君如心痛万分，他的初衷只是让石晓离他远点，日后万一有什么变故也牵连不到她，却没想过此举给她造成了更大的伤害！未来如何没人知道，而现在他却是将她往绝路上逼……
李君如下了值之后便直奔燕归楼，在门口，他见到了正在送贵客出门的珍娘，珍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正准备回去。
“珍娘，我来接晓晓回家！”他没有废话，径直说出了他的来意。
珍娘闻言这才对他稍稍缓和了脸色，说道：“跟我进来吧！”
李君如跟着珍娘进了燕归楼，这是城中最大的青楼，自然热闹非凡，丝竹声、姑娘们和恩客们的笑骂声、喝酒的吵闹声、还有一些听上去异常销魂的声响，不断地传入李君如的耳内，那些男人们看着姑娘们的眼神就像直接要剥了人家衣服似的。
上次来是项言包场，自然见不到这些，这次却让他心惊肉跳。石晓到底是他的妻，他怎么能让妻子沦落到这种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