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407700000065

第65章 又是一棒子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腿软了,心跳砰砰的不受控制。

王丽看一眼我的脸色,立即扶着我往前走。

“伤的重吗?”

王丽迟疑地看我,还是轻声宽慰我:“应该还好。”

我顿时像是吃了定心丸,深吸一口气,跟着他到了急诊室外。

问了小护士里面的情况,她们一听说抢救的是本院职工,对我的问题倒还愿意抽空回答:“人已经转到手术室了,再等等吧。”

我又开始焦躁起来,为什么最近诸事不顺?

站在医院里,我居然忽然想起小姑以前骂的话来: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的丧门星……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要和梁烨霖结婚,他最近才接连地倒霉吗?

不!这是迷信!不是这样的!

我急忙甩甩头,在手术室外焦躁地等着。

面前忽然递过来一瓶水,我抬头看去,是顾林,长身玉立地站在我面前,说:“喝点水吧,你看你嘴唇都裂了。”

我这是最近着急上火,又不是渴了。

可还是接过水,朝他说了句:“谢谢。”

他没走,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也坐下了,对我说:“我刚才问了一下情况,是之前那个艾滋病患者,他来医院闹事,说医院泄露了他是gay的隐私,吵吵着要梁烨霖负责。”

我登时就红了眼:“什么?!”

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以呢?他就把梁烨霖从楼梯上推下去了?”

顾林点点头:“但是,说是言语激动之下失了手。照着如今大家对医闹的宽容度,估计罪责不会太重。本地的电视台已经在跟进采访了,舆论极有可能会站在那个艾滋病人一边,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我气得想哭了,“为什么我要有心理准备?隐瞒病史害人的是他,来医院伤人的也是他,暴露他是gay的人压根不是梁烨霖,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这个后果?”

顾林看着我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过脸去。

这都是什么世道,就因为是病人,得了绝症,在医院里打砸抢,伤人害人,就可以被原谅吗?

“就因为梁烨霖是医生,如今被病人伤了,白衣天使就应该选择原谅吗?”我绝望地看着顾林,“顾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道?”

他脸色也不好看,陪着我坐在走廊上等待。

手术一直持续了七个多小时才终于结束,手术室的大门滑开的时候,我傻傻地看着门口走出来的人,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反应。

顾林一把将我拉起来,走过去问:“手术怎么样?”

主刀的是神外的大主任,眼神疲惫地看着我们:“你们是梁烨霖的家属?”

“我是他未婚妻。医生,他怎么样?”

“颅内出血点已经控制住了,身上的骨折处也处理好,暂时要在ICU观察四十八小时。”

我一颗心提着怎么都落不到实处,还要观察,这就是说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顾林开口朝他们道谢:“谢谢,辛苦各位了。”

医生们说完话,转身走开了,不一会儿,护士推着梁烨霖送到了ICU,我精疲力尽地在护士站附近晃荡起来,正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胳膊忽然被扯了一下。

顾林拧着脸低头看我:“走,带你吃点东西去。”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你就算在这里把自己饿死了,梁烨霖暂时也醒不了。你以前是多霸道爽快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糊涂了,你自己的身体弄坏了,梁烨霖醒过来还要照顾你!”

我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倒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跟着他去医院外面的街道上随便找了家快餐店,坐下后,他去点菜,我趴在桌上,只觉得浑身没什么力气。

梁烨霖的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后半夜还要去车站接他们。

我趴在桌上本想支撑着休息一下,哪知道刚趴下,整个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被啪啪地打脸叫醒,我迷迷糊糊地正眼,才看到顾林一脸嫌弃地看我:“醒醒,你手机闹铃都响了半天了,要去车站接人是吗?”

我看一眼手机,居然都两点多了,我睡了好几个小时,居然还是睡在顾林的车后座上。

他这么一直陪着我,让我既尴尬又抱歉,坐起来朝他轻声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车站就好了,今天谢谢你了!”

他在前头发动车子,冷笑一声:“怎么了?又不想欠我的?”

我没吭声,现在真是没心情跟他掰扯这些。

“你欠我的越多,我越高兴,我高兴了,你就管不着了!我还非要送你去车站不可!”

车子已经开起来了,我总不能跳车吧?

无奈地靠在车窗边往外看,街道上只有偶尔路过一两辆车子,到处都挺安静祥和的。

“旁边是给你打包的汉堡,估计都凉了,等会在车站外面买点吃的吧?”

