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我还是会选择离开的。”宋锦秋说完,转身离开总裁办公室。
静谧如秋水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虚幻了她的剪影,平添几分寂寥。
Lucy见她没精打采,于是端过来一杯咖啡,轻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喝点咖啡吧。”
宋锦秋直起身,抬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谢谢!”
咖啡如吼,苦涩难当。
“咳咳……”宋锦秋皱眉咳嗽,“好苦。”
Lucy大叫一声,“忘了放糖了,我再去帮你接一杯。”
宋锦秋扯着嘴角微笑,摆摆手,仰头继续喝,“不必了,这个味其实还不错。”自欺欺人。
Lucy皱眉苦笑。
咖啡的滋味,一如那爱情的结尾,苦涩难当,萦回在口,浸在心头,绕梁三日 ,不绝余韵。
————
晚上下班之后。
周围的同事都走光了,宋锦秋却还留在办公室里。
笃笃笃。
宋锦秋听到敲门声后,抬头看向门口。
“你怎么还没走?”
楚浩然走进来,君子如玉,长身玉立。
“原本已经到了车库,可是突然想起来还东西落在上面,就又回来了,看到这里还亮着灯,所以进来看看。你在干嘛?”
“整理些东西,以好日后做交接用。”
“我说过,我不会放你走的。”俊逸的眉眼,凝着一团认真的神色。
宋锦秋抿嘴淡笑,“我若真想走,你是拦不住的。”
她说的没错。脚长在她身上,她若执意要离开,他确实拦不住。她的固执令他无奈。
等楚浩然拿了东西出来之后,宋锦秋也已经关了电脑,准备离开。
“一起走吧。”楚浩然说。
宋锦秋点点头,两人一起朝电梯走去。
“自从卿卿回国之后,我和她见面机会也就那么两三次,最近她还好吗?”宋锦秋问他。
“别说是你,就连我都已经连续好几天见不到她的人。”
宋锦秋眉梢微挑,似是有些诧异。
楚浩然轻笑,“她在国内朋友实在是太多了,自从回国之后,她一点正事都还没干,每天的任务就是和朋友约会吃饭,吃了早饭吃午饭,吃了午饭吃晚饭,吃完晚饭还有夜宵,而且每次和她吃饭的人都不一样,可是已经吃了十多天了,她那些朋友依旧是前赴后继,没完没了似的。”
“所以,你吃醋了?”
楚浩然听后微微怔忪,继而自嘲式的淡淡一笑,“怎么会?”
电梯门打开,宋锦秋和楚浩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体便朝楚浩然飞了过去。
“唔……”楚浩然被撞倒了鼻子,痛呼一声,脚步连连后退,怀里还抱着那不明物体。
“开不开心,激不激动?”那不明物体开口讲话了。
宋锦秋捂着心口,噗嗤一笑,无奈摇头。
“你们小两口继续秀恩爱,我先走一步。”她说完,走进电梯。
“锦秋……”不明物体回头,想要拦下宋锦秋,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并且往下去了。
楚浩然揉着犯疼的鼻梁,说,“你怎么突然来了?”眼角坠着两滴晶莹。被撞过的鼻子酸极了,眼泪就不自觉的往外涌。
肇事者笑着,“想你了。”如此简单的回答,倒是让他一时无言。
片刻之后,他揉着她头顶的秀发,说,“卿卿,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个孩子。而有时候,固执的又像个老人。到底,哪个才是你?”
荣卿卿把手负在身后,笑的有几分狡黠,表情顽皮,“都是我。”抱住他的胳膊,“去看电影吧!”
有些人的出现,是毫无预兆的,风风火火,走的时候也是潇洒如云。就像是荣卿卿,像飓风一样刮进他的生命,然而,又像是风一样说刮走就刮走。
楚浩然沉默的走在她身边,任由她像个小女孩一般抱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笑,可他的心是乱的。
他不知道,这一次热热闹闹的见面之后,会沉寂多长时间再能见面挽手。
她像风,也像是烟花,漂亮,热闹,而她的热情总是那么短暂,如同烟花炸放,瞬间的美丽之后,是长久的沉寂。
像风,像烟花,这样的她,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他听过一句话,一生的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楚浩然认真的开着车,荣卿卿坐在副驾驶座里,不断的与朋友发语音消息,片刻和他聊天的功夫都没有。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倒车镜里看了她一眼,美丽的脸庞,温柔的曲线,弯翘的睫毛盛着橘色的光辉,一身棉麻质地的拽地连衣裙,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宛如流泻下来的瀑布一般,美的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仙儿似的女人,却整天混迹在各类人群当中,时常忽略他这个未婚夫的存在。
楚浩然冷不丁的开口,“卿卿,我们的婚期也该提上日程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很认真的在问她。
她笑着抬头看向他,脸上挂着笑,分明还沉浸在与朋友的聊天当中,“啊……你定吧!”
