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冲不知朔州位居何方,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转念又一想,心道:“电影上的情节毕竟多是忽悠人的,现在我真来到古代,时时还是要多加观察,然后才想着怎么折服别人,以及找到文慧的前生。”这么一想,便对樊伟强笑道:“脑袋还有点糊涂,日后多多关照!”
莫冲主意一定便装着有些犯糊涂的样子问了樊伟强一些东西,以期学到更多的知识。樊伟强全不知莫冲已经换着了他人,只当他昏迷过后脑袋糊涂,有问必答。
莫冲又问起自己的名字,樊伟强说他叫莫冲。莫冲没想到居然有巧合之时,心想这下倒好,名字也不用改了。
第二日,樊伟强对莫冲道:“明日我们便要动身去偷袭北边的契丹军,你可记得此事?”
莫冲一惊,却看他神色淡然,心道:“这么快就要行动,我可还没有适应过来啊。哎,我到时见机行事就是!”答道:“记得。”
樊伟强笑道:“看来你睡了一夜头脑便清醒了好多!这一次慕容队长带领我们前去偷袭,你我争取多杀几个人以免让他们笑话。”
“杀人?”
“是呀,你我二人每次都被他们笑话,这一次一定要多杀几个!”
突听一通鼓声,樊伟强说道:“肯定是慕容队长召集我们安排明日的行动,快走!”整理装束与莫冲一同过去。
到了校场,莫冲见场中已经集结了约莫五十来人,忙跟着樊伟强向场中跑去,小声问道:“我站哪里?”
“站我左侧。”樊伟强暗自摇头,心想:“看来他这一次真是摔得不轻!”
“快点!”慕容延钊见莫冲二人还未归队,神色严峻地催道。看着众人排列整齐,大声说道:“明日的行动大家是否挂在心上?”当得到众人的肯定回答后又道,“这次安指挥使让我们这一队行动便是瞧得起我们!他契丹军老是入我国境前来掠夺,分明便是不把我戍边军队放在眼里,这一次我主动出击便要让他们知道我唐军的威严!各位有没有信心打好这一仗?”
“有!”军士们齐声高吼。
慕容延钊见众人情绪激昂颇为满意,又说道:“这次我们以偷袭为饵,目的是先发制人引他过来。只要我们给他的创伤够狠、够毒,他就一定会举兵前来复仇!这样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具体安排已经告之了五位什长,到时大家听令行事就是。今天你们要做的就是检查武器、甲胄、马鞍、马蹄铁掌,特备是马蹄需要修整的一定让饲马官好好削一削,以便战马跑起来舒适!这些常识虽然大家都懂,但是我今日还是要在此强调!”扫视众军一眼,又问道,“有想问话的人没有?”见众人鸦雀无声,这才做了一个散队的手势。
莫冲见慕容延钊身量挺拔,颇有几分军人的雄姿,心道:“看他也是一个英雄人物,”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便跟着樊伟强看他怎样准备,然后学他样子行事。
次日一早,部队出发。莫冲背上背了轻盾、箭囊,腰上悬了一口朴刀,马侧挂着一张长弓,心道:“我的武功虽然在现代算是不错,但是不知道在古代如何?”又被分配了清水、烙饼、少许晒干的卤制牛肉,说是三天的干粮。他本不会骑马打仗,但一骑到马上脚踩马镫也感到重心稳稳不会摔了下去,又听什长吩咐说为保存马力去时不准战马快跑,放下心来。
一路行去,不多久便进入山路,沿途景象苍凉,看不到一户人家。行了大半日,莫冲远远见前方山脊横亘着一条青色的建筑物随山势起伏犹如一条青龙睡卧山野,等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一条长城,心道:“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没想到我今天是以这种方式前来参观。”看着蜿蜒延伸的长城胡思乱想。
再行一程,来到一处山坳,慕容延钊命令部队下马歇息,顺便让战马吃些青草。什长们纷纷集结自己管理的十人,布置任务。莫冲听什长讲解一通明白了契丹人就在此地北边约三十里路的地方扎了营,现在部队将歇息到傍晚趁着月色悄悄赶去偷袭。
莫冲也得到了任务,他和樊伟强到时将偷偷摸进契丹营地放火烧营。
樊伟强等什长分配完毕,对莫冲说道:“我早就知道会这么安排你我二人!”
“为什么呢?”莫冲问道。
“因为你我二人弓箭不行,刀法也不行,所以只有干这种纵火的事情了。”樊伟强苦笑道,那本就猥琐的脸看起来更加让人难受。
莫冲看着他的样子于心不忍,正想安慰他几句,却见慕容延钊与自己的什长向自己这边走来,忙用胳膊一撞樊伟强,提醒道:“队长来了。”
“队长!什长!”樊伟强连忙招呼。
慕容延钊对莫冲、樊伟强二人微微点头以示作答,问什长道:“就是他二人执行放火烧营的任务?”
“是!”
慕容延钊又是轻轻点头,对莫冲与樊伟强说道:“今夜的行动你们可害怕?”
