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好丢脸，她把眼泪擦擦干净，才吸着鼻子从沈于毅怀里出来，脸都红了。
“我……”
“哭够了？”沈于毅没松开她，温热的唇吻着她的眼泪，怎么抱都不够，太想她了，就想这么牢牢抱着。
桑以安没说话，想从他怀里出来：“松开我。”
“桑以安，是谁之前和我说，死都不放手的。”沈于毅还是抱着她，声音低沉，比印象中更沉稳了。
桑以安抓紧他的衣服，说不出话来。
“又是谁之前和我说，要跟我结婚，我求了多少次婚，你一直答应，从不兑现。”
“说好不逃走，遇到事情一起面对，是我在你心里担不住事，得一直被你保护着，还是你觉得离开我更有安全感。”
桑以安一直低着头，脑袋就靠在他肩膀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疯狂涌出。
沈于毅心疼，可就算心疼，他也要把事情都挑明。
“我看见遗嘱了，是老爷子逼着你离开的，你们都重要，你不想让我为难，不想让我难受，所以替我做了决定，可这个决定……让我生不如死，我想不清自己是应该感谢你，还是怪你。看起来好像你把我看的特别重要，把事情都安排好，都你自己做，可时间越长，我就越是怀疑，我们之间是不是不够相爱，所以才会一直错过。”
说到这里，沈于毅深吸了口气，声音颤抖哽咽，就连抱着她身子的手都克制不住的抖着。
“这些你都知不知道，桑以安。”
桑以安一直趴在他肩膀上，哭得克制不住，从低声抽泣到放声大哭。
“沈于毅，我爱你。”
“不够，桑以安，这不够。”
“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我特别想，沈于毅，你娶我吧。”她紧紧攀着他的后背，从没有这么认真过。
两年的想念，可以在一线之间溃堤。
两年的想念，可以让他们暂时忘记，为什么会分开。
两年，够了。
互相折磨，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只有疼，永久的疲惫。
“你娶我吧，我想嫁给你，就现在，和你在一起，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桑以安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哭腔，鼻音浓重。
沈于毅皱了皱眉，然后把她从怀中推出来，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疼着。
“那遗嘱的事，你不遵守了？”
“……不。”桑以安摇头，眼泪又落下一串。
“你妈妈，是我大嫂，你不跑了？”
“……跑到你身边行不行。”
“要是再发生什么事，还走不走了。”
桑以安吸着鼻子，轻咬着下唇，声音沙哑，“你就不能拉着我么。”
“我要你的答案，桑以安，告诉你的答案！”
“不走了，死也死在你身边。”
沈于毅把她用力抱在怀里，绝世珍宝，他的绝世珍宝。
往后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旁人都觉得奇怪，你们互相躲了对方两年，谁都不肯先见一面，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怎么一见面就如胶似漆，哭着喊着要在一起，既然那么容易放下，又何苦撑了两年之久。
当时的桑以安笑着回答，那个答案，大家听了之后才觉得，爱情，可能就是如此。
她说：因为见到他之后，才更清晰的知道，我有多想他，有多离不开他，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我可以一个人坚强，却在看见他的那瞬间，委屈的只剩下哭。
容不得自己再犹豫，只想马上在一起。
因为沈于毅哽咽着说，是不是因为他们不够相爱，所以才会一直错过。
她永远都不想再错过。
……
那晚，桑以安把沈于毅带到了自己公寓，一进去，沈于毅就闻了一股熟悉的烟味。
他皱了皱眉，勒紧她的腰身：“你抽烟。”
“不抽，但我喜欢闻这个烟味，每天睡前点燃，闭上眼睛就感觉你还在。”
沈于毅心口被扎了似得疼着：“我该早点来找你。”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出现，我离开你，消失的干净，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沈于毅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轻轻摩擦着：“不是生气，是对自己失望，怪自己没有留住你。”
“对不起，还有……”桑以安咬了咬唇，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揪住他的衣服，“孩子……没有。”
“你想见他吗？”
桑以安整个人都呆住了，眼泪就悬在眼眶里，他知道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么。”
桑以安嘴唇抖了抖，是……孩子的出生日，也是，孩子离开她的……
“想抱小朝朝吗？”沈于毅忽然拿出手机，朝她笑了笑。
桑以安已经完全蒙圈了，小朝朝……是谁？
“他从来没有叫过妈妈，今天就把你当成他的生日礼物吧。”
妈妈？桑以安抿紧了唇，沈于毅是结婚有孩子了吗？
不可能吧，但他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沈于毅打了电话，只过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敲门了。
桑以安坐着没动，看着他去门口抱着一个……小男孩。
是，谁啊？
“不认识？”沈于毅说，把小朝朝放在床上，看了看时间，中国时间还没过12点。
沈于毅摸了摸桑以安的脸，说：“不说一声生日快乐？”
桑以安眼眶一热，看着那个孩子，发不出声音，动作很慢，小心翼翼带着颤抖。
小朝朝才被她碰了一下，立刻咯咯咯的笑起来，身子往后仰着，然后轻轻握上桑以安的手指，那双又小又软的手，紧紧地拉着她。
“小朝朝，喊妈妈。”沈于毅蹲在床边，也握上被小朝朝握住的那只手，大掌包裹着两人。
小朝朝看了看爸爸，笑了笑，又转向桑以安，笑着说：“mamamama……”
“小朝朝，生日快乐。”桑以安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出那句话，声音全部挤在嗓子里，堵得生疼，眼前一片模糊，从床上滑下去，抱住蹲跪在地上的沈于毅，用力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是，不是故意……我什么都不知道，沈于毅……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不知道，不是不要他，我不是……不是……我不是！”
沈于毅红着眼眶轻拍着她的脑袋：“我知道了，你不是，故意不要他。”
桑以安嚎啕大哭，趴在沈于毅胸口撕心裂肺的喊着，她想笑，可她发出的只有哭声。
小朝朝坐在床边看着两人紧密相拥的样子，把小手放在两人头上，奶声奶气地说：“不哭不哭，爸爸，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