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晚晚只好点了点头,李渊得意地出了门。
等到他前脚出船坊,后脚就有人从屏风后冒了出来。
“冥樾,你没事吧?”落望着冥樾愤恨地扯着身上的衣服,使劲地擦拭着被李渊握过的手忍着笑。
冥樾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却透着狠戾:“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给碎尸万段。”
刚刚还是风情万种的人儿,此刻却透着邪气和妖孽。
落握住他虐待自己的手,用一种哄小孩的口吻说道:“好了。别这样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现在大哥和璃落都下落不明,我真的很担心。”
冥樾看了她一眼,能够感觉到她语气里的担忧,抽出自己的手,抚平她眉眼间的忧愁,清语说道:“别担心,南风不是说派人去找了吗,一定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恩。”落点点头,抬眸看向冥樾:“冥樾,我实在想不通为何睿王不阻止流言,反而不顾流言召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召开武林大会,他的意图何在呢?”
冥樾皱眉回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这么做实在是太奇怪了,既不是以退为进也不是借机造势。现在这种形势明显对他很不利,可他还能坐得住,气定神闲地开武林大会。看来此人真的是很难对付。”
“没错。他不仅是狐狸,还是只老狐狸。但是不管他是老狐狸也好,九尾狐也好,碰到我这个妖怪,算他倒霉。”落强打起精神,眨着眼睛略带顽皮地说着。
“落儿。”冥樾轻柔地抱着她。
一个妖孽万分,一个清雅冷淡,彼此依靠,执子之手,相拥于绿水翠波之上。
天地时间,凝结在此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这一池涟漪暂时散去。
轻舟绿坊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坐于坊内的落,耳畔竟是落雨打在湖面响起的噼啪声。
不知为何恍然间有种错觉,她总觉得这雨是打在她心尖上了,疼得厉害。
冥樾出去迎客,现在都没回来,秸儿和燕南风去探听大哥的消息也没回来,一个个都不在,她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心中的疼痛莫不是因此而生。
愁眉紧锁,突然站起身,也罢,去船头吹吹风,或许能清醒些。
落莲步移动,走到船头处,掀起纱幔,大雨迎面,淋湿了秀发,冰冷的风吹在脸上,打得生疼。
举目望去,湖上雾蒙蒙一片,天地苍茫,暮雨垂帘,喧嚣中透着静意。
落觉得心中的烦躁都被这大雨刷净,欲意离去。
谁知一声急促的唤声叫住了她的步子。
“落,冥樾呢!”落回望燕南风,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沉寂的语气在这大雨中更显冰寒,她敏锐地察觉到一定出事了。
落拽着燕南风进船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秸儿呢?”秸儿与他一同出去,为何只有他一人回来。
燕南风回道:“秸儿没事,可是襄璃有事。现在秸儿正在门外的马车上照顾襄璃。”
“照顾?我大哥出什么事了?”血脉相连,落这才突然意识到刚刚的不适竟是襄璃出事的预见。
“最好让冥樾赶快医治他。你去找冥樾,我把他弄进来。”燕南风避而不答,他无法形容襄璃的惨状,为今之计就是让冥樾赶快医治他。
“好,我马上去。”落直直地冲进大雨,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襄璃不能死。
一别数月,再见面,已是生离死别。
落望着襄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眉目间神色坦然仿佛睡着了一般。
冥樾为他把脉,扎针,甚至是输真气,襄璃都没有任何反应。
落的心里缓缓溢出了恐惧,如果大哥……她不敢提及那两个字,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她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她。
素手无意识地抓住冥樾的衣角,眼里的担忧没有任何遮掩。
“落儿。”冥樾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与恐惧,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没事吧?”他问道。
落神色惨淡,一瞬不瞬地盯着昏迷的人,问着:“他,会死吗?”终是把心中的害怕说了出来。
“有我在,他不会有事。”冥樾加重语气一字一顿说道,他需要让落安心。
冥樾皱着眉,安慰地说着:“落儿,去把湿衣服换下吧。要不然你哥好了,你却病倒了。”
“那他。”落还想说着什么。
“我会帮你守着他。”温雅一笑,冥樾掩去了往日的气息,变得可靠体贴。
落深望着冥樾,嘴角勾起了一些弧度,忽然将他抱住,低声清语:“我爱你。”
她不说谢谢,因为她记得冥樾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可是此刻她却是如此地感激冥樾能陪在她身边,守着她,为她所做的一切。
除了这声话,她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她知道冥樾一定听得懂他心中的话。
的确,这句话带给了冥樾不少的震撼。虽然听过很多次落说喜欢自己,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第一次,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怀中之人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
能够让落卸下心防,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心愿。
雨后天晴,微冷的阳光从层云中探出,照出一池的光华。
一种特别的药香味飘散在整个船坊内,湮没了这一室的寂静。
落替床上的人掖好被角,转身离去。
纱帐外,冥樾累得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红色的衣衫映在若有若无的阳光下,耀眼跳跃。
落回想起他专注医治襄璃的场景,便笑了,那双褐色的眸子里满是柔情,深处有暗香涌动。
她莲步走上前,脱下了身上的青色布外衫,披在冥樾肩头,却不想冥樾动了动,睁开了眼。
落垂眸望他,清语道:“吵醒你了?”
皱眉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冥樾立即起身,将衣服披回落身上,顺便还替落理了理鬓角的乱发。语气微重:“你又想病着了?”
“没有。”落摇摇头,冥樾的关怀勾起了她唇角的弧度,浅浅一笑,盈盈如水突然听闻身后有脚步声,落回头看去,是秸儿和燕南风。
燕南风问着:“襄璃怎样了?”
“还是没有醒。”落叹了一口气答道。
冥樾问燕南风道:“南风,是睿王干得吗?”
“不是。”燕南风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是李渊。”
修眉一挑,燕南风的回答让冥樾怔了一番,怎么可能是那家伙,他虽是武林盟主,但是武功并不怎么样,怎么可能在襄璃之上。
沉默的气氛和冥樾的表情,让落知道此事绝不简单,细细想来,才说出心中猜测:“莫不是这个李渊有问题?”
“李渊当上武林盟主,是因为李渊的父亲在江湖德高望重,可是李渊却是扶不起的刘阿斗,让他操透了心。所以在当年的武林大会上,不少高手看在他父亲的面上,故意装病不出赛,才让他未比一场,就成了武林盟主。”冥樾知道落不了解江湖往事,替她解释。
落沉声说道:“这么说这个李渊并没有真才实学,可是他却重伤了哥哥。也就是说这个人不是李渊。”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