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你要干什么?”梁慕雪大惊,忙跟上。赛特跟陆强对望一眼,也是疑惑。
周余弦毫不理会梁慕雪的呼喊,疾向那女人冲去。那人也发现了他们四人,发出了惊异之声:“你们……周余弦?”她也认出了周余弦。
“柏莎,冤家路窄,今天不是我送你去给我叔公磕头认错,就是你送我去跟他们团圆了!”周余弦怒喝。
这个身材曼妙,跟梁慕雪穿同样黑色防风衣的金发女子,正是柏莎。
柏莎那一夜在北京指使枪手射杀周何的冷酷表情,周余弦永远忘不了,他曾幻想过无数种报复杀死柏莎的场景,却永远想不到两人会在这种境地相遇。
周余弦离柏莎一近,人未至,弹华指已嗤使足十成功力弹出,毫不容情,立下杀手。
“周余弦,在这里都能遇到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盐湖城你坏了组织大事,当初在北京,我就不该留你一命。现在你要送死,我也不会再客气……”柏莎不可思议的身法,不费吹灰之力的避开了周余弦的弹华指,瞬间到了周余弦面前,阴蚀寒气直袭周余弦。
但周余弦早不再是当初那个周余弦了,弹华指变作卷云掌,双掌狂击而出,那不仅是周余弦的毕生功力所聚,亦有仍自萦绕在他身上未散的戾气。
柏莎的阴蚀瞬间被荡开,掌力排山倒海涌去,柏莎脸色微变,倏地退闪,并不跟周余弦硬碰。
“好凶的戾气!”柏莎呵笑道,“不可一世的任揽天,就教了你这种违背人体原理的魔力?他是要把你培养成迷失心性的杀人机器么?”
周余弦也不答话,卷云掌一掌一掌击出,每掌皆是撼天动地,波及方圆数米,纵使柏莎身法再快,却也找不到机会近周余弦的身,唯有以阴蚀之功跟周余弦对攻。
起初,周余弦尚能感到柏莎阴冷入骨的寒气侵入他的双掌,几十招过后,他已以绝对优势压制住了柏莎的阴蚀,几乎感觉不到其寒气能有反击的余地。
好在柏莎占了个身法优势,那幻影穿梭,影形难觅,周余弦掌力再凶猛,也是落了空,所以柏莎虽然无法反击,却也一时不露败像。
“余弦!你先住手,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柏莎在这里,那我老师可能也在,她如果见到现在的情形一生气,你会……”梁慕雪赶来旁边,空是焦急,想要阻止两人,却无从下手,只得劝周余弦。
“我会怎么样?死吗?我早就是死过千百次的人,光明帝来了老子都无所惧!”周余弦不屑道,又对柏莎放声嘲笑:“柏莎,躲什么你?拿出你当初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柏莎冷笑声,招数一变,双手分花拂柳般不停交替送出,看似软绵绵,她手拂过的地方,空气却瞬间冒出了寒冰冷气,魔力影响空气质变竟逐渐凝固成实体,肉眼隐隐可见一层霜雾薄冰结在空中,蔓延向周余弦。
周余弦一掌一掌将之摧毁,薄冰一化之后又再度凝结,如此反复。
周余弦每拍一掌,就感到一丝钻心的寒气透过掌心涌入自己心脏,三掌过后,那股寒冷传遍了全身,他打了个激灵,旋即将卷云掌一收,亦是随机变招,以弹华指隔空跟柏莎阴蚀相斗,嗤的响一声,柏莎的阴蚀结成的薄冰就咔嚓的碎裂。
如此斗了二十个来回,柏莎显得黔驴技穷,近战远战都非周余弦的敌手,周身要害被弹华指死死笼罩牵制,如稍有不慎,或者身法稍慢,定然当场丧命。
赛特跟陆强站在一边,并不上前插手,他们从柏莎的魔力已经看出了其来历,鹬蚌相争,他们犯不着上前趟这趟浑水。
“余弦,你还不住手,你不、不要逼我……”只听梁慕雪万般纠结、痛苦道。
“什么?”周余弦心头一震,“慕雪,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要不放过,你就要帮她对付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热血上涌,气得脑子发胀,手下更发狠攻击柏莎。
“我是为你好,现在不是你报仇的时机,余弦,你冷静一点,你打不过我老师的。”
“冷静一点?放她走了,我这辈子还有机会找到她?够了!你想来就一起上吧。”周余弦双眼气得通红,他无比愤怒、羞耻,当着赛特陆强的面,他强自忍住了眼泪。
梁慕雪竟然要帮外人对付他?那人还是他的杀亲仇人!或许,现在他才是那个“外人”了。
周余弦猛然醒悟:“对呀,她现在已是鬼宗的人,所谓梁理事的女儿,从今往后,我们都只会是敌人了……”
“梁,收起你的求情,你这是在侮辱我,明白?”柏莎却不领梁慕雪的情,冷笑道。
此时周余弦心彻底乱了,心神激荡,万般情绪吞噬了他,“啊……”,一声嘶裂般的怒吼声,从周余弦口里发出,如金铁相击、似最后呐喊,发挥到极致的弹华指,真气鼓荡时还伴随着一股特别的气息……暗黑戾气!
天诀运用之法周余弦虽然已然忘却,但戾气始终隐藏在他体内的细胞之中,周余弦此时盛怒崩溃,给了它爆发的机会,无需引导,自动如洪泄发出。
那戾气化作一头无形猛兽,迅捷无伦扑向了柏莎面前,比弹华指指力还先至一步。柏莎猝不及防,往旁闪躲到中途,为戾气所逼,身形顿滞,就这一慢戾气已然包裹住她,弹华指随后而至,直袭她的胸口。
梁慕雪一声惊呼,想要阻止周余弦已经迟了一步,况且她的功力,并不足以让她能做到这些。
此时此刻,周余弦骇人的弹华指与身上携带的暗黑气息,连赛特跟陆强观之,亦不禁心惊动容:“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会有如此乖戾的魔力!”
眼见柏莎即将命丧其手,周余弦嘴角扬起复仇的快意冷笑。
忽然,周余弦感到一阵强大悍然的力量横空出现,不仅截下了弹华指,连无孔不入的戾气亦瞬时退缩,消弭无形。
那股力量,甚至是迄今为止跟周余弦交过手的人中,最为强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