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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尾声:和他这样一直走下去,一辈子都不放手

这是个白色的世界,像梦,但又像是真的。

小女孩只有六岁,身高勉强才到母亲的腰间,在同年龄的小孩里不算高但也不算矮,因为小女孩的妈妈个子本身就挺高。

小女孩陪妈妈去孤儿院做义工。她们给所有小朋友派发玩具,结果其中一个女孩子却把玩具摔烂,还用可怕的目光瞪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你妈妈是坏人,她抓了我爸爸……”

“我叫陆景乐,陆是陆地的陆,景是风景的景,乐当然是快乐的乐。”

“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陆景乐?名字很好听!”

“谢谢阿姨!”

“我要报仇,长大了我要报仇……”

周围好多声音,有义工姐姐好听的声音,也有自己的声音,还有一个小女孩可怕的声音,陆景乐已经分不清谁跟谁了,她感觉脑袋就要爆炸了,好痛!

“乐乐,醒醒……乐乐……”

忽然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如清泉般将困扰着陆景乐的那些声音驱散。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男生仿佛王子般俊美的脸孔顿时映入眼帘,接着就是白色的病房。

陆景乐这才惊觉自己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刚才你痛苦的样子可差点把我吓到了。”楚星宇说着,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现在他也是个病人,右手被打上了石膏,裹着纱布挂在胸前。

陆景乐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走由梦境带来的头痛,缓了口气后才说:“我好像梦见了楚心聆,可又不像她,因为我梦里的那个小女孩才只有五六岁,你说奇不奇怪?”

听了她的话后,楚星宇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起来。

“怎么了?”陆景乐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禁感到困惑。

犹豫了一下,楚星宇突然语气沉重地对她说:“我想给你看些东西。”

“是什么?”他这个样子,让陆景乐忍不住也跟着紧张起来。

其实楚星宇给陆景乐看的东西也没什么,只是警方刚刚搜集到的资料,而这些东西,楚星宇也是从陆景乐的母亲,也就是陆雨禾那边得到的。

原来,楚心聆的原名叫蒋丽烁。母亲生她时因为难产去世了。当年陆景乐的母亲做卧底调查一宗案件,蒋丽烁的父亲因为事发被判了刑。一直以来,楚心聆都认为是陆景乐的母亲把他们家害成这样。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蒋丽烁成为了楚家的养女,改名楚心聆,可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仇人。所以当她知道和楚星宇住在一起的女生也叫陆景乐,楚心聆就认定她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仇人的女儿,还冲动地跑去楚星宇的家里,打了她一巴掌。后来帮戚微微,只是她想报复的一个借口罢了。

至于陆雨禾,两年前她虽然在楚家当过卧底,楚心聆没能认出她来,是因为当时陆雨禾改换了姓名,再加上楚心聆见陆雨禾的时候年纪还太小,中间又隔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陆雨禾的长相早就在她的心里变得模糊了。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陆景乐惊得一身大汗,楚星宇看在眼里,不禁感到心疼。

陆景乐拉着楚星宇的手,楚楚可怜地说:“星宇,我们放过心聆吧,你说好不好?她已经很可怜了。”

楚星宇很高兴即使到了现在,陆景乐还可以原谅心聆,并且开口替她求情!只可惜,有些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现在不是我们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已经涉及刑事案件,我们也没办法插手。”

知道他说得对,陆景乐只能另想办法。

“要不,我们帮心聆找个好律师吧。”陆景乐说着,脸上神色忽地暗淡下来,“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楚星宇被善良的她打动了。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声音轻柔地说:“放心,这些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怎么说,我和她也是兄妹一场,我不会不管她的。”

“嗯。”陆景乐欣慰地点点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现在内心有很多感慨,“如果以后我有机会成为妈妈,我一定会对我的家庭还有小孩负责。我要好好教他们,不要让他们跟我们一样,享受不到家庭的温暖,还要因为大人的一些原因而走上错路。”

说完,她重重地叹息一声,明明二十岁不到还很年轻,偏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害楚星宇看了,就忍不住想逗她。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恶劣地取笑:“我都还没打算跟你求婚呢,你就已经计划到生孩子了,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陆景乐一听,俏丽的脸蛋霎时红透,而且很快连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仿佛滴血般娇艳。恼羞成怒的她,拿起枕头就作势要打他。

“讨厌,我才没有说这种话呢!谁要嫁给你了!谁要跟你结婚了!你少臭美!”

楚星宇左闪右躲,嘴巴还不清闲。

“你刚刚明明说,结婚后要对家庭和孩子负责,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也就只能……”

“讨厌!你还说!”