我拿过外卖纸袋,拿出汉堡来咬一口:“没事,现在天热,我就这么吃一点吧。”

几乎一天水米未进,我还真是需要补充能量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我,正好和我的目光对上了,我急忙转开头看窗外。

车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汽车轰鸣声和我轻微的咀嚼声。

“周蓦,梁烨霖不会有事的。”他忽然开口安慰,“你总要好好的。”

我转头看他,说实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眼这么仔细地看着他了。

他刻意蓄着淡淡的青色胡茬,整个人看上去再没有当年小白脸的幼稚感,眼神也沧桑了些。

关键是,照着顾林以往的性子,是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开口安慰我的。

他能这么说,我有些感动。

“谢谢。”

他闷头专心开车,没多久,到了车站。

晚上外面还是有一点点凉的,我穿着裙子腿有些冷,就在车里等着了。

梁爸爸和梁妈妈的火车晚点快一个小时,直到快凌晨四点的时候,他们才相伴着从出口出来。

我远远地招手。

梁妈妈一脸的惊慌走过来,立即把我搂在了怀里:“小周啊……怎么会这样啊……”

“阿姨您别着急,梁烨霖已经做完手术了,手术很成功。”

梁爸爸还算镇定,在旁边点点头说:“好,那就好,我们先去医院吧。”

“ICU暂时不能进去探望,我送您们去梁烨霖的住处吧,他那里离医院近,等到下午ICU能探望了,再一起过去好不好?”

我这么一说,梁爸爸也没意见:“也好,辛苦你了小周……这位是?”

我转头介绍顾林:“这是我一个师弟顾林,也是在梁烨霖他们科的学生,他有车,就劳烦他帮忙来接你们。”

梁爸爸礼貌地朝顾林道谢:“辛苦你了小顾。”

顾林在长辈面前一向温和有礼,和梁爸爸寒暄两句,大家上了车。

我把他们二老安顿下来之后,天已经亮了。

下了楼,顾林还在楼下的车里等着。

我走过去敲一敲车窗,他摇下玻璃,正拿着一罐红牛在喝着,又拿了一罐递给我:“来一罐?”

我接了,打开咕咚咚灌下去,很快就精神了。

“你回学校吗?还是守在这里?”

我想了想:“我去附近买点吃的,等他们二老醒了吃点东西再陪着去医院。你回实验室吧?”

他点点头,看我一眼:“你也睡一会儿吧。”

我也点点头。

气氛有些尴尬,我们俩分手后每回见面都是剑拔弩张,不能好好说话。

像朋友一样这么闲话着,感觉倒是比大眼瞪小眼好多了。

他大概见我没有想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心情也不错,语气轻快地说:“好,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笑了笑,挥手再见。

看着他的车子里离开,我才收起笑容,露出一身疲惫。

去超市买了些吃的,送到了梁烨霖的家里,我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快到中午的时候,梁爸爸就醒了,走出来见我还在,忍不住说:“小周啊,你去忙你的事情吧,烨霖这边有我们呢。”

“叔叔,放心吧,我请了假的。”

他见我坚持,叹了口气,也没再劝。

下午我们三人一起去医院探望,ICU每次只能进一个家属,我虽然心急如焚,可也不能越过他父母,梁妈妈当先进去了。

我隔着磨砂玻璃门,什么都看不见,说不着急是假的。

梁爸爸也等得心焦,只好跟我说说话:“那个推了烨霖的人,抓起来了吗?”

“嗯,警方已经把人控制起来了。”

梁爸爸把自己的手里递到我面前:“这个新闻里说的就是烨霖的事情吧?”

我看一眼,是苏州本地的版面,头条就是某艾滋病人被泄露隐私,不忿之下打伤医生。

写这个报道的记者为了吸引目光,增加点击量,居然无耻地混淆视听。

文章里暗戳戳地说是梁烨霖泄露了病人的隐私!

文章底下一堆不明真相的观众在评论:

“做医生的居然泄露病人隐私?该打!”

“打得好,医生都该死!”

“现在的医生真没素质,打死活该!”

我被这些脑残智障的评论气得心口都疼了。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一篇不实报道给带偏了节奏,因为骨子里对医生群体的恶意,在网络上大放厥词满嘴喷粪……

梁爸爸拿着手机也要看一看这些评论,我急忙劝阻:“叔叔,这些报道都是那些记者为了赚取点击量,胡说八道的,您还是别看了。院方和警方会处理的!”

