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砂子愣了一下，然后……莫名有些感动。
“琛哥，嫂子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
向琛点头，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砂子。
砂子也不在意，只是随着向琛的目光也量了手术一眼，跟着就转头专心起自己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的红灯终于熄灭，一直紧闭着的手术大门也终于打开。
“周立仁！”
向琛一把抓住周医生的手：“她……”
“琛哥，嫂子暂时没事，只是孩子……没了。”
周医生有些沉重，甚至有些不敢看向琛的眼。
相交多年，他自然知道向琛有多盼望孩子，自然也知道当初向琛得知秦敏儿确是有孕时有多高兴。
“别担心琛哥，虽然孩子没了，但嫂子……”
“什么叫暂时没事？”
周医生想要安慰向琛一下，谁知才刚开口向琛就忽地沉了脸色：“你的意思是敏儿并没有真的脱离危险？”
“什么？”周医生有些发愣，盯着向琛瞧了久才猛然回神，“啊，嗯，是啊。”
“虽然现在看是没什么危险，但是她因为摔下来时伤了脑袋，所以颅内有轻微出血，虽然现在看是没什么大的影响，但以后……”
“不是准备了气垫么！”
向琛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离开的时候地上的气垫都还在，怎么……
“所以只是轻微颅内出血啊。”
周医生皱眉，有些难以理解向琛地量了向琛一眼。
“楼层太高，加上嫂子当时是被绑着的，所以完全没办法调整姿势什么的，就那么直直地落了下来，所以……”
砂子在旁听着，本想好心替周医生，谁知越说向琛的脸色越难看。
“反正就是没垫子嫂子就直接挂了！”
砂子心下发虚，直接补了这么一句就立刻闭上了嘴巴。
“嗯，就是这样。”周医生在旁点头。
“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向琛紧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周医生摇头，道，“虽然是颅内出血，但还不至于要到非要手术不可的地步，另外，嫂子那个出血的位置，如果不是必要，一般我都不建议手术。”
“你确定？”向琛有些不信，“我记得你有个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要不你……”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周医生有些不满，“你就是把老师找来了也是结果啊。”
顿了下，似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太合适，周医生不由重新放缓语气，道：“你要是非要我手术也不是不行，只是万一是因此而出了什么事，你不要找我麻烦就成。”
“周立仁！”向琛闻言彻底沉脸，“要不是看在……”
“咳咳，那什么，琛哥你别先别急么。”
瞥见向琛的表情，周医生也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我不是说了么，嫂子这种情况，还不到……”
“一般来说，这种轻微颅内出血所形成的血块是可以自行消散的，但是也不排除后期会出现加重的可能。”
砂子有些看不下去，直接将自己所查到的资料念了出来：“而一旦出现加重……到时候就只有手术这一个办法。而根据小周刚才说的……如果出现加重，嫂子就……就……”
“就什么？”向琛寒声道。
“就……”砂子有些不敢说，虽然查到的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可砂子还是有些不敢开口。
“就会有危险。”
周医生见状接过话头，续道：“出血位置靠近某条神经，不说血块消散，就算是出现点别的什么变故，嫂子都很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之后的半年到一年时间，琛哥还是要叫嫂子多注意些才好。还有，最好每隔半个月都过来检……哎，我还没说完呢。”
周医生正说得起劲，可向琛却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来，是秦敏儿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这可真是，我这话都还……”
“别叨叨了，没见嫂子出来了么。”
砂子撇嘴，有些嫌弃地瞥了周医生一眼，跟着合上笔记本也追了过去。
病房里，秦敏儿因为麻药的药效还没过，所以暂时还昏着。
“你说，如果她醒了，如果她知道……”
向琛站在病房外的玻璃窗前，隔着玻璃望着里边秦敏儿，最终，沉默了。
“会好的。”
砂子站在向琛旁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拍了下向琛的肩膀。
向琛没有出声，只是又再盯着秦敏儿瞧了半晌，然后才深吸了口气离开。
砂子立在原地，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跟了出去。
只是，向琛只是出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回来了。
而回来后，他就再也没再离开，只是一直守着秦敏儿，直到她转醒。
“你……说什么？”
秦敏儿躺在床上，抬眼看着眼前的向琛，只觉有些……恍惚。
“敏儿，你……你还有我。”
向琛紧紧地握着秦敏儿的手，忽然有些后悔告诉她孩子的事了。
“向琛，如果我说，其实我并没有真的太难过，你信么？”
秦敏儿怔怔地盯着向琛瞧了许久，然后，忽地笑了出来。
只是，她虽是笑着，可向琛却觉得，她还不如不笑。
“敏儿……”
向琛有些苦涩，伸手紧紧握着秦敏儿的手，然后侧头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不要这样，你还有我，你……”
“向琛。”
秦敏儿有些疲惫地扯了扯嘴角，跟着抬手，反手握住向琛，哑声道：“那个孩子……其实我一直都没什么实感。”
不论是开始他跟她说有了，还是现在他跟她说没了，她都没什么太过特别的感觉。
而且，那么高的楼层……
“敏儿……”
向琛皱眉，虽说秦敏儿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平静，可不知怎的，向琛心底却更加觉得担心。
“向琛，我累了。”秦敏儿不想再想，也不想再说，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见状，向琛不由再次皱眉。
只是看着秦敏儿的模样，向琛终究不忍再说，只是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睡吧，我守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