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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个人与一座城

1

我是一个不喜欢按牌理出牌的人,充满好奇心,有无法遏制的生命激情,由衷地热爱世俗的生活,并且,喜欢在路上。这样一个人,与文字结缘,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很小的时候,我就痴迷于书中的世界,书籍伴我度过孤独的童年。我从书中获取了温暖,获取了关于这个世界最初的印象,还有满脑子天马行空的人生梦想。

我相信宿命。文学于我,就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我的爱情、工作与生活,我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与它牵扯在一起。我是个倔强任性的人,不喜欢被摆布。选择什么样的感情、工作和人生道路,我完全依从自己的感觉,爱也罢,恨也罢,是也罢,非也罢,一马平川也罢,荆棘遍布也罢,人生的每一次选择,我都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无论选择哪一种职业,我都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这个时代的变迁是如此剧烈,诱惑又是如此之多,能坚守内心,坚持最初的梦想,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于写作,我肯定会与之相伴到老。但是,我从没有把写作当成生命的全部。年少时,总觉得文学比生活精彩,成年后,我知道,文学只是人生的副产品,生活远比文学丰富得多,博大得多,有意思得多。很多人觉得写作是件苦差事,有些人为了文学,不是放弃这个就是放弃那个,要么就是牺牲这个牺牲那个,搞得跟苦行僧似的。相比他们,我觉得惭愧,我好像从来没有为文学放弃和牺牲过什么,我想写就写,不想写就搁笔,该吃就吃,谈玩就玩,该乐就乐,该换ā作就换工作。我对文学是一往情深的,伹又是随性的,我得承认,我没有为文学牺牲过什么。相反,倒是从中获得了很多。也许,这是我的幸运。

我之所以坚持写下去。因为我觉得,写作是件好玩的事儿。我喜欢写作。就跟我喜爱旅游、园艺,音乐、美食一样。因为有趣。所以热爱。如果写作不好玩,我想我老早就放弃了。就像我,从来不会跟身边那些乏味无趣的人成为朋友。我是个感性的人,很多事都是率性而为的,有时做獭还不经过大脑。凭所谓的直觉行事。不过,我的直觉多半是准确的,这么说有点像巫婆,不过事实的确如此。我不觉得我的写作方式有什么不好,我写作无须为稻粱谋,我也没有跟文学订过什么卖身契,所以我用不着为了遵守契约而写作。就好像一纸婚书,保证不了感情的恒温一样。白头偕老的夫妻,不需要强迫对方坚守当初的承诺,唯有发自内心的热爱,才是生命中最持久的动力源。

写作,也一样。

2

我自己也没想到,关于台州,我会写上那么多:从一篇到一本,从一本到八本。

我在台州生活了三十多年,我想,我对台州是了解的。台州,是一座男性化的城市,它是热情的、生猛的、阳刚的、粗糙的,同时又是活力四射的。几十年间,我行走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有时我斜睨着眼冷眼旁观,有时我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于细微处端详,有时我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发呆,叹气,或者深呼吸。落人我眼里的,是这个城市各种各样的表情。这一个个生动的城市表情和鲜活的城市细节,构成了这个城市独有的特质和灵魂。

我的人文台州系列,包含了这个城市的方方面面:它的地理、它的节气、它的市井,它的脉相、它的经济、它的习俗、它的民风与民情、它的或粗俗成风雅的事儿,还有它的方言、节庆、花花草草、人情世故与城市性格,等等。这是一个热爱台州的台州女子对这个城市的记录,它出白女性视野,不是宏大叙事,也不是学者论道,它是感性的、细碎的、生动的、私人的——因为感性,所以鲜活;因为细碎,所以亲切;因为生动,所以可读:因为私人,有时不免失之偏颇。

对下这个城市的浓淡着墨,来自于我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实际上,它来自于我所有的感觉器官,更来自于我内心深处对这个城市的热爱。对这个城市的感情,早已融入我的血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接着它的地气生活,感受着它的脉搏。所以,才有了关于它的一系列文字。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城市乏睐,就像我,从来不觉得日子乏昧,我希望,我的文字也不那么乏味。如果你看了我的这些书。看到我关于这个城市的细碎描述,能够感觉到台州的质感,这就足够了。

3

有人问我写作的理由,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写作,我写,只是因为我喜欢。写作,让我内心的激情找到一个出口,让我的生命质地变得厚重,也让我的灵魂始终保持飞翔的姿势。阅读和写作,的确是非常不错的爱好。即便一个人独处,也不会感到寂寞,因为可以在文字中找到隐秘的快乐,长久的幸福。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要么旅行,要么读书,灵魂和身体,必须要有一个在路上。我相信,这么多年来,我的灵魂一直在路上。

朋友说我是个外表柔弱,內心强大的人。不,我从不认为自己强大,如果说强大,那是因为,我的身后一直宥支持我的力量。这种力量,支撑着我的写作之路和生活之鉻。作为一名女性作家。我相信自己活得比别人更充实,也更快乐,因为我能感受到生活中更多细碎的美好和微小的幸福,无论在生活的表层还是深层。这就是写作带来的好处。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和浪漫主义者。我热爱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物,这些美好的事物中,当然包括写作。说句实话,我对园艺、旅游、美食、音乐的兴趣,有时超过写作。写作毕竟是件消耗脑力体力的事,但是只要拿起笔,我的内心马上会变得宁静而美丽,就像置身于广袤的原野,就像轻风拂过我的发梢。

我始终觉得,对女性而言,会不会写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具备生活情趣与生活能力,当然,还要具备爱的能力。我总是告诫自己,活着,就要活得更丰富些、更有趣味些,更幸福些。

生活就像扑面而来的热浪,热烈而又逼人,很多时候,我像一匹马一样,頟规蹈矩地吃着草,不紧不慢,悠然自得。但是。当激情来临,我会像非溯大草原的野马,在自我的世界里撒足奔跑,留下一地滚滚的尘烟。这是马的天性,也是我的本性。

感谢我生命中的另一半。这么多年来,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和呵护。我18岁认识他,那时的我还是枚青涩的果子,他以足够的耐心,等待我成长。他陪伴着我从青涩走向成熟,从少年走到青年,再从青年走到中年。他是个宽厚的人,给了我最大的尊電和最多的自由。他包容我的所有,包括我的任性、倔强、马虎和迷糊。他尊重我的每一个选择,无论是对还是错。他纵容我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并支持我付之于行动。感谢婚姻把我变得更好。

感谢师长和朋友。这些年来,你们给了我比亲人更多的关怀,给了我许许多多的帮助,这些关爱,如阳光穿透森林,让我的内心,时刻沐浴到细碎的温暖。

感谢读者。谢谢你们对我文字的认可,只有当作品被你们阅读、喜爱,它才变得有价值,谢谢你们的关注、肯定,你们的认可,是我写作

狗动力。

感谢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它是我生命的福地,它滋养了我、丰富了我,它源源不断地问我输送精神的养分,它给了我无数的灵感和索材。

爱一座城市有无数的理由,而爱台州只孺一个理由,只因为,它是我的故乡。

一个人,一座城。

我用文字表达对台州的敬与爱。

是为记。

王寒

2015年12月27日

于赤龙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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