我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对医院和警方一点都不信任。

往常出了医闹事件,倒霉的是医生,最终担责任的也是医生。

医院领导一贯会把倒霉的小医生抛出去讨好舆论大众的,才不会管被抛出去的人,他们的切身利益有没有受到损害。

梁爸爸点点头:“对,要相信医院的领导们。”

我只得也点点头。

梁妈妈过了十来分钟才走出来,眼睛都哭肿了,出来后却还坚强地对我和梁爸爸说:“里面的护士说,状态挺稳定的,我跟他说了说话。”

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我急忙挽着她:“阿姨,您别伤心了,他不会有事的。”

梁妈妈拍拍我的手,我们一起去院长办公室谈话。

院长当然首先是表示慰问,扯了一通医德医风的话题,最后才说:“小梁这个事情,医院也是很痛心的,只是毕竟是小梁泄露病人隐私,有错在先,院方这边也是理亏……”

我一听就怒了:“院长,什么叫泄露病人隐私?是患者自己的妻子来医院说,要医生们查一查他有没有感染艾滋,梁烨霖和当时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才主动向院方上报了职业暴露!院长您如今把错处归在梁烨霖身上,我们表示不服!”

院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双目冒着精光看我一眼:“这位……小周是吧?年轻人情绪不要这么激动!出了问题,大家就要想办法解决,对不对?”

他用一副循循善诱的语气,我要是再继续言辞激烈,倒显得我没理了。

于是,我也重新坐定了,微笑着问:“解决问题当然是好的,只是,院长,原则性的问题要弄清楚,不能搞错啊!这件事不存在泄露病人隐私的事实,只是病患在故意伤害。我觉得,医院不应该息事宁人,至少要依法追责。您说是吧?”

我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说着,面带微笑,却咬牙切齿。

哼,你又不是我领导,我怕你个毛线!

院长看我两眼,转头看梁爸爸:“梁先生,这件事给医院造成了很大的舆论压力,如果任由舆论发酵,对梁烨霖,对医院,都没有好处。我今天和你们谈的意思是,能不能这样?医院赔偿病患六十万,梁烨霖停职半年,也算给外界一个交代,怎么样?”

我气得坐直了身体。

梁爸爸也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停职?梁烨霖在这件事里就是个受害者,怎么还停职呢?医院也得是个讲道理的地方,是不是!我家儿子被人从楼上推下去,医院不给个说法,还要把我儿子停职?”

他越说越激动,梁妈妈在旁,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瞪着院长:“院长,之前梁烨霖被划伤,院方也一点说法都没有。大主任分明是因为受贿被发现,故意划伤梁烨霖,想害死他。我甚至怀疑,这个艾滋病患者来医院闹事,背后都有人教唆……院方当真一点调查都不做吗?”

院长的脸色忽然一变,看看我,一时间不说话了。

我想起之前听梁烨霖说的,骨科大主任和院长是大学同学,关系很铁。

我知道自己说这番话是冲动了,可是此情此景,我要是憋着什么都不说,也太窝囊了些。

“医院的决定就是这样,赔偿加停职。如果小梁不愿意,那么可以主动提出辞职。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就不送你们出去了。”院长忽然起身,下了最后通牒。

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转身去接电话,再也不跟我们多说半句,一副送客的姿态。

我扶着梁妈妈和梁爸爸,出了院长办公室,到了楼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这幢巍峨的楼。

整栋楼给我的感觉都是阴森森冷冰冰的。

就是因为梁烨霖的性子太执着正直,居然被人一步步害成这样。

要说昨天我还觉得这场医闹是个意外,今天我就可以万分确定,整件事都是阴谋。

有人想让梁烨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几千万钱财而已!

何其黑暗,又何其可笑!

“走吧,我们去看梁烨霖。”

只要他还好好的,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们去了ICU,好在有了喜讯,梁烨霖已经睁开眼睛了。

下午医生来看过之后,就将他转到了普通病房,不用再特护了。

我也终于能见到梁烨霖了。

他微微张着眼眸,看着我们。

一瞬间,我有些害怕。

我想起了表妹萌萌当时躺在病床上看着我的痴呆眼神,我怕梁烨霖也变成那样了。

梁爸爸梁妈妈当先扑上去,一人一边拉着他的手。

我站在床边愣住了。

“蓦蓦……”梁烨霖看着我,眼神带着期盼。

我立即扑上去,眼眶湿了:“霖哥,吓死我了。”

他摔下楼的时候撞在楼梯护栏的铁角上,头部内出血,我当时真的以为要出大事了,别提多害怕!

