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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重重一巴掌

痛击,是对人最强的考验。考验过后,能让人把一切想透。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方言夕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

老天将她丢弃在这个时代,她不会放弃自己。再多的磨难都不能将打倒。屈屈方玉若,强势如方长天。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谁能奈何得了她?

她并未放弃对郁雪的关注,把事情交给了吴成才,从他那里得到郁雪的身体恢复情况。

两日下来,恢复得不错。汪大夫医德高,每天都会上山。

如此,她也能放心了。

“爹,女儿有事找您。”她直截了当,倒把认真看书的方长天惊得愣了一下。

“我养了十五年的女儿,我是真没看出来呀,这些日子相当出彩,你过去倒是隐藏得很好呐!”

话里满是责备,一下子弄僵了先前和谐的气氛。

“爹只知其一,可知其二?”

“还有其二?那我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从他不得视的神情里,和他略带讽刺的话里,足以证明她方言夕的身份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这其二,便是为了活命。”她昂了昂头,不屈不挠。“身为女子,还是个从小就不受人待见的庶女。我尝尽了酸甜苦涩,爹可问过?我生病卧床,无力呻,呤时,爹可有关心过一句?”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嘴角扬着,明显有着不屑。

“所以,我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自保,能够保护我娘。这就是其二,不管爹信不信。”

方长天垂下头,不言不语,许久之后才叹息。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一眼洞穿她的心思。方言夕只能在心中失笑。

“是为了二哥。”

“你就这么想看到你爹我的脸面被人踩在脚下吗?”

葛地,方长天拍案而已,怒声阵阵。

“我告诉过你,方郁两家近几十年不会和解。因为我方天长去不起这张脸。”

“所以为了你这张脸,你要毁掉我二哥吗?”

“你在说什么?”方长天手指向方言夕,厉目怒唳,两道目光像是利剑那般毫不留情。

面对强势,她昂着头,不肯低屈半分。

“我在说,你是不是为了这张脸皮子,要毁掉我二哥的一生。”

啪——

突然间天旋地转,方言夕退后数步撞到墙上才稳住身了,却已经吓得面色发白,全身发抖。

这一巴掌,方长天就像对待郁家的人那般用尽全力。

脸侧火辣辣的痛,泛白色迅速变得血红,伸手抚摸时都是刺骨的痛。

这一刻,她真的怒了。

这一巴掌声,触及了她最后忍耐。

“这就是父亲!”她冷笑一声,站直身体昂了昂头,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手指上的惺红,让她更加失望。

“我终于知道二哥为什么不隐忍三年都不敢说,原来他太了解他的父亲。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狗屁的权势,还那些过去了十几年所谓的恨。”

对面,方长天眯了眯眼,竟有一丝看不透这个女儿。

“我只想问问你,你的面子,和两条人命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这一问,很显然方长天无言以对。在他的心里,只要方棋放弃郁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也与他无关。

“我再问你,如果是我从三楼跳下来死了,你会不会有半分自责?”

“胡言乱语,你疯了不成?”

“疯的是你?你这一巴掌,丝毫没有悔意没有疼惜,足以证明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亦是个不懂天伦之乐为何,不知齐家之福的人。方长天,你这一生或许在战场上天下无敌,可是在家里,你什么也不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家,所以你根本不配拥有。”

“我打死你……”

“你打呀!”方言夕怒吼,昂着钢铁般倔强的脸,摆在那只扬起的手下。

只差一点,狠狠的巴掌就会再次落在她的脸上。

“你除了会打,你会爱吗?你又知道什么是爱吗?”

眼泪在这一瞬间流下,因为她想起了她可怜的母亲。姚氏,她这一生没有风光过,有的只是在病后躺在偏院那张冰冷的床上。

“你会爱吗?”她再次质问,不惧于眼前的强势,紧紧盯着那双布满怨怒的双眼。

终于,那双刀枪不催的冷漠有了一线波动。

她没有放弃,又道:“这些年如果你多花些心思好好教育你的儿女,我相信今日的姐姐不会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迷失心志,大哥亦不会只知道当大官。还有二哥,你若是多关心他,三年前你就应该知道他认识了一个叫郁雪的女孩。如果那时候你出言阻止,今日不会有郁雪为情自杀,二哥痛不欲生的事发生。”

说到激动时,她自己也控制不住伤心落泪。

爱情,究竟赋予了人什么力量?