“婚姻大事,怎么能光是我一个人做主呢?”他眉头微锁,表情越发的沉冷严肃起来。
荣卿卿低头继续发信息,回了句,“在我看来,结婚证书,婚礼,那些都只是形式。我只要知道你爱我就够了,不是吗?而且,我相信你,你会给我你所能给我最好的。既然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我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所以,你全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就是。”
他沉了一口气,这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她太随性,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对自己的男朋友有所要求。可她这种随性相对应的就是她太独立,思想独立,人格独立,经济独立……
一个随性又独立的女人,你永远都不能期待她会小鸟依人,吴侬软语,你只能每天看着她随心所欲的“疯”,丝毫不受你掌控的活。
而他觉得自己是树,她就该做攀援他的藤花,而不是一阵风……
————
宋锦秋将车开到了小区楼下的地下车库。
下车,关门。
抬头看见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宋锦秋感到一阵头疼。
他就形同鬼魅一般,她走到哪,他就会在哪出现。
白天在他办公室里上演的那一幕,她尚且心有余悸,并且左侧膝盖处已经淤青,时而隐隐作痛。
她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连忙上车,重新发动引擎。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啪!”一声闷响从外面传来。
宋锦秋惊愕抬头,双眼瞪大,他就在外面,双手撑在车上,眼睛冰冷直勾勾的看着她,宛如一头虎视眈眈的狼,嘴角勾着邪魅刺眼的笑。
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相处方式变成了这样,你追我逃,你穷追不舍,我夺命奔逃。
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无奈,熄了火。
下车,“楚牧尘,我们……谈谈吧!”
她给张妈打了电话,告诉张妈她要晚点回家。
咖啡店里。
宋锦秋和楚牧尘相对而坐,两两无言。
宋锦秋环抱着双臂,面色苍白,神态疲惫。靠在椅子里,侧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
楚牧尘终于开口,“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知道。”
“我不知道。”冷冷的声音里,蕴着怒气。
宋锦秋长吁一口气,扭过头来看他,“我累了,真的很累,所以,我求求你,别再缠着我不放了。成吗?”
“不可能。”他开口,微眯着眸子,里面是霸道又森冷的光。
他想要的,还从来都没有的不到的。
宋锦秋无奈至极,轻轻地合上眼睛。
“你知道吗,这样的你,真的很倒胃口,一点都不可爱。何必呢?给我留点好的念想不好吗?好聚好散不好吗?
死缠烂打,可不该是你的作风。”
他勾唇轻笑,坚毅的线条,霸道的弧度,深瞳幽暗,冷锐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疲惫的眉眼,“人都是会变的。”
他的话让人无语。
摆明了是要纠缠到底。
“你这样,只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她说,声音清浅,带着一丝叹息与难过。
“我不介意用更极端的方式把你禁锢在我身边。”他始终坚持。
她感到十分压抑,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挤压着一般。
“你简直就是个魔鬼。”宋锦秋说。
“是你把我逼成魔鬼的。”楚牧尘一脸平静。
他血口喷人。
宋锦秋咬着牙关,想要反驳,却又什么都没再说。只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心里想着,或许要离开南城,才会有解脱。
他们这段感情,总得有个结果才行。
剪不断,理还乱,那就干脆快刀斩乱麻,噼里啪啦的一顿砍,全砍断了吧。
喝完咖啡后,楚牧尘执意要将宋锦秋送回家。然而,只是送回家而已,他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饶是这样,还是另宋锦秋感到别扭至极。
回到家之后,她定了两张机票。
她打算一周后,出国。
翌日,是周末。
宋锦秋把张妈和秀禾郑重的谈话,坦言她即将出国的打算。
张妈和秀禾挽留再三,却不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