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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老怪蹦出来

一时伤心,眼泪夺眶而出,接着就失声哭叫起来,马上又变成长嚎,就像一匹受伤的狼仔子,在旷野里嗥叫,诉说不尽的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在封闭的空间里放大了声响,更加惊天动地。

袁小子甩过来的包袱差点砸着自己,但嗵的一声响让桑葚儿清醒过来,他都快要死了,还想着我的安全,还想让我活下去,让我叫野兽朋友来救,我怎么早没想起来呀?洞口堵起来了,野兽也进不来呀。即使进来了,神器都战不过的神兽,野兽还能对付得了吗?

野兽野兽,袁小子的嚎叫就像野兽叫一样,她有几分心酸,有几分感动,还有几分好笑。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吗?她笑起来了,因为突然想到《百兽语》,石兽也是兽,因为能活动,有意识啊,何不试一试呢?

于是也大叫一声:“哭有屁用啊?别吵了,听我的——”

她强凝一口灵气,躲在小子的身后,却聚神于石兽身体,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土里爬的,水中游的动物的声音陆续发声……

其实那百兽语不仅仅是野兽的语言,也不只是一百种语言,飞禽走兽无所不包,不仅能发出它们的语言,而且是发出它们王者的语言,让所有的动物都能听命于她。

她的声音很杂,既有百鸟齐鸣,也有百兽乱吼,最后一种古怪的发音,从小子的身后传来,那石兽似乎听到了,身子一晃似有软到之势。

袁小子模糊意识中一喜:“快快快,就这声音,继续叫继续叫……”

《百兽语》这本书交给她各种各样的声音,但是只有见过的才能对得上号,刚才发出来的声音有一点点像牛角的鸣叫,音质深广,深沉低昂,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也只是试试。

因为模拟了半天的动物叫声,她也累了,还有几分紧张,声音不是很响亮。听袁小子传来的话音,知道有点效果了,振奋起来,放大了声音,顿时,有威震群山的效能,令人激昂感奋,听后心驰神往。

但那石兽只是身子微现发白之状却并不倒下,显然效果并没那么好,还没有真正对这石兽起到关键的作用。

袁小子终于绝望了,叫喊着:“该死的东西,为什么要和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桑葚儿早已经站起来,走过来,拉了他一把:“让我来——”

“你快走!”袁小子不知她怎么走过来了,吓了一大跳,正要拉她,她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自己半个身子不能动,没有拉得住,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小丫头被石化吗?顿时有痛彻心脾的感觉,泪水一滴一滴滴落。

桑葚儿嘴里依然嘶吼着,迎着那石兽走过去,走过去,不但没有被石化,对面那两团刺眼的绿光反而渐渐减弱了,身子一颤动,忽发出一声低吼,身子一缩向后退开,眼神中顿现温柔,凝视着桑葚儿,眼中亮绿之火也渐渐弱化,只剩下幽幽的淡光。

袁小子为石兽此举顿感到诧异,咦了一声,问:“它认识你吗?”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朋友。”桑葚儿回萌一笑。

“什么鬼朋友啊?”忽然,袁小子神智猛地一振,全身突然轻松,石化已经解除,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没有作丝毫的犹豫,手中锅铲呜地一声向石兽身上砸去——

一砸之威犹如石破天惊,就在将要落下的时候,桑葚儿一声大喝:“别——”

“为什么不能砸碎它?”

“它是我们的朋友。”桑葚儿说,“它不是针对我们来的,是在这里看守里面关的人,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袁小子瞪大一双狭长的眼睛问:“我们到这里来找人的吗?你又没说过。”

“我说了,你没记住。要不然我们跑这里来干嘛?我不是说了吗?这里面不是老头,就是老太太,说不定是千年老妖……”

“老妖?”袁小子蹦起来了,“妖怪要吃人的,我们快跑。”

桑葚儿嘻嘻笑着说:“我不是早说了吗?就想抓个妖怪来帮我们干活,老妖好哇,有经验有能力,肯定能帮我们打败你师兄。石兽啊,你说是不是啊?”

石兽一丝不动,桑葚儿又用那古怪的语言冲着它嘀咕了几句:“莪們嘟湜恏萠伖……”

本来就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的家伙,竟然点了点它石头脑袋。然后转过身去,走进了石屋。

桑葚儿居然也跟着它走去,袁小子一把拉住她,把她扯到自己身后,说:“冲锋陷阵是小伙子的事,你怎么抢到我前头去了?靠边站吧!”

