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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与君相别

既不相见,何必相念;既已无言,何须誓言。古道青松旁,雪浪与黄裳女子一同走着,那雪狐在前,像是与他们领路一般。

“小浪,你要去找你结拜大哥嘛?”突然,黄裳女子开口问道。

雪浪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师傅,你会和我一路嘛?”

黄裳女子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她很想和雪浪一路,可是她发现自己已经脱了后腿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感到自己与雪浪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黄裳女子没有说话,雪浪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二人便在这夕阳之下,古道之中,由着那雪狐领着他们越走越远。一孤雁而过,青云之上只他一雁奋力飞舞,想是要追赶前面那已消失的雁群吧!黄裳女子突然停住了脚步。

雪浪回头相视,只听黄裳女子道:“小浪,你便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吧!”

雪浪有些说不出的感受,以往,他会是很开心可以自己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可如今,当黄裳女子真正说出这句话后,雪浪却是感到自己胸中好似被什么堵住一样,他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他有一种感觉,他与她今日之后会越走越远!他不想,他上前忍住眼中的泪水,他道:“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嘛?”

黄裳女子笑了笑,他从来没有叫自己与他一同行走江湖过,如今他开口了,她真的真的很开心,黄裳女子道:“我会与你一起的,但不是现在。”

雪浪笑了,他知道,她不会骗自己的。雪浪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他说道:“我等你!”

两人相视一笑,便是继续向前行着。只是,这一次,倒是不显得寂寞了!

江湖路,十年一剑情如梦,再回首,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江湖的恩怨。有人说过,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而沈心与雪浪的江湖路才刚刚开始!

清音宫大牢之中,他二人看向沈心,眼中满是慈祥,沈心看着二人,他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寻他多时,究竟是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他不知道,他忘了,他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世间最亲密的三个人,如今却好像陌生人一般,这种心痛谁又能懂?

“咣——”那铁索已被打开,却见那老妇人出现,她看向沈心,又看向那二人。她对着孙心岚道:“孩子,苦了你了!”随后又看向沈心,问道:“他便是你二人的孩子吧?”

孙心岚含着泪珠,点了点头,她道:“婆婆,这些年来多谢你的照顾了!”随后又看向沈心,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被自己伤害的人,她不敢面对。

老妇人看着二人这个样子,便是对着沈心道:“孩子,你很幸福,有他们二人做你父母!”

沈心苦笑一声,看向孙心岚与沈云二人,他有些勉强道:“是嘛?”

这一声是嘛,打破孙心岚与沈云的期望,二人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们知道沈心是什么意思,他们也不好意思在看着沈心。“那是自然!”这时,那老妇人说道:“他二人是我见过最关心你的人了!你知道他们为何会在这地牢之中嘛,以他们的本事本可以自行离开的。可他们并没有。”沈心有些不解地望向她,她继续道:“因为他们有一个儿子,他们只要一出去,他们的儿子便会被人追杀,便会受到伤害,所以他们不敢出去。”

沈心看向二人,二人低着头,他们知道,是他们对不起沈心。“婆婆,出来吧!”这时,那牢笼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烟雨音正站在牢外看着众人。

父母之恩难再消,可是对于沈心来讲,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二人,哪怕是刚才那位老妇人讲了二人的故事后,他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在清音宫,老妇人望向烟雨音,见烟雨音一言不发,她也有些害怕。

“你去过多少次了?”烟雨音问道。老妇人不敢回答,烟雨音见此,轻笑一声,她已猜到了答案。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想找一个理由可以放了自己师姐,她已经不恨她了,可惜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雪浪与黄裳女子一同走着,不知何时,他们居然又回到了青山脚下,他们抬头望着天,想起了许多曾经,许多回忆。

那一夜,一个残破的村落中,堆起了一个大大的雪人,黄裳女子抱着雪狐看向那雪人,她有些疑惑,不知道什么力量把她向前牵引着,她径直走向了那雪人,却是看见那雪人里有着一张稚嫩的脸,她连忙扒开了那堆雪,里面露出了一个男孩。

雪浪与黄裳女子不知走了多久,却是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那已经消失的村落中。他二人抬起头来,黄裳女子露出了一个笑容,当时是她便是在这里发现了雪浪。黄裳女子抱起雪狐,轻语道:“这里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雪浪看向这一片大地,如今已没有了大雪皑皑,也没有了那残破的村庄,这一切都已经不复返了!他的心中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明明有话对着黄裳女子说,却是开不了口,他有些难受,看向黄裳女子,他又有些温暖。

二人回到了那青山上的木屋,黄裳女子站在那青石旁,抱着雪狐,背对着雪浪,她道:“你该下山了吧!”

上一次,还是黄裳女子依依不舍,自己却是想着赶快下山,这一次雪浪却是感到自己的不舍,自己不愿在下山去了,他眼中含着泪珠,好想告诉黄裳女子自己的想法,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黄裳女子抬头望了望天,她心中也有万般不忍,可她知道,他还有那大哥,她不想成为他唯一的阻碍,也不想拖他后腿,她淡淡说道:“赶快走吧,你看,快要变天了。”

雪浪忍着不让眼泪掉下,他多想再看看黄裳女子,可他现在不敢,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再回头看了一眼,便会不敢再走。雪浪,想着那青山上,黄裳女子问着自己又想吃糖葫芦了;想着青山上黄裳女子在那桌上,点着蜡烛为自己缝着破旧的衣裳;想着青山上,黄裳女子牵着自己的手,拿着一把青剑教导着自己。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那一滴泪水,让雪浪有些不想再踏入那江湖之中。

天暗了下来,原来已经入冬了,看,那雪也下了起来,黄裳女子看着皑皑白雪,伸出手来接住那一粒白雪,她笑了笑,道:“看,下雪了!”雪狐依偎在黄裳女子身旁,一同看着这雪景,一代佳人化雪中,百情寄于寒冰里。

大牢中,沈云与孙心岚看着沈心,还是不敢言语,牢外,自从沈心来后,那阿秀与老妇人便时不时地观看着牢中沈心与沈云、孙心岚三人的情况。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沈心终于开口了,他道:“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听见沈心开口,沈云与孙心岚顿时眉开眼笑,孙心岚道:“你想要听嘛?”还未等沈心说话,孙心岚便激动道:“我告诉你,那……”

几人讲了很久很久,有说有笑的,外边的阿秀与老妇人几人见此也是感到欣慰。见着里面融洽的气氛,他二人也是放下心来。烟雨音,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地牢,自从沈心来了后,烟雨音便是感到自己有些反常,她好像期望着某件事。随即她摇了摇头,她催眠着自己,自己对他们只有恨,她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哈哈哈,我还记得那一次,他去偷那酒鬼的酒葫芦,被人打呢!”孙心岚哈哈笑道,讲着自己与沈云的经历,想要一股脑的告诉沈心。沈云也是看着沈心,眼中充满了慈爱,他又看了看孙心岚,眼中满是爱意。这是沈云与孙心岚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在一起的幸福。

“咣——”又一次,烟雨音又一次来到三人的牢中,孙心岚见到后,连忙道:“师妹,你恨的只是我而已,放了小心吧!”沈心听后不由有些感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那边沈云也在说着:“放了沈心!”沈心这次是真的放下了所有想法,真心实意的接受了二人。

烟雨音心底也有一个声音,要自己放了几人,可是她又不敢开口,她便是婉转说道:“放了他也不是不行,我也可以放了你们,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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