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眨了眨眼睛：“算是？”
“连这么迟钝的老二都看出来了，我们俩老太太就是不受待见的！”
妈妈忍不住笑了：“谁让你们不通知一声？我还以为老向回来了，他最近总不爱拿钥匙，烦死了。”
大姨和二姨坐到沙发上，妈妈也不客气地让水让座，自己也坐到二姨身边。
“要是经常这样，得去查一下，你大姐夫就小脑萎缩了，得注意一点！”
“啊？那不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吗？”妈妈一脸担心。
“妹夫还小，不到这个份上，大姐想多了！”二姨怕吓着了老三，安慰着。
大姨瞅了二姨一眼：“你懂什么？这叫防患于未然，必须去查一下，查一下放心。还有你们家的，几年不查体了？”
二姨想了想：“哟，得四五年了吧，他身体好！”
“真好假好，得查了才知道，让你家小向拉上他二姨父，一起去查。”
二姨忽然一下子乐起来：“还小向？”
大姨正色看着二姨：“怎么，我叫他小向还叫不着吗？我叫你们家那个谁，不也是叫小许吗？”
二姨努力收住笑，她想到话来堵大姐，最好的方式就闭紧嘴，听着。
妈妈看了眼二姨：“大姐，你是老大，我们都是排后面的，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大姨正想说什么，看到我妈妈愣了几秒：“哎呀，气糊涂了，我们来干吗的？都是老二，办事不行，脑子不行，打岔儿没人比得上她。一不小心，就被她带偏了！年轻叫什么来着”
“跑偏！”妈妈接上话。
“你看，还是你们年轻人记性好，说个话也能赶得上时代，我们是真落后了，叫落伍是吧？”
妈妈忍着笑：“叫什么来着？雨梦都是说我OUT了，我问她是不是奥特曼的意思，她嗯啊地应着。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落后落伍的意思。”
“奥特曼有特异功能啊，挺厉害的！”二姨非常不解地提出疑问。
大姨和我妈看一眼二姨，也懒得跟她解释，二姨有时接受能力是超级慢的。
“你二姐提出，咱们再上济南去一次，这次去看许欣，看她是不是也有什么惊喜或者意外？”
“又去？”妈妈有点后怕了，她去看过我之后，被我数落了好几次。一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难色。
大姨不乐意地看着我妈：“我说，你别有私心啊，当初咱们去找雨梦的时候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蚂蚱？”二姨重复着：“蚂蚱，对了蚂蚱也分得清老二老三不？论资排辈不？这事我想了很多年。”
我妈和大姨被气笑了。
大姨呛二姨：“那你再研究研究谁是秋后的蚂蚱。”
二姨还真信真了，认真地看着大姐：“那个，咱们仨人，应该都算是秋后的蚂蚱吧！”
“咱们还年轻着呢，你看大姐，要不是说岁数，人家都以为才五十多！”我妈这话果然说到大姨心里去了，马上就笑了。
二姨欲言又止，我妈赶紧向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继续惹大姨生气。
“大姐，你刚才说去济南”
大姨嗔怪地看了一眼二姨：“都是她闹的。刚才说到哪里了？”
“就是，咱们这么突然去，孩子不太欢迎咱。”我妈说着自己的担心。
“那是你家雨梦吧？许欣可不敢，不信咱们去试试。”
“对啊，去看小欣，我也想她了，我打电话通知一下。”二姨想表示一下欢迎的意思。
大姨一下子就生气了：“你这猪脑子，你打电话通知了，咱们还能看到真相吗？”
二姨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那个，我怕她招待不好咱们。万一她不在呢？那咋办？”
