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很安静,方棋和司徒凌越都在等待上官朗说出他心里的所谓的秘密。只见上官朗微微一笑,看向方棋和司徒凌越。
“我就知道二位哥哥是爽快的人。”他还在卖关子,对面方棋和司徒凌越不由得产生撕了他的想法。
司徒凌越瞪过来一眼,“你不说我和方棋可要回家了。”
“别,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还是让另一个人亲口告诉你们的好。”
“那你笑什么?”方棋无可奈何。
上官朗忍住笑,“哦,也没什么,就是想象你们稍后大吃一惊的样子,提前笑一下而已。好了好了,出来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他冲着帘子后喊话,在方棋和司徒凌越望过去时,恰好看到一只纤白的手掀开帘子。尔后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两人震惊,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上官朗看着二人震惊的模样,还有司徒凌越要摔倒的样子,没忍住捂嘴笑了。
“阿夕!”方棋和司徒凌越异口同声。
“二哥,凌越大哥。”方言夕含笑如斯,目光灼灼,此刻,她用自己的淡然解释了自己并不是真傻这件事情。
方棋目光黯下去,“阿夕,我相信你装疯卖傻有你的苦衷。可是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非要欺瞒你的家人?”
上官朗感觉气氛不对,才感觉到方棋眼里的愤怒。他可以理解方棋的心里有怒火,他们是一家人。在方言夕不在这段日子里,方家上上下下都笼罩着一层阴影,好的每一个家人都因为她而伤透了心。
现在,她回来了,却装成一个傻子示人,可曾在意过他们这些伤透心的家人?
“方棋,先听听阿夕怎么说。”司徒凌越拉了拉他的手,深怕他控制不住。
上官朗还想帮方言夕说话,不过被方言夕拦下了。她说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没错,是我做和晃对。我回来了,不该欺骗家人,让大家又一次为我担心。站在亲人的角度,我错了。对不起!二哥。”
看到方言夕流泪,方棋也跟着揪心。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怪她的欺骗。他只是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坦白相对。
“别哭了。”方棋还是心软了,掏出手帕替妹妹擦眼泪,充分展现了他当哥哥的大度,和包容。“你是个特别让人放心的人。你这么做必然也是迫不得已。好了,先坐下来吧。”
方言夕心里很感动,当初帮方棋和郁雪能得到方棋的忠心,真是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
四人各自坐下,方言夕第一杯酒药方棋和司徒凌越,因为自己傻掉的事情让他们担心。二人也不含糊,陪她喝了一杯。
“酒也喝了,也是时候说正事了。二哥,凌越大哥,我今天和上官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确实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需要请二位帮忙。不过听过之后二位若是选择不帮忙,我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往后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司徒凌越见上官朗和方言夕重复这些话,预感他们对这件事情相当谨慎,难怪会秘密将他们请到这里来。
方言夕再次给他们打预防针,也确实是这件事情牵涉很多。看到二人都有了心理准备,她便接着说事。
“据我所知,太子周成晋在外私造兵器,还到处搜刮银子养了一批死士。也就是说他这些都是为了造反而准备的。目前皇帝身分康健,怡妃受宠,周成晋在兄弟中无人可替。他称王称帝也是迟早的事。只不此人心狠手辣,已将朝中绝大多数的在臣都拉拢到自己手下。前些日子还有三人不愿与他为伍。可是自方玉若被赐封太子妃后,侯爷也无可避免成了他的人。”
方棋和司徒凌越听方言夕说这番话,脸色骤变。两人相视一眼后又一齐看向方言夕。
方言夕道:“周成晋这个人,他们的是全部归顺,和必须归顺。假若最后不愿与他为伍的司徒大人和赵太傅都在朝中失去地位,那么周成晋下一就的计划就是逼宫称帝,毫不留情的踩着尸体上强形称帝。”
方棋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倒酒的上官朗,显然这个家伙早就知道一切。
“阿夕,你跟我们说这些,是希望我们不要辞官,一直留下与太子抗衡?”
方言夕看向二哥,“不全对。我今日代表我的丈夫来与二位见面,真诚的请二位顾及天下苍生。”
“你丈夫?”
“阿夕,你何时成了亲?”
上官朗白了那两人一眼,那意思——你俩重点错位了知道吗?
“对,就是我的丈夫。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丈夫有能力与周成晋抗衡。”
“他是谁?”方棋问。
方言夕没有直接回答,“如果司徒大人能够继续留在朝中,并且做我们的内应,利用权力将那些能动的官员打压下去,司徒可以在宫里做内应,把宫里的情况摸清楚。二哥则可以利用军供坑牵制景王,使得周成晋失去帮手。而上官,则可以想办法牵制上官将军。到时候只要周成晋造反的证据传回来。依此重罪,皇帝定会将他废去太子之位,更甚至直接要了他的人头。”
方棋和司徒凌越脸色越来越沉,从方言夕的怒言中,他们听出了一个意思。
“阿夕,你的丈夫是……”
方棋没有说出来,司徒凌越道:“他没死?”
