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酒、路非白,薄桓良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的都向阿立看去。
阿立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偌大的院子居然没有一处自己安生之地。在这一刻,恨不得挖一个地洞给钻进去。
曲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看了看薄桓良和路非白,笃定了这里面肯定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尴尬的笑了笑,率先出声道:“后院的弟兄们还在习武,我再去看一看,免得他们又偷懒。”
曲酒悻悻离开,徒留下阿立、薄桓良和路非白。
阿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先声夺人。他拉到路非白到薄桓良的面前。
路非白一把甩开阿立,跟阿立保持着距离。
阿立倒是习惯了,他冲薄桓良道:“这是我们镖局的旧相识,他叫路非白。”
说完,阿立转过身,又对路非白说道:“镖主是回来了,但是身负重伤。是这位公子将镖主带回来的,应该是镖主的救命恩人。这不,才刚来,还来不及问他的名字。”
阿立说的路非白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唯独那句,郑昭容回来身负重伤倒是让他记忆犹新。
路非白冷笑一声,他吐露着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唇,“阿立,你这定论下的未免也太早了些。你怎么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容容的救命恩人,而不是害容容成这副模样的人吗?!”
路非白问的阿立哑口无言。确实,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根本就来不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眼前的这个人,阿立虽然忘了他叫什么。但是阿立敢肯定决定不是他害的郑昭容。
阿立看着路非白,可又想不到该怎么跟路非白解释。
薄桓良看的出阿立的左右为难,他开口道:“我姓薄,唤名桓良。昭容是我的夫人。路上遇到些事,是我保护昭容不周,让他受了伤。”
路非白面上笑着,他不动声色的从腰际掏出了长鞭,一边又一边重复着薄桓良说的话,“那真真的是好名字啊。薄桓良,呵,薄桓良。”
在路非白话音刚落之际,那长鞭顺势甩出,去长蛇一般,直直的朝薄桓良甩去。
路非白的长鞭整个武林都怕,那长鞭的快、准、狠,会让一个武林高手在一瞬间毙命。
就在那长鞭甩出去的时候,阿立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着那长鞭就要打到薄桓良身上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是,薄桓良竟稳稳的徒手接住了那长鞭。
路非白嗤笑,“原来不是个草包。”
可是刚说完,路非白就更加生气,“你既然能接住我的鞭子,居然保护不了容容。这算是哪档子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当今的三皇子薄桓良吧。容容嫁的那个人。”
薄桓良微愣,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就算郑昭容在这清风街里待了五年,可是容貌却全都改变了,他们理应不认识她了啊。而且,路非白说出那种话,那他早就知道郑昭容是郑军朗之女了。
“刚才阿立没有跟你说清楚,我是叫路非白。但我不仅是这个镖局的旧友,更是这个武林的盟主。在京城,你说了算。而在这里,我路非白说了算!”
这个路非白看起来要比自己小一些,可这气焰却嚣张的不能行。
阿立在旁边听着,早就已经移步到了一丈之外。这两个,哪一个能招惹的?哪一个不是祖宗的?本来想着该怎么样把这两祖宗的身份给隐瞒起来,现在好,这两祖宗自报门户。看这架势,免不了是要打一架了。
“是吗?”薄桓良突然来了兴趣,“那我倒是想领教一番。”
路非白敛唇笑着,直接上手,那长鞭如毒舌一般,每扔甩一下,都是致命的部位。
薄桓良不急反笑,每一次路非白落鞭,薄桓良就像是能够预测到一样,每次都躲开了。
可是一旁的树倒不是那么走运。一棵树被直接给劈断了,还有两棵树被鞭子抽打的树皮、树枝掉了一地。花坛还碎了两三个。
阿立在一边看着,心痛到不能行,那两位祖宗可真是一点数都没有。打架归打架,但是不要打坏东西啊!那可是镖主走之前留下的,要是镖主醒来看到了,他们俩祖宗可是事,可他有事啊!
薄桓良渐渐没了兴趣,“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一个箭步,刚才分明是在路非白面前的,可一瞬间就到了路非白的身后,他一把将路非白的长鞭夺过来,路非白猛的转身,朝着薄桓良就是一掌。
“郑镖主醒了!”孙大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刚看到门外这场面,又默不作声的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薄桓良原本是能够躲开路非白的那巴掌的,可是在听到郑昭容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子就定在了那里,老老实实的受了路非白一巴掌。
孙大夫躲在门后面,哆哆嗦嗦道:“你们谁叫薄桓良的?郑镖主找他。”
阵阵的疼痛没有让薄桓良皱起一丝眉,他反而还笑了,大步朝里屋走去。
路非白一下就没了刚才那般神气,他一下就像蔫了的花一样,他收起长鞭,坐于长凳之上,“孙神医也来了?”