“我们自己带着钱，许欣要不在，咱们自己玩两天。”
妈妈赶紧表态：“行行行，我想看看黄河。”
第二次济南突击行动，三个老太太又计划好了。她们退休在家，闲得没事可做，最近也不迷恋跳广场舞了，把两个闺女的婚事放在重要日程的位置，天天在家讨论，时刻想着算计我和许欣。
……
说办就办，三个老太太还真是立说立行，第三天就买上票到了济南，下了车，三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把许欣住的地址拿给司机看：“去这里！”
司机看了眼：“哟，这地方这时间正堵呢，得转路走，走天桥快。”
“不用不用！我们不急！”大姨不同意，她怕这人黑她们，就拒绝了。
司机犹豫了一下：“好吧，堵车的时间是要算钱的，我这表是不会停的。”
二姨想要说什么，被大姨碰了下胳膊，只好闭紧了嘴。
我妈是中间派，而且她也有耐心，不太怕堵车。
司机的话还真是实话，车子没走几里路，就遇到长长的堵车队伍了，车子只能蚂蚁式地慢慢前行，一个红绿灯路口能停三四次才过得去。
二姨急了，直埋怨大姨：“都是你，不听人话，你看看，这得几点到达啊？”
大姨心里虽然有些后悔，但嘴里硬着呢：“你懂什么？见识一下堵车，才没白来一趟济南。”
司机笑了：“大姨说得对，济南的堵车还是有名的！”
二姨又不解了：“奇怪了，你怎么知道她是老大呢？”
“我一般都称大姨和阿姨的。”
二姨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姨白了二姨一眼，随即也把目光转向窗外，欣赏堵车盛景去了。
我妈出差多，对堵车的现象并不新奇，她拿出手机查看着信息。大姨喊着：“老三，你拍一张照片，让老爷们见识一下。”
“我拍啊，我这位置不太好啊。”她从窗口向外面拍了几张：“要是坐在最前面，应该拍得好一点。”
大姨取笑我妈：“你把胳膊用力往外伸下，又没人抢你手机。”
我妈果然听话，连头也探出窗子，努力地拍着前面，后面。
司机一开始还是欲言又止，怕惹恼了三位老太太。因为人在堵车的时心情都不佳，一般情况就不去惹她们。但见我妈又伸胳膊又伸头的，还是忍不住了：“阿姨，你注意一下安全，别把手机掉出去了。”
最后一句还是起了作用，听了这话，我妈立刻安稳地坐回来。
二姨好奇了；“咦，这次你怎么不喊二姨三姨了？”
司机笑了：“我分不清谁大谁小，只好喊阿姨保险。那位大姨嘛，本身有做老大的气势，对吧？”
“好眼力！”二姨佩服得不行的样子，一个劲地夸人家：“真是见多识广！太厉害了！”
我妈听了很是不服气，老二和老三分不出来？她有那么老吗？二姨还在开心着，没注意到我妈的脸色有点黑了。
大姨偷看这俩妹妹，强忍着笑。二姨一侧脸看到了大姨的笑：“你笑什么？怎么了？”
“笑老三小心眼啊！”
二姨看着我妈：“老三？你怎么了？脸色还真有些不好啊。”
我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不舒服吗？”二姨紧着问。
“是啊，刚才拍照，可能是动作太大了，有点晕！”我妈找着理由。
“哼！她是纠结司机老师没分出老二老三。”
一句话说得我妈有些不好意思，翻一个白眼给大姨。
二姨恍然大悟，赶紧和司机解释：“我，我是老二，这个年轻的漂亮的，是我们小妹妹。”
“哦，我说嘛，我就看着三姨年轻得很，都不好意思喊她姨了，犹豫了一下才敢喊了个阿姨。呵呵。”
我妈真是太好哄了，这两句话已经让她脸上的失落与不满一扫而光。
三个老太太多年不去按时上下班了，这时间观念还真是淡化得可以，在这样焦急的等待中，她们竟然聊得不亦乐乎。
……
三个老太太到了晚上八点十分，才到达许欣的宿舍，她们敲了半天门，竟然没有人应声。
“不会是出差了吧？”二姨担心着。
大姨不满地瞪一眼二姨：“你个乌鸦嘴，在家就说这话，知道你就会坏事。”
“行了行了，到都到了，要是许欣真出差了，我联系雨梦。”我妈及时出来做和事佬，她倒想再见见我呢。