这时,方言夕看着两人,才道:“是的。”她知道他们猜到了。
方棋和司徒凌越面面相觑。被这震惊的消息划得思想都要短路了。一旁上官朗给每人倒了一碗酒,让他们喝下去压压惊。接着方言夕的话把事情说了一遍。
“去年在太子去震灾的路上,被周成晋派的江糊人追杀,若非乐伍十个太子都不够死。我们也因为受了乐伍的托附去报信,最后便一起跟着太子去沁龙县。没想到又发生了可怕的瘟疫。待瘟疫治好了,我与方俊司徒先行回来,走到半路突然收到太子遇刺生死未知的消息。我匆匆赶回沁龙县,阿夕与太子已经不知去向。我东南西北跑了个遍最后也没能找到活着的人。是周成晋故意放出消息说太子和阿夕已死,当时朝中局势开始不急定,他也是在给自己当上太子而铺路。”
上官朗住了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方言夕接着说:“我与太子一路向北,打算从平林绕过启鸣年前就能回到皇城,可是没想到又遇到有人要杀我们。当时乐伍也在,若非他指点我们一条路,我们早就死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却开了我们一个玩笑。我与太子从河流飘到海上去了。有天夜里遇到大风暴,我们在沉般前跳海游到了一个空岛上。在岛上我们成了亲,也整整待了八个月。最后有幸遇到海曼国人,才有机会回离开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岛。”
现场沉默一片,连刚才还吊儿郎当的上官朗也沉着脸色。
方言夕继续道:“我和太子扮成海曼国人在东营靠岸,准备与海曼国人一起回皇城。不料在临胜县衙里发生了命案,惊动了上官,我们权衡之下便与上官相认了。”
方言夕叹息一声,“我们此次回来,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我与皇宫一直纠缠不清。而太子也不会就此罢手让周成晋顺利登上王座。而且我们一路走来也得到一些人的支持。故我们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脚步。”
说到这里,这件事情算是交待完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们要悄悄的把周成晋造反的事情摆到皇帝面前去说,将周成晋彻底打败。
沉默了片刻,司徒凌越道:“原来太子就是那个不会说话的‘海曼国人’。可是阿夕,你似乎听得懂海曼国人说的话。”
他看着方言夕的眼睛,明显看到她垂下眼眸,似不愿说实情。
“在船上的时候跟他们学的。”
听到这句话的上官朗,突然抬起眼考究的看向方言夕,脑海里回忆起在城外河边她说过的那些他曾经一度认为是胡言乱语的话。
“太子呢?他为何不亲自来见我们?”方棋脸色凝重。
上官朗道:“并非他不想见。而是由我和阿夕打头阵,如果你对此事不感兴趣那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你们辞官也好,做什么都好。我们的这件事情即使失败也不会连累到你们。”
“上官说得对。这正是太子的考虑。说起来其实我们现在的事情进展得很不顺利,而且我们也想过搬倒周成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如果你们选择辞官我们没有任何意见。”
方棋和司徒凌越再相相视一眼,眼里都是相当复杂的神情。
“可是你们也应该想过,我和方棋的势力都不大,而且我爹这个人你们也知道,他只忠于自己的心和北疆国的百姓。想要说服他很难。”
方言夕点头认同。“这的确是件很难的事情。可是我们不一定要说服他站到太子这一方来。而是只要他不辞官,那么这朝中就多一个不是周成晋的人的官员。加上赵太傅的威望。周成晋的手上即便有上官将军和那些大臣,但终究是有缺口的。”
方棋看着方言夕,他觉得这个妹妹这一年多以来的变化足以让他刮目相看,而今她的大智大慧,更是让他汗颜。他从来没有想过,过去那个软弱的妹妹会变成今天这样凤视天下。
“二哥,你现在有嫂子,有孩子,我知道你考试的事情会比较多。所以如果你决定了辞官从商,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说完话,他又转头看司徒凌越,“凌越大哥,你是个孝顺的人。要是你也愿意与你父亲退出官场,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往后我们还是朋友。假若我们失败,我,上官和太子我们都死了。二位若不嫌弃便给我收个尸,我们三个在天上也会感谢你们,祝福你们。”
说着说着就说到死了,上官朗看向方言夕哪能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们两个也真是够磨叽的,快做选择吧。我们好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上官朗这句话,无可避免遭来方棋和司徒凌越的白眼,弄得他赶紧住口不语。
现场,只待方棋和司徒凌越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