“呜呜!”好像有人的嘴巴被捂住。

病房里,不时传来他们欢乐的笑声,温暖着冬天带来的寒冷。

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在一起,就算是医院,也是个开心的地方。

陆雨禾和楚恒纶夫妻就站在病房的门口,和里面的世界仅有一门之隔。刚才楚星宇和陆景乐所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虽然到了这个年龄,也经历过一定的沧桑还有世事,但仍是不免为他们纯真的情感还有善良所感动,都不约而同地红了双眼。

他们说得对,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们要为孩子们的未来多考虑考虑。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这样的情绪:就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

鼓足了勇气,楚恒纶这才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

正在戏耍的两个人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不禁一愣,楚星宇随即将陆景乐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意思是谁也别想再拆散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明明是父子,可是楚星宇看他的目光却充满了警惕,这让楚恒纶的心头顿时涌现酸涩。

“星宇,我知道这两年你对我有怨恨,但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而且,当年初雪的离开,真的跟我没有关系。虽然我是不赞成你们交往,可是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叫心聆去劝初雪离开你。”

楚恒纶的脸有些红,毕竟要跟自己的儿子说这些软话,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星宇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让陆警官……”

“不,我相信。”楚星宇猛然打断了父亲的话,语气笃定。

“什么?”楚恒纶眯起双眸,目光紧锁着楚星宇,似乎一时接受不了儿子突如其来的转变。

“我相信你,爸爸。”楚星宇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片刻,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开口,“事实上,你是清白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拉不下脸来向你道歉。初雪的事,我也已经知道真相了。对不起爸爸,这两年来对你的怨恨都是我的错。”

“你怎么知道的?”

“是景乐从陆警官那里得知了事情真相,告诉我的。”

楚恒纶没有接话,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眸顿时泛起了一层悠悠的水光。

“爸爸,您……不肯接受我的道歉吗?”楚星宇低沉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

“不,你能相信爸爸,爸爸感到很高兴。”楚恒纶说着,嘴角弯起一抹舒畅的笑意,声音透着感动的沙哑。

“谢谢您,爸爸。”楚星宇大步走过去,扑入楚恒纶宽厚的怀中。

这是一个久违的拥抱。

“星宇,你能和你爸爸冰释前嫌,我感到很高兴。”楚母终于也跟着开口,“这两年,我看着你们这样……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

陆景乐和妈妈在一旁看着,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虽然你们和解了,不过有件东西还是要给你看看。”楚母说着,从手中的手提包拿出一个MP5(视频播放器),朝他递过去,“你看到后肯定会很欣慰的。”

楚星宇闻言从父亲的怀中退了出来,转身狐疑地接了过来。

“视频是初雪在美国的医院拍的,刚刚从美国寄回来。”楚母说。

楚星宇的手有些发抖,他按了个按键,初雪熟悉的脸庞顿时出现在视频里。

“星宇,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对不起,我当初之所以离开你,并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不能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

视频里是初雪的脸。

时隔两年,她的面容看起来比以前清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多了。

“两年前,我得知自己得了血癌,我以为我会死,所以我选择离开你。这两年我一直在美国治疗,现在病情得到了控制,过得很好。我希望你看到这段视频后,不要怪我当年自私地离开……还有,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楚星宇的手,紧紧地握着MP5,眼睛都红了。

初雪的这段话,终于了却了他一直对她的牵挂。其实,与其说他对初雪的感情是一种牵挂,还不如说是亏欠更为恰当。没错,他以前是喜欢过她,可是随着时间的转移,那份喜欢早在他满满的愧疚情绪中,变了味。再加上陆景乐的出现,两人又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所以楚星宇很确定,自己已经不再喜欢视频里的那个女生了。他喜欢的,是那个有一副侠义心肠,行为有点粗鲁的女生。

可惜,陆景乐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所想。

见他这样激动,陆景乐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明明心里是又酸又涩,可是她却还故作轻松地说:“原来初雪就是这个样子,她和戚微微真的很像,都好漂亮……”

她本还以为,楚星宇听完她的话,多少会表现出在乎她一点,解释什么的都行。毕竟在这之前不久,他们才经历过一场生离死别,感情怎么也得比他和初雪的那段感情牢固吧?可是谁知道,楚星宇却颇像那么一回事,还感慨地说:“嗯,两年了,她看起来还是没怎么变。”

陆景乐一听,心里着急了起来,她偷偷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还会去找她吗?”

楚星宇闻声,这才关掉视频,意味深长地回头看向陆景乐:“怎么,你不放心我?”

陆景乐不高兴地扭过头去,嘟着嘴,不说话。

“我吃醋”这三个大字,就差刻在她的脑门上那么显眼了。

“傻瓜,看到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事,我早就没有在想了。更何况,她刚才都说自己很幸福了。难道你没看见,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所以她现在的身份,即使不是某某人的老婆,也是某某人的未婚妻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再去破坏她的幸福呢!而且,现在我有了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陆景乐惊喜地掩住唇。

楚星宇笑了笑,伸手抱住陆景乐:“傻瓜,不要乱想了。”

陆景乐顺势轻轻靠在楚星宇的肩上,点了点头,眼泪也随着这个动作滑了下来。

她好想靠着这个肩膀,和他这样一直走下去,一辈子都不放手……

真的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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