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别,已然数载。小徐娇,在统道学院一切可好?”威严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慈祥,和对后辈的深切关爱。
古色古香的楼阁内,一位双眼炯炯有神的老人正站在宽阔的阳台上,享受着温暖的沐浴。矮小佝偻的身躯在耀眼的阳光之下,让人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个老人就是一座千年屹立不倒的巍巍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承蒙老爷子挂念了,我过得还不错。除了,偶尔被噪音攻击一下。呵呵”老人身后响了妩媚中带点甜腻的声音,徐娇一反常态,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望着那如若天神的背影,双眼无不流落出深深的敬畏。
“哈哈……你这孩子,”听到徐娇调皮的回话,老人深邃的双眼仿佛有流星划过,熠熠生辉。一些前尘往事浮现于脑海之中,不禁令老人开怀大笑,“小徐娇,依然是以前那个小徐娇啊!大熊那孩子呢,还好吧?”
老年人,是最容易怀旧的群体。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无论你的地位多么高,权利多么大,也会和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样。喜欢谈起自己曾今同样的花样年华,自己曾今不一样的快意恩仇,自己曾今……
每每看到一些熟悉的事物,便忍不住地想起那些沉淀在了记忆河流中,被无情岁月所掩埋最美好的回忆。因为,步入老年,生命就到了另外一个阶段,一个需要慰藉,需要回忆的阶段。
那些,都是在这片厚重黄土地上,真真切切活过的痕迹啊。
“呵呵,那只笨熊,和小时候一样,总喜欢发出噪音,像个长着脚的大喇叭。”想起老熊那张憨厚的脸,耳边仿佛又出现了他震耳欲聋的笑声,徐娇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了。
“哈哈哈……”背手而立的老人不知道是因为徐娇古灵精怪的描述,还是因为感叹什么仰天长笑,声音洪亮,气息悠长。
“这次的事情,没有告诉他吧?”老人缓缓转过身,看着好像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有所改变的徐娇,一头银发迎风飘摇,“大熊那孩子太老实了,什么事情都藏不住。”
“老爷子,您……”看着眼前记忆中那如神一样存在的男人,现在却一脸的沟壑,老态龙钟。徐娇心中有一丝感伤。“……老熊,什么都不知道。老爷子吩咐的事情,徐娇一定办到。”
“无妨,小徐娇。”洞悉世间一切的双眼已经从徐娇的表情中读出了她心中所想,“岁月催人老,红颜多薄命。天地,四宇间,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唯有天道永存!小徐娇,你明白吗?”
“徐娇明白。”
“哈哈……很好,很好。进去吧,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屋内,一张古朴的红木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摆好了一套精致的茶具,两杯热腾腾的茶,烟雾袅袅而升。
“绝儿,你不出来和徐娇打个招呼?”老人半依半坐在一张雕工精细的木椅上,对着屋内一个黑暗的角落说到。
“徐娇,好久不见。”冷酷的口吻,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便没了下文。
“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绝。怎么?你这怕光的老毛病还没改过来。”望着黑暗的角落,徐娇坐在了老人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一贯如此。”隐隐约约黑暗中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再也看不清楚了。
“怪人!”徐娇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哼出了两个字。
“哈哈……”看得出老人今天心情很好,缓缓地拿起茶杯,“呼……”吹开表面的茶渣,细细地品味了起来。
“老爷子,那个傻小子……”看着一副悠然自得神情的老人,徐娇按耐不住了。
“且慢,小徐娇,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先问你。”放下手中的茶杯,老人炯炯有神的双眼放射出睿智的眼光,“你遇见血液能力者Dracula(德古拉)了?”
“恩。当时我奉您的命令,在死亡之海中跟着那傻小子,结果在一片绿洲中遇见了那恶魔。”停顿了一下,徐娇仿佛又想起了那惊险万分的时刻,小脸有一点苍白,“而且……老爷子,现在的他和我们隐龙资料库里记录的样子再次不同了。这恶魔……”徐娇端起热腾腾的茶杯,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恶魔……可能又进化了!”眼前,那苍白俊美的脸,玩世不恭的微笑,历历在目。
德古拉三世,已经进化到三世了吗?”老人看着徐娇有点惊慌的双眼,缓缓地说;“万幸,你能活着。是那孩子的原因吗?”
“呼……能从那恶魔手中逃脱简直是个奇迹。”徐娇白嫩的小手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和那傻小子有点关系吧。但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德古拉另有什么事情急需去做。就在我以为,我和那傻小子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突然罢手离开了。也许……我们只是他打发时间的玩具吧。”面对如此强大的能力者,徐娇只有束手待毙的无奈。
“噢……”听到这,老人好像猜到了什么,“所以,在他离去后你也没动手解决掉那孩子。”
“这……老爷子,我……”鬼机灵的徐娇心中纵然有千万种借口和谎言,可看着老人洞悉一切的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孩子,有什么异常吗?”
“有。按您的吩咐,他在沙漠中本该结束掉生命的。结果,却把他的能力激发了出来。”
“什么能力?”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种自然能力。”
“自然能力者!”老人双眼爆发出一种狂热的光芒,
“对,是几个世纪都没有发现的自然能力者。”徐娇没有看出老人眼中的异样,“能力者中最强的一类,自然能力者。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傻小子,好像还未意思到自己就是能力者!而且,这股能力,只有在那傻小子生命最危险的时候,才会冒出来,然后他又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你的意思是,那孩子还不能运用自己的能力,依然处于‘眠’的状态。”
“对,他,还没有‘觉醒’。”
“很好……很好,”听到这,老人意外地露出满意的表情,“小徐娇,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我觉得,就一个字——‘傻’!”一想起若海的脸,徐娇就忍不住地咬牙切齿。自己受重伤后,在炎热的沙漠之中娇小的她还必须背着那沉重的身体,徒步不知道走了多少天才回到隐龙学院,这份大恩大德徐娇可记得清清楚楚。
“哈哈……我是问你,他资质如何?”老者看着眼前娇小的人,脑海中想起了自己同样可爱的孙女。
“资质,老熊觉得不错,我觉得吧”徐娇撇撇嘴,“还勉强过得去。”
“哈哈……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
“老爷子,您把这傻小子弄到学院里面来”徐娇没有说下去,她知道,眼前老人的智慧,不是自己所能企及的高度,既然他让若海进入统道学院,自然有他的道理。
“好了,小徐娇,你从那边赶过来,一定也很累了,去休息吧。”
“是。”徐娇站起身,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老爷子,您保重。”转身离开了。
“不知不觉,又到这个时候了吗?”徐娇走后,老人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到,“绝儿,通知欧洲守夜人发现血液能力者的踪迹。召回正在世界各地休假中的龙组组长,让他们立刻来见我。另外,派隐龙最好的侦查情报员立刻动身去尼泊尔。”
“明白。老爷子……那少年……”黑暗中的声音,有些犹豫,“‘蚩尤计划’不是已经宣告失败了吗?”
“绝儿,你的话变多了。”老人的语气,变得异常的威严,不容半点置疑。
“……”黑暗中一片沉默。
“下去吧。”说完,老者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孩子,也许能成为隐龙最强的武器!捍卫天道!”不知道黑暗中的人是否已经离开,老人缓缓地说出这句话。
“嗡……”一只蜜蜂飞过宽阔的阳台,小小的眼睛却是奇怪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