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宏端坐在龙案后面,笑着对梭罗使者道:“三位,如何,那第二、第三样宝物是否能一并拿上来观瞧?”
克慕伊低头抚胸道:“回尊贵的皇帝陛下,第二样宝物乃我王在山上狩猎时偶然得到,是一匹怪异的独角龙马。这匹马外形与一般马匹倒也没有两样,只是额头上生了角,而且脾气非常暴躁,铁蹄碾死过我梭罗勇士,还咬死过人——”他说到这里,大臣们纷纷出口议论道:“这哪里是马?分明是怪兽!”楚宏也露出震惊的表情道:“那么,这样一个动物,人能训得?”
克慕尔向上道:“回皇帝陛下,训也训得,只不过不能在这里让您观赏。独角龙马性情暴戾,小人为防止它暴起伤人,所以恳请陛下能重新安排观摩场地。”楚宏点头道:“你想得很周到。这样,朕明天邀请三位使者带所有卫士到西山围场狩猎,临行前校军场点兵,三位使者再把独角龙马带来。”
三位梭罗使者口称“遵旨”。
楚宏命人把震天弓收入国库,然后与文武大臣同席共饮。这时,广场上声乐向起,湘院一百二十个精挑细选的舞娘分成两队,穿花蝴蝶般从台阶下依次走上来。叶和大娘这次打点了精神、用五天时间编排出的这套霓裳舞,不仅让大臣们赏心悦目啧啧称赞,就连皇帝本人看了前面一段,也满意得很。至于那些偏僻城邦蛮夷小国来的人,他们本来不懂中土的宫廷礼乐,只晓得那些跳舞的姑娘们简直美极、妙极,搞得眼珠子也来不及转,刚追着这个美貌的姑娘看,另一个更加动人的身影又晃进视线来,看过来看过去,嘴角边的口涎几乎也掉出来。
册封大典第二天,皇帝楚宏移驾京师西郊绿柳步兵营校军场,随同前往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以及一众武官。十四王爷荥桢在点将台为皇上点齐三千铁骑军,以及八千护场步兵。梭罗使者克慕伊、三人带人在辕门候旨,楚宏道:“宣!”
克慕伊三个人进来,毕恭毕敬施了全礼,平身后道:“陛下,第二宝和第三宝小人都为您准备好了,您现在看?”楚宏颔首。辕门外的梭罗卫士把一个蒙着黑布的大铁笼子缓缓推进来,然后一起退出去。
楚宏诧异道:“克慕伊,你昨天说独角龙马可以驯服,为什么不叫人试给朕看?”
克慕伊向上行礼道:“陛下,那就要请出第三宝了。但是,小人有一个疑问:不知道梭罗人所认为的第三宝在陛下眼中,还算不算一件真正的宝物?”楚宏道:“你且请出来。”克慕伊口答“遵旨”,从袖管中取出一根八分长的翡翠短笛,凑近唇,吹出长长三下,声音清脆明亮,随长风远远传出。
点将台上文武群臣都不知道他究竟耍什么花招,但见克慕伊身后克慕尔、克慕涵走到铁笼边,两个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伸手把蒙在笼子上面的黑布掀掉,一道雪白犹如霹雳亮在众人眼前。困在里面的独角龙马乍见光明,顿时兴起一股劲头往外猛冲。楚宏站在上面看得清楚,关龙马的铁笼子果然有两层,幸亏如此,才没有让站在笼子口的克慕尔、克慕涵被龙马刚刚那一撞撞翻。
这时候,另一个短笛的声音在辕门外响起,跟着走进来一个正当韶龄的红衣女郎。这个女郎出现得并不突兀,然而在场所有的人精神几乎都为之一振。只看见她犹如天边一片最灿烂的朝霞飘落下来,踩着一地晨光姗姗而至,明媚如春阳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一双猫儿一样机敏灵活的妙目顾盼间闪现出无比魅惑挑逗的光芒。克慕伊向上道:“陛下,这就是梭罗王要呈现给你的第三件宝物——她是我梭罗人心目中的神、全梭罗国人一致拥戴尊敬的圣女。”
楚宏拈胡须笑道:“那么,朕该如何称呼她呢?”
那圣女走到点将台下,盈盈浅笑跪落尘埃,娇呼道:“回吾皇万岁,您唤飞虹的姓名就可以了,我姓苏。”
“和我汉姓一样?”楚宏“哈哈”一笑,转话道:“你能降独角龙马?”苏飞虹站起来,转身形,眼波微横,把不远处克慕尔、克慕涵这两个人各看一眼。那两个人如同领到命令一样,急忙欠身退下。
克慕伊也退在一边。
苏飞虹笑着对楚宏道:“陛下,你在上面看好了!”说着走到铁笼边,伸手扭开两层铁门上黄金大锁。独角龙马玲珑无比,“呼”地撞开门冲出来,点将台上惊呼声四起,然见苏飞虹斜身让在一边,她一只纤纤玉手已捞住一把飞起的鬃毛,人若一条红色匹练横在空中,跟着一个轻巧灵活的转折,飞掠上独角龙马的马背。
场上嘘声、赞美声叫成一片,楚宏手撑栏杆凝神观看,但观下面苏飞虹端坐独角龙马背脊,不管那畜牲如何窜跳奔跃,也未摇动她分毫。
身边大臣窃窃私语,一人道:“梭罗王派来的这个圣女可不般那,你看那匹马的凶悍?即使钰王千岁寻找来的三个壮士,恐怕上场不过一个照面,就会被它甩下来活活踩死!”
另一人接着道:“我也这样想,皇上如果收下这个女子,那么我朝便算出人降伏独角龙马,假如皇上不收,又到哪里找人来降伏畜牲?”第三个人接口道:“还不止,昨天贵妃说我朝出的人不能输给对方,梭罗王派出一个女人,皇上到哪里再找一个女人跟她比试?”
楚宏把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侧头对身边的沈郁剑道:“爱卿,你可有什么对策?”
沈郁剑笑道:“大人们不是说了么?皇上只管收下梭罗圣女,什么事儿都没了。”楚宏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朕不喜欢遭人胁迫。”沈郁剑吐吐舌头,伸手从腰后面抽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