说完,他举着大锅铲,勇敢地走在前面。屋子不大,跟前面的走廊比起来十分粗糙,正对着他们进去的地方,一堵墙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疙瘩,灰蒙蒙的,不知道有什么用场。

桑葚儿在袁小子的后面又说了一句古怪的发音,石兽走到石头屋子的最里边,像人一样直起身子,抬起两只前爪,按住了其中的两个石头疙瘩,然后就听到石壁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居然从当中竖直地断开,先是一道黑洞洞的缝隙,慢慢地扩大,但是里面漆黑漆黑,锅铲的雪亮的光芒也穿透不了那沉沉的黑幕。

然而,刚刚透进去一丝亮光的时候,听见有什么跃起的声音,跟着就是嘶哑的大叫:“啊哈——等待千年,石门大开——”

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带着闷雷一样的轰鸣,从远到近,等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石壁已经裂开了斗大的空隙,一大团毛呼呼的东西从里面一下蹦出来,还没站稳,就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啊——”

妖怪还能说人话?袁小子大吃一惊,后退几步还没忘记拉住女孩子撤退。桑葚儿却直往后面望去,没有锅铲的亮光照耀,石壁后面房间深不可测,黑得像是无底洞一样,什么东西在里面关上千年,也怕要疯狂吧,哪怕是地下的这个长毛妖怪。

这家伙身上的毛可真长啊,在地上滚了两滚,人非人鬼非鬼妖非妖,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既然进来找同盟军的,好歹要问一句:“何方妖孽?”

“妖孽?”地下的怪物忽然站起来,厉声说道,“你才是妖孽!我都出不去,你怎么能进来?”

两个孩子看过去,这居然是个人,难怪全身毛乎乎,居然有三长:头发长,拖到地上,还洒下一片;胡子长,拖天扫地的,盖住了他的脚面;眉毛长,幸好从眼角的两边搭下,又甩到背后,没有挡住眼睛,可那眼睛却闭得紧紧的。

光是毛发长还不算,最古怪的还都是花颜色,黑白相间,全是横道道,像是有人在他的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上面划了一道一道的黑色条纹,变得像个斑马一样,哪里还有人形?

毛发全部披下来,把身子都遮住了,看起来更显得古怪。袁小子护卫者桑葚儿,上前一步说:“我们是来救你的,你为什么还骂我们?”

“你们?还有个小子?”老怪突然跳起来了,全身的毛发披散开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斑斓的毛球,“哪里是来救我?你们是来害我,老子的眼睛被你们害瞎了——”

连动物都不欺负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他眼睛害瞎了呢?

“胡说八道,你在屋子里头,我们在外面,你自己蹦出来的,我们都没有挨着你,怎么害了你呢?”袁小子不服气地说,“你在那黑洞洞的屋子里面,本来就看不见的,怎么能说是我们把你眼睛搞瞎了呢?”

“你们还不承认?”老怪勃然大怒,“石壁裂开一点缝的时候,我还看见你影子的,缝隙加大,我就只看见亮光,亮得刺眼睛,我就看不见了……”

“你先天就是个瞎子,老鬼晓得你眼睛怎么瞎的?”

老怪更加暴躁,舞动着手中的拂尘——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花纹,大喝一声:“赔老子眼睛来——”

顿时一股飓风卷起,宽大的走廊立即摇晃起来,直接冲击了一块墙壁,快速穿透墙面。“轰”的一声,震得几片墙面落下来,溅起漫天灰尘。

桑葚儿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个老怪物。头顶上落下了石子与灰砂,她才有几分厌恶,掏出汗巾遮住鼻子和嘴,依然不说话,不知道她想些什么?

但是有她在跟前,袁小子就变得勇气倍增,说话也利索多了,吐去嘴里的沙子,没好气地骂:“你个老瞎子,哪个叫你看我锅铲的?我这是宝贝,看不得的!”

“看不得,你带进来做啥?”

“你这里漆黑的,不带亮光来,怎么看得清你长什么样子?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我们怎么救你呢?”

“老鬼要你救的!你把老子眼睛整瞎了,出去有什么用?”老怪又暴躁起来,搅动他的拂尘,一股强大的气流弥漫在走廊,碎石铺天盖地四下乱溅,走廊的穹顶就像下雨一般,大大小小的石子冰雹一样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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