樊伟强抢先答道:“放火烧营有什么好害怕的?便是让我们直接杀契丹贼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慕容延钊见樊伟强似乎有些情绪,笑道:“这么说你认为放火烧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见他不啃声,又道,“你可知今夜的成功与否全在于你们?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点燃最多的营帐!那样契丹兵才会最大限度的恐慌!他一旦恐慌必然出营乱闯,这样就为我所乘了。”
“为何不多派几人进去点燃营帐?”莫冲突然问道。
慕容延钊看了一眼莫冲,说道:“你二人如要得手必然是不为对方所察觉,但人一多就很容易暴露。你二人进去之后分开行事,也可造成此起彼伏的现象。”语气一顿,续道,“所以你二人今夜的行动也是非常危险之事,就看你们是否有这个胆量了!”
“队长放心!”樊伟强被别人轻视久了很想证明自己的勇气,现听慕容延钊这么一说,热血立即上涌。
莫冲本想还要找一些问题来刁难,比如“为何不用火箭直接射进去点燃营帐”,但见樊伟强如此兴奋不忍打消了他的积极性,所以就不再问话。
慕容延钊见他们二人已经可用,便不再勉励。抬头看着山坳处破败的长城缺口上长满野草,暗自叹息道:“现今国家内乱频频,却哪里有能力整修边关?”想到如今契丹在边境一带如入无人之境的猖獗之态恨意陡生,踏步又去激励其他军士。
天色渐晚,一弯半月升起,四野便罩上了一层银光。夜风吹过,带走天际的云片,只余下几丝残云被半月勾住摆脱不得。
部队开始小心前进,所过处长草丛生,偶尔惊起飞禽走兽,好在山虫唱鸣,将一切杂音尽皆淹没。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慕容延钊命令下马步行,到了一处平地,指挥军士将马匹丢下只带武器向前方行进。
走不多久,前方道路开阔起来,部队更加小心。再行片刻,莫冲便见前方一处平地上果然有十几个帐篷不疏不密地靠在一起,内中几处灯火从营帐透出,星星点点射向外围。月光笼罩之下帐篷投下阴影将整个营地画得明暗有间,仔细观察依稀可辨营地偶尔有人持械游弋。
莫冲与樊伟强每人备了几个火折、几囊猛火油、一截迷香以及贴身匕首得了命令伏在远处暂时不动。却见二十来个军士手持长弓开始悄悄向营地进发,最后慢慢分散在营地四周。又见二十来个军士在慕容延钊的带领下手持朴刀向营地的出口处靠近,在他们身后有十来个军士持弓弩伏在长草之内。莫冲不明白他们的安排究竟何意,见众军隐身完毕,知道是该自己行动的时候了,当下与樊伟强悄悄向营地摸了过去。
越过最后一排弩手,又进入弓手的圈子,最后到了朴刀手设伏的地方,莫冲见慕容延钊藏身于一处洼地正看着自己,忙蹲身跟在樊伟强身后向营地入口潜去。
行到近前,莫冲见那营地四周只简单的围了一圈木栏,其上却并无削尖的木头,心道:“他们的营地怎么要简单一些?”把眼细看见入口处似乎有人,忙爬下身子一动不动。
樊伟强也伏了一阵,转头对莫冲轻声道:“契丹人不知道我们也敢偷袭他的营地,看来防守是松得很!这入口处只有两人把守,呆会我们悄悄靠近一人结果一个,注意不要弄出声响。”又掏出一颗药丸,“含上药丸,我要点迷香了!”说完点了迷香身子蠕动贴地从旁边绕了过去。
莫冲含了药丸,只觉一股苦涩刺舌的味道钻满口腔忍不住就想吐了,总算有些定力强自忍住,却见樊伟强动作敏捷伏在地上行动并无一丝声响才知道选择他干这事的什长是明智之举。转念又想:“不知他说的杀人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是否是真的来到古代仍是持怀疑态度。见他已经靠近入口忙学着他的样子也慢慢爬了过去。
樊伟强见莫冲潜伏前进的动作有些笨拙,本想说他几句,但此刻口含药丸又敌人就在眼前便去了这个闲心,将迷香举得高了一些想让那烟雾尽快飘到那两个守卫的鼻中。但见那迷香烟雾袅袅,却不见明火,被风一吹便分散不见。
等了好长一阵,眼看迷香燃尽,二人心中逐渐焦急起来。终于听到一人打了一个哈欠,另一人说道:“这夜晚好睡得很,打会盹吧。”只见二人坐了下来,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鼾声。
见守卫睡倒,樊伟强摸出一把匕首矮身窜出对准一人脖子就一刀抹了下去!莫冲跟着窜出,但见那人脖子爆出一蓬鲜血洒落开去,不由得心口“咚咚”乱跳。
虽说他已经杀过人,但是突然来到古代,一见之下却是知道了这些人杀起人来更是凶悍。
樊伟强见莫冲盯着地上的死尸却迟迟不动手去杀另外一人,轻声道:“你不要这个功劳么?那我就帮你领了!”手中匕首又对着另一人抹去。莫冲见这人在昏睡中又丢了性命,突然感到自己也是身处险境,忙摸出匕首躲到暗处。
他们二人在行动之前就说好了行动的具体分工,当下莫冲向中间那处大一些的帐篷闪去,樊伟强也向另一头摸去。莫冲握了匕首靠着帐篷边缘如野猫般弓背悄悄行走,挨过两个帐篷突然见前方一人腰悬长刀慢悠悠向自己这边走来,忙矮身不动。那人毫无戒备之态,大摇大摆走过莫冲身侧全不知身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