阿立回答道:“是啊。谁能想到名震天下的孙神医居然在清风街这个小地方的,当初找遍了全天下都没有找到,也难得他居然愿意屈身待着这个地方。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路盟主你,若不是你担心镖主的安危,特意让孙神医待着清风街,今日镖主怕是也熬不过去了。”
路非白拿起身边的酒壶喝了几口,摆手道:“你说的都是废话。我哪有那本事,让他孙神医待在哪就待在哪的?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愿意。那个人……确实是容容的夫婿?”
“是的。”
“看来传闻也不是真的。说薄桓良不懂任何的武功,今日一见,原来都是骗人的。”
“路盟主,你刚才不是已经赢了他的吗?”
路非白又喝了两口酒,暖了暖身子。他舒展了下颈骨,刚才他能赢薄桓良,是因为薄桓良分了心。不然以薄桓良的武功,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他那一掌。
路非白笑道:“谁说不是呢。”
薄桓良快步走进屋,郑昭容靠在床边正在和孙大夫聊家常。
本来还是喜笑颜开的孙大夫,在看到薄桓良的那一刻,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还没等薄桓良说话,孙大夫已经有自知之明大步离开。
郑昭容不停地朝孙大夫喊着:“孙大夫,你别走啊!我们还没有聊完那!”
薄桓良走到了郑昭容的身边,他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她的旁边,“好些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伤到了些表皮。也用不着把孙大夫拽过来。”
薄桓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总觉得就在刚才的时候,他就是要请最好的大夫来给她看病。如果那个大夫看不好郑昭容的话,他也别想活了。他知道郑昭容伤的不重,可是他却心急如焚,恨不得把伤她的猎豹给她抓回来煲汤。
薄桓良轻咳了一声,“你找我进来就为了说这个?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了。”
“哎”,郑昭容一把拉住了薄桓良的衣袖,“你坐过来。”
薄桓良手足无措,笔直的站在原地。郑昭容见薄桓良没有反应,伸手就要去拉他。就在郑昭容的手触碰到薄桓良的时候,电光火石,薄桓良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稍稍变红。
这么些年来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甚多,各种美女他也有见过。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种了二十多年的种子就在这个春天要破土发芽了一样。
郑昭容一头墨发随肩披散着,普通瀑布一般。她的脸颊微红,恰似点了胭脂。她的眉眼弯弯,恰似一江春水,双眸中有些数不尽的绵绵温情。
薄桓良坐到了郑昭容的身边,一下就看愣了。他偏过头,稍稍有些拘束,身子一直对着正门。
看着薄桓良这样,郑昭容一脸的疑惑,“再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的吗?”
“没有。”
郑昭容轻笑,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块牡丹花模样的扇坠,递给了薄桓良,“听说你丢了一个扇坠,应该挺珍贵的吧,不然也不会跳到猎场。如果不是我,你应该能找到那个扇坠……这样,我还给你一个。”
那是块上好的玛瑙玉,红的透亮,比人的鲜血还要艳上三分。分明是简单大气的牡丹花,却被雕刻的比玫瑰还要魅人三分。
郑昭容将扇坠强行塞到了薄桓良的手中,“我也不知道跟你丢的那块比起来哪个更珍贵些,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牡丹。可是这是我最喜欢的扇坠了。无论你喜不喜欢,你还是要收下。”
薄桓良轻笑,这个女人,说了一大推,都是废话,一句有没有道理。
只是……怎么会不喜欢呢?
丢的那块是她的,这块是她送的。只要是出自她手,他都喜欢。
“嗯,那我收下了。”回答的没有一丝情感,水波不惊。
薄桓良站起身,“没事我就走了,就在门外。”
“哎”,郑昭容再一次拦住了他,再一次将他拉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你怎么总是要出去的?”
那双小手将自己的手紧紧攥住,不是很热,但是暖暖的,也软软的。薄桓良忍不住反握住了郑昭容的手,他一身正气,荣辱不惊的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郑昭容眼底划过一起戏谑,想挑逗一下,“我刚听你在门外说我是你夫人。你当着我的面再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