“先别急，让老二给许欣打个电话。”
二姨听不得这话，赶紧拿出手机拨打着：“小欣啊，你去哪了？什么？去北京了？干吗去了？学习啊，今天才去？哦我”
大姨夺过二姨的手机：“哦，我们想你了，找你聊聊天，你过得好吧？抽空多回来，和你妹妹一起！”
“大姨也在啊？那三姨？”
“我们都在！”我妈赶紧凑到手机旁边说了句。
“没别的事，就是让你多管着点雨梦，她那小脾气可是噌噌地长呢，你得提醒着点。在外面可不是在家里。你是够稳当的，我们都不担心你！”
“大姨夸奖了。我会照顾我妹妹，你们放心好了，有空我们俩就一起回家。最近也想回了，不是她有事，就是我有事，一直没凑到一起！”
二姨抢着说：“那就分着回家，不”
大姨瞪一眼二姨：“没别的事，你忙吧，没事多打电话啊，你妈老想你了！”
“好的，大姨二姨再见！”许欣毫无疑心地挂断了电话。
二姨不解：“为什么不跟她说咱们已经在她家门口了？”
“傻瓜，那不是不打自招吗？我们突击来一次，什么都没发现，你还自己暴露了，多失败？”
“哎呀，我没想那么多！”二姨感觉不好意思。
我妈妈笑了笑，在三个姐妹当中，二姨的智商的确是排第三的，如果按智商排序的话。我妈掂量着手机：“那我给雨梦打电话，让她来接咱们？”
大姨想了想：“算了，她们姐妹俩感情那么好，要是惊动了雨梦，她肯定会告诉姐姐。再说咱们已经这么试过雨梦了”
“雨梦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二姨说得自己都笑了：“说错了？”
我妈妈也笑了：“有一点点哈。那，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自己找地方住？”
“自己住。”大姨果断决定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去看黄河，这济南也不能白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来了多次，但没有一次去到黄河边。”
“看老三，有时还跟小孩子一样！”二姨无奈地摇着头：“一个黄河就激动成这样了？”
“走走走，咱们赶紧去找酒店住下。我有个卡，会员卡，可以打个电话问下附近的店”我妈妈有点兴奋了，即使见不到我，能见到黄河，她也不虚此行了。这么算来，我和黄河，还是黄河更重要些。
找到酒店住下了，我二姨还一直耿耿于怀：“我说先通知一下，大姐就是不听，你看，白跑了吧？”
大姨白了一眼二姨，不理她。
“还有，去黄河干吗？我们又不会水，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喂鱼呗，咱这年龄了，只剩下给别人添麻烦了，帮助一下动物界的友人们，也不错！很高大上！”大姨开始逗二姨。
我妈在收拾东西，只是微笑着不去插话，让她们姐妹俩过过嘴瘾。
二姨果然就不乐意了：“我还很有价值的，我孙子还等我接他放学呢，我儿媳还需要我给她干活呢”
“当牛做马的命，怎么你还喜欢被人指使、伺候人了是不是？是谁跟我报怨累得半死？是谁说儿媳妇事多，老惹她生气？”
二姨想了想，不服气地回了一句：“那也比喂了鱼强，还有我的头怕风，黄河边的河风，应该很凉的！”
“你可以不去，呆这里等着。要不，我给二姐买张票，你自己先回家去。”我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大姨看着我妈会心一笑。
“我……我，我也不是不愿意去，可是，大姐讲的道理不对！”二姨终于找到一个反驳大姨的好借口：“大姐现在说轻快话，那是你的孙子孙女都长大了！你以前不也是做牛做马？”
“我还真没有”
“行了！”我妈怕两个姐妹又争执不下：“当牛做马也是福气，我倒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