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长空,寒气很重,皎洁的月亮高悬夜空,给绿林铺了一层银白色的薄纱。银河那几颗闪亮的星星,在深蓝色的苍穹中闪烁,好似也被这寒气冻得瑟瑟颤抖。“国、国......”周围的虫鸣声有规律的地歌唱着,微风轻拂树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为了把有限的学院人手分布在广阔的绿林,孔立修接受邱霜的建议,把学生三人一组,学院讲师团居中策应,应对突发情况。顾希夷和释恒哼形影不离,必然是一组,楚瑶瑶严重怀疑顾希夷会虐待赤炎蛇,非要加入顾希夷一组,以便时时监控。
绿林古树参天,不过,因为人蛮活动频繁,所以显得并不阴森。特别是最近,无数想要得到枯木刀的冒险者,搜遍绿林每一个角落,走得人多了,反而踏出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道。
“炉香冉冉纡寒穗,篝火荧荧擢夜芒”,顾希夷三人中间有一团烧得正旺的篝火,上面烤着几只野兔、野鸡。秋天的野味都比较肥,油脂滴在篝火上,火焰越燃越旺。红红的篝火,把三人的笑脸都映得红彤彤的,夜枭、鸷鸟等暗夜捕食者畏惧着明亮的火焰,只能在暗处沉默地等待着机会。
“沙…沙…”暗夜森林传来脚踩在落叶上的清脆声音,顾希夷三人有些戒备地看着发声处,走出一个背着瘦弱少女的灰袍面具男。
身披白绒袍的瘦弱少女看着楚瑶瑶,突然在面具男耳边低语几句,面具男眼神中有些诧异。等把目光转向篝火,看到正在往烤鸡上洒孜然的顾希夷时,面具男震惊地愣在当场。
楚瑶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光暗交接处的瘦弱少女,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虽然夜色深浓,楚瑶瑶看不清晰,但她感觉到那种与生俱来的善意,当然对于瘦弱少女兰登来说,也是一样。
“姐姐,夜深路不好走,我们篝火旺,咱们一起驱驱寒气吧”楚瑶瑶站起来,对着光暗交接处,发出诚挚地邀请。
面具男计蒙眼神恢复平静,背着兰登保持着原有的步伐,来到篝火旁,轻轻放下兰登,目光思索地看了看喂着赤炎蛇的顾希夷。
楚瑶瑶自来熟地跑到兰登身边,看着兰登苍白的脸色,很是心疼地问道:“姐姐,你身体不太好,为什么还要晚上赶路呢?”
兰登虚弱地笑笑,裹了裹身上的白绒袍,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去风暴领……”
“咦,这么巧,我们也是去风暴岭的” 释恒哼正在抱着一个烤鸡猛啃,听到“风暴岭”,惊奇地看着顾希夷说道:“希夷老大,他们也是去风暴岭祭奠祖先的吗?”
赤炎蛇还很弱小,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顾希夷看着趴在自己肩头打瞌睡的赤炎蛇,摇摇头解释道:“风暴领是大炎神王的诞生地,我们顾家从神王时代初期就是守护者,不过现在风暴岭已经被魔兽占据了,人家可能是有其他事情吧。”
顾希夷的语气很平静,自家戍守了五千年的风暴岭,现在已经成为魔兽的乐园。自己说是去风暴岭祭奠,其实只是远远地看着顾家堡遗址缅怀一下而已,那里的魔兽太多太强,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顾家的后人,怎么才术道一级?太差劲了吧” 面具男很不理解,嘶哑的声音透露着疑惑:“你有着如此庞大的上古荒火,为什么不和那条小赤炎蛇融合呢?”
顾希夷有些尴尬,他当然知道神王时代的术道一级,其实就是指现在的武道一级或二级。自己的真气不足,空有庞大的火元力而无法使用,所以武道一途迟迟得不到进展。
楚瑶瑶看着带着“帅”字面具的计蒙,奇怪地询问道:“顾希夷和赤炎蛇已经签下通灵伴生契约,相互促进,还要怎么融合呢?”
“嗯?”计蒙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兰登轻笑了一下,替他给楚瑶瑶解释道:“小妹妹,这是神王时代的说法,有一****融通灵术,叫灵魂契约,可以让契约双方做到一体两位融合状态。”
“融合状态下,你利用赤炎蛇控制上古荒火,赤炎蛇也能飞速地成长,这是你顾家藏书楼的秘技,你怎么好像没听说过?”计蒙被封印了数千年,醒来后一直还是以前的思维模式,总对现在的鸿蒙大陆很不适应。毕竟数千年,计蒙错过太多事情,对一些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会觉得别人也应该知道。
顾希夷迷茫地挠挠头,十三年前,顾家堡毁于一旦,他才五岁,家族藏书楼对小顾希夷来说,只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顾希夷感觉自己浪费太多,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藏书楼,我小时候去得不多,只记得密室楹联上的一句,长相思,念烤肉,只影馋肉独相忆,顾恺烤肉迟!”
“下一句是,长相思,望烤肉,闻香厨房肉可吃,离酒水以待”计蒙随口就接好下一句,看着顾希夷惊疑交加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世事变迁,沧海桑田,顾家还有人会做火云煎吗?”
“我……我会,前辈稍待”顾希夷内心掀起滔天巨浪,顾家藏书楼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眼前的面具男绝对和顾家渊源颇深。
顾希夷手上的小火苗刚冒出来,计蒙眉头一皱,显得很不满意,瞬间出现在顾希夷面前,双手点在顾希夷和赤炎蛇的额头上,轻喝一声:“以信仰之名,灵魂契约,结!”
“希夷老大,希夷老大”一声声奶声奶气地呼唤在顾希夷脑中响起,顾希夷不可思议地在脑海中出现赤炎蛇的小身板,惊呼道:“赤炎蛇,你能说话了?”
“不是它能说话,而是你们现在灵魂互通,可以互相感知对方的想法,甚至借用对方的身体”计蒙好笑地看着这个大惊小怪的现代人。时代真得变了,以前的术道家族早已隐退三仙岛,第五纪武道兴起的同时,科技也在日新月异地改变着鸿蒙大陆。
“呃?”顾希夷惊讶地回神,看着一直趴在他肩头的赤炎蛇消失不见,赶紧脱下上衣。
“噗”释恒哼直接把嘴里的烤肉都吐了出来,惊讶地指着顾希夷的后背,大喊大叫道:“希夷老大,赤炎蛇在你后背的朱雀纹理上,它好像在游动……”
赤炎蛇调皮地从顾希夷肩头皮肤上冒出来一个小红头,“嘶嘶”吐着带火星的蛇信子,得意地仰着头,在内心里跟顾希夷说:“希夷老大,我进入封火法印了,好多上古荒火啊!”
才一会会功夫,楚瑶瑶看着赤炎蛇好像又长大了一圈,惊呀地捂住小嘴,这样下去,赤炎蛇恐怕不用几年就能成长为真正的五阶神兽了!
果然如计蒙所想,顾希夷轻易地把火元力覆盖双手,而且随意控制,一只用火云煎做的烤兔,三五下功夫就外焦里嫩。计蒙看着顾希夷手上火焰里,漂浮着白色游离丝状真气,若有所思。
顾希夷恭敬地上前,把烤兔呈给计蒙。计蒙撕了一个兔腿,然后转手把剩下的烤兔递给兰登。看着兰登一块一块小口地吃着,计蒙心情也稍微好了些,嚼着兔腿,随意地说道:“小家伙,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是衔尾蛇?”
“衔尾蛇?”顾希夷摇摇头,一脸不认同地说道:“我是人,顾家直系子孙,不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