发觉到方长天的神情变化更多,放下了手,转过身去出神。她心里多了一分把握。

“你说这些根本不重要。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二哥放弃郁雪,一切都可以回到起点。”

方言夕再次皱眉,伸手摸到脸颊上。疼得她心惊肉跳。

“对于二哥来说,终点亦是起点。”

“你……”方长天怒不可竭,冷哼道:“不要以为跟我讲一番大道理就能让我改变主意。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方郁两家不可能结亲。你若是再敢威胁我,就连同你二哥一起滚出镇国侯府。就当我方长天从来没有生过你们两个逆子。”

再一次否定,让方言夕吃惊,方长天的倔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过之而不及。

这是一块硬骨头,啃不动。也意味着她这一招失败了。

“没想到,爹如此铁石心肠,视儿女生死如烟尘。也罢,我多说无益。就此谢过父亲十五年的养育之恩。”

她转身就走,丝毫顾虑都没有。

“你想干什么?”

身后,方长天气得吐血,但无论他说什么,方言夕都没有回头。

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丝毫父女之情。所以,她亦不需要把这层关系看得太重。

这一生,只要自己活得痛快便够了。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偏院看望姚氏。

第二日等不及了,去了铁匠铺,可惜她订做的刀具只是初初做了模型。

清晨的阳光铺满了大街小巷,从她的背后打下来,一个长长的影子印在她的前方。说不尽的落寂。

她最牵挂的是姚氏的病。只待姚氏的病治好,她便能选择自己的路。

香喷喷的早点弄醒了胃里的馋虫,她选了家豆浆油条铺,一手油条一手豆浆,直到吃了个饱。

抹着嘴角的污迹,揉着圆鼓鼓的肚子,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嘀嗒嘀嗒——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扰乱了这清晨的安静。众人伸长脖子翘首以待。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白面男子出现,英气逼人,霸气无边。面上有几分冷峻之色,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这谁呀?似曾相识!”方言夕站在路边,定神凝望。

白马飞奔过去,马前上的男子却突然勒住马脖子,硬生生转了过来,将目光定格在方言夕的身上。

冷漠的气息不见,在对上方言夕之后迅速变暖。

温柔的气息漫延,几丈之外都能让方言夕感觉到。下一刻,她有种有逃离的冲动。

“小夕夕,居然真的是你?”

一个熟悉而充满惊喜的声音吓坏了方言夕。

“不是我!”

她吓得小脸一白,惊叫转身,撒开蹄子夺路而逃。

然而,她根本没跑出去几步,长发被人揪住。

“你跑呀,再撒开蹄子试试?”

“你大爷的……”恼火的她冲口而出,根本顾不上什么小姐形象。

“喂,你真敢说粗口话?”小将军吃惊,仅片刻后又笑了。“性子真切,不做作不轻浮,能担当将军夫人一职!”

“上官朗你个牛皮糖,赶紧放开我。”

在这古代,唯一能将她惹毛的人就是将军府上官轩大将军的宝贝儿子,也就是眼前的银甲小将军上官朗。

这上官朗跟她一样,从不按常规出牌,想起一出是一出。

不过,从一年前他将她从泰湖救回来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娶她, 这个事他倒是非常执着。

上官朗趁期不备,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微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迷死人不偿命。

“咸猪手,你又占我便宜。”

“乖,女孩不要生气,小心脸上长皱纹。”

他转而握住她的手,大有‘你是我的’的意思。手放到嘴边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他骑的那匹马嘶叫一声做了回应,向他跑来。

高大的白色来到跟前,无形中有一种威力震摄四方。

方言夕干笑两声,别一手抓他的手,欲救出自己‘被困’的那只手。

“马不错!对了,叫什么名字?”

上官朗突然盯着方言夕的眼睛,与她眼神交汇,神秘一笑,吐出两个让她吐血的字。

“阿夕!”

“你大爷的,上官朗你个没教养的小屁孩,敢把我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威名用在一匹马身上。看我今天不狠狠的收拾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人权。”

咔嚓——

骨格脆响,一声闷叫传来,上官朗收起笑,欲哭无泪。

“放手,要断啦!”

方言夕扣住他的手掌,看似轻柔的动作,可力道着实不轻。当然,她也不可能真的使尽全力把上官朗的手折断。

“知道疼就好,限你一天之内把马的名字给我改掉。否则那只手也不放过。”

她只是想小小的逞一次强,可就在她松手的时候,强势逆转。

“哎哟”

她娇叫一声,双手反被扣住,紧接着整个身子被人托起来横放到马背上。

上官朗哈哈大笑,跳上马背,一手拍到方言夕的屁股上,一手挥着马绳,扬长而去。

“上官朗,你想干嘛?”

“不干嘛,就想带你去见公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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