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城将军府,青石板地面上,站着一堆大官小吏,议论纷纷,表情各异。
“噫吁唏,袁庶将军,陛下让咱们支援冰封城,可是您派出这一万老弱病残,没法向朝廷解释……”一个一字眉师爷捻着小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哼,郗师爷,真是迂腐之见”中等身材,面如贯玉的红袍陆军少将袁庶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地说道:“三十万大禹军重兵压境,已经渡过枯草河一步,新开城守军压力山大,这群朝臣只顾着北疆局势,不想想黄土地才是岌岌可危啊。”
“呃,袁庶将军,大禹军今早才增加了十万兵力,而且他们只是在枯草河里游泳。噫吁唏,这个,十万加十万等于……”一字眉郗师爷拿出算盘,一本正经地拨打着。
“等于四十万,我的算数老师是国子监大儒,是不会错的”袁庶直接打断一字眉郗师爷,脸色更加阴沉,毫无廉耻地说道:“想我袁庶身负守土之责,以数万兵力力阻四十万大禹精锐,此情此景,忍不住让人作诗一首……”
一字眉郗师爷抱着算盘,一脸虔诚地看着袁庶,等待着他的自吹诗作。
“吭”袁庶故意干咳一声,看着一字眉郗师爷,压低声音说道:“郗师爷,诗!”
“啊?!”一字眉郗师爷愣了一下,瞬间醒悟,早已习惯袁庶的无耻,赶紧马屁诗送上:“噫吁唏,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戚乘甲,独领残军千骑回。”
“嗯,不错”袁庶满意地点点头。
“将军,噫吁唏,这首诗您做得太好了,属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一字眉郗师爷目露崇拜地看着袁庶,表情很是浮夸。
“哦,我做得吗?”袁庶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眼中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一再追问道:“这首诗是我做得吗?真的是我吗?”
“是啊,将军,噫吁唏,属下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呀”一字眉郗师爷很是笃定地拍着胸脯保证,并且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官员们。
“对啊,将军,刚才下官忽闻一阵清香扑鼻,一惊之下才发现,原来是将军口吐兰花,怪不得整个空气都清新了”官员甲故作陶醉,翕动着大鼻子。
“哎呀,将军,刚才您做下此诗诗,下官竟然太过沉迷,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画笔,挥毫泼墨,留下这千古美谈,着实遗憾,愧对子孙啊”官员乙一脸懊恼,恨不得悬梁自尽,才能了解自己的罪过。
“将军莫忧,下官已经把此事记载入史书,明天把此诗付梓成章,发给广大老百姓陶冶情操,以顺便知道将军的辛苦”官员丙拿出一本长书,密密麻麻地做出批注。
…….
听着耳边如潮的马屁声,“哈哈哈”,袁庶十分得意,指了指这些拍马屁的官员们,毫不客气地笑道:“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不要脸的精神,很有我的风范嘛。”
“都是将军教得好”众官员纷纷躬身抱拳,把这泼天的功劳全部归功于袁庶。
“哼哼,既然我教得那么好,郗师爷,现在你们知道怎么给朝廷解释了吧”袁庶话题陡转,面色不善地看着一字眉郗师爷。
“呃,知道知道,小人知道了”一字眉郗师爷额头冒出一滴冷汗,硬着头皮胡诌道:“今早大禹军四十万精锐,在枯草河进行渡河训练,甚至已经有大禹军士卒跨过枯草河,黄土地岌岌可危,岌岌可危……”
“哼”袁庶不满地看着结巴的一字眉郗师爷,接着继续扯到:“值此黄土地危机时刻,新开城守将袁庶身先士卒,以悍不畏死的勇气,打退了大禹军第一波的试探性进犯,而且还排出千难万险,抽出一万精锐支援冰封城……。”
大炎皇宫,御书房内,大炎王看着手中的飞纸,咽了几下唾沫,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砰”潘奕直接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砸在了桌几上,恼怒地破口大骂:“荒唐至极,四十万大禹军想要过枯草河,就凭袁庶这几斤几两,能打退大禹军?他能守住新开城都谢天谢地啦!”
“这个,潘公,袁庶的为人大家也都清楚,夸大的成分固然有,但他不是已经派出一万精锐支援冰封城了嘛”叶显良这段时间一直在拉拢军方势力,只有袁庶特别给面子,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替他分说两句。
听着叶显良的话,潘奕脸色稍解,也不再言语。
大炎王心里面琢磨了一下,也认同地点点头,语气平和地说道:“袁庶这滑头,能派出一万精锐支援冰封城,也算不错了。想来加上冰封城原来留守的部队,守住冰封城十天半个月,问题不大。”
“但愿如此吧”潘奕有种不详的预感,但是又找不出问题所在,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武当关山脚下,开城古道从永定山中蜿蜒而过,无数暗红色大炎军服饰的士卒,扛着“十万火急”的旗帜,慢悠悠地由南向北穿行。
鸿蒙学院的武当派师生,从一个时辰前就已经来到武当关山脚下,却被这群拖拖踏踏的老弱病残大炎军给抢了道。
本来看着他们扛着“十万火急”的大旗,武当众人还不好说什么,不就是家门口让个道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武当众人很有意见,大家觉得这群来自新开城的大炎军,简直就是来开玩笑的。
刘师正扶着马车,看着身边的静虚真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静虚师兄,你确定这群老弱病残是新开城的援军吗?”
静虚真人脸色难看地点点头,指着“十万火急”的大旗,无奈地说道:“虽然看样子他们一点都不十万火急,但应该没错,毕竟他们拿着正式的文书,而且有官府提前报备,。”
“看来冰封城有危险了”陈元英从马车里探出身,摇着头说道:“北疆****,我们要守好武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