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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普领牛皮

寺院迁下山来。

这是当地头人与卡则、色顶两村商量后最终决定的。

寺院迁建在两村之间,划出的地盘狭窄,用围墙大致围了一下。

庞措寺院历史悠久,是康区最早建的宁玛派寺院之一。最早在定崩桑神山上,传说修行屋遍布密林,学法之人成千上万呢,然后,迁移到岗巴,也历经了三五代活佛吧,而今庞措翁堆活佛把三座寺院(另外两个一个称绒绕、一个称岗波)合成一处称为洞工曲批岭。

寺院建僧房时,活佛把卡则、色顶两村的僧房地址划在围墙外,再把翁昂和协吾头人的僧房地址划到更远的地方,而且大得惊人,其他村子的僧房建在寺院的范围之内。当所有的僧房由各家出力建起来之后,寺院的规模显得庞大,呈一种腾达之势。河谷人很兴奋。

不久,庞措活佛说,从寺院穿过几层台地的坎坡下的旋水涡是庞措的魂湖。他让僧人们在河边的巨石包上建起了“色格”(插五彩经幡的祭祀塔)。对那处神秘的地方人们也开始敬畏起来了。

在色顶村尾,有一处浸水泉,庞措活佛将其确定为寺院的“也”,那几棵树定为“也”树,再建了色格,五彩经幡迎风招展,寺院在那儿举行煨桑祭祀活动。

此时,卡则村的都吾婆婆说:“庞措翁堆的作为有点像普领牛皮呢。”

此话一出,头人与两村人这才如梦初醒,可是,一切都已成定局,只得默认了。

哈哈,大家都迷惘混沌,唯有老太婆才是清醒之人呢。

普领(是指洋人?还是清官?)来到巴塘,向巴塘土司、头人借地,普领说他只借一块牛皮大小的土地,只取一牛角的水。喜欢夸夸其谈目中无人的头人们听了哈哈大笑,说,只租借这么小的地方还需要商量啥,给就是了。普领让其属下将整块牛皮割成细细的绳子,到了那一天,土司头人们都来了,普领让属下把牛皮绳子沿着山根朝下牵拉,又上到台地,再走回来,硬是围出了一大块地皮,再用牛角堵住山腰的一股水源,用水渠把牛角里的水引下去。土司、头人们看得目瞪口呆,那一刻,大家变成了傻子。普领的脸上洋溢着欢畅的笑意,土司和头人们的脸色时阴时晴,露出尴尬的苦笑。

都吾婆婆关于“普领牛皮”的话传到活佛的耳朵里,活佛很不高兴,私底下却说这老太婆可不是一般的人。

寺院再也不好扩展自己的领地了,“牛皮”无法膨胀了。

老太婆去世后,家人去请活佛超度。

翁堆活佛连头也不抬,说:现在让她去请“普领牛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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