他看着我,吃力地笑笑,语气柔和:“对不起。”

他居然还道歉,傻不傻?

我破涕为笑,问他:“渴不渴?”

他嗯了一声,我拿着水杯和吸管,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梁爸爸和梁妈妈去医院门口的饭店买了些清粥回来,喂梁烨霖吃了,他很快又疲惫地睡着了。

他脑部的外伤康复起来比较迅速,只是胳膊骨折了,要好好休养。

他爸妈在医院照顾他,我每天正常去实验室忙碌,晚上下班来医院陪床就行。

医院的赔偿和停职决定很快下来了,甚至医务科还派人来专程通知梁烨霖。

我这一晚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梁烨霖黑着脸半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沉默着,侧影很萧索。

“霖哥?”我拎着食盒走近,“怎么没在休息?”

他这才转头朝我笑:“睡了太久不舒服,傍晚出去走了走。路上堵车吗?”

“还好。”

我打开食盒看着他吃饭,小心地问:“怎么了,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他这才把医院的处理决定跟我说了。

我只能徒劳地安慰:“只要你恢复好了,到哪里不能做医生治病救人?没必要为了这个一时的挫折灰心丧气。”

他轻轻地笑着看我:“你说得对。”

他虽然在笑着,可是,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了。

他的笑容多了些阴郁的东西,说不上来,但是叫人担心。

“你是不是该开始写毕业论文了?”

我一愣,随即点头:“嗯,董老师已经催过了。”

“我这边有我爸妈照顾,你不用每天来陪我的。我伤在胳膊上,又没什么大事,你留在学校好好写论文,好不好?”

我见他坚持,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那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你待会儿就回去,医院里这么吵,你也睡不好。”

我笑着看他,点点头,凑到他身边想抱他。

他却忽然躲开了,还躲得远远的。

我奇怪地看着他,瞪着眼表示生气。

“我的第四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蓦蓦,不要离我这么近。”他站在五步之外,眼神哀伤地看着我。

我也有些绝望了。

可还是要坚强地挺住,于是装作没所谓地看着他:“好吧,那我暂时不碰你!等到六个月的检测结果出来,我再扑倒你。”

他微微笑着,看上去像是接收到了我的刻意说笑。

我出了医院,心里空落落地回了实验室。

因为即将进步毕业季,我手头的事情渐渐移交给下一届的师妹,每天专心坐在电脑前整理数据,书写毕业论文。

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要不停地斟字酌句,数据也要不停地修缮完美。

忙碌起来,果然觉得充实了许多,心里那股绝望的情绪也少了些。

梁烨霖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就出院了,他被停了职,但是职业医生的执照并没有被吊销,只要想换工作,还是可以换的。

他试着向周边各大医院投递简历,我也开始忙着准备简历找工作。

好在苏州医药类公司不少,我的简历投出去之后,十月初就收到了好几份面试通知。

而梁烨霖那边,却是毫无动静。

投出去的简历像是石沉大海。

按理说,以他的专业背景和资历,一般的三甲医院招聘,都是很有竞争力的。

太不应该了。

这一天,傍晚过后,我收了电脑,拿着包去梁烨霖家找他。

他爸妈已经回了老家,室友也和女朋友住一起去了,他一个人租着一套房子,我最近几乎都住在他那里。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林驾着车出来。

这厮最近又换了一辆低调得不像话的SUV,到了公交站台,朝我笑笑,居然摇下车窗问我:“我送你一程?”

我摇摇头:“不用,谢谢。”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发神经,礼貌地点头告别,就驾车走了。

天气有些炎热沉闷,不远处有黑云密集,应该是要下大暴雨了。

我天生怕热,这样的天气里就有些焦躁不安,坐车到梁烨霖家楼下的时候,果然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我跑上楼拍门,过了好一会儿,梁烨霖才脸色微红地开了门:“你怎么过来了?外面下雨了吧。”

我点头,撒娇地说:“又热又冷,这鬼天气真是难受死了。”

他没有过来抱着我安慰,站得远远的,看着我:“要不要洗个澡?”

我点点头,去洗手间洗漱一番,收拾好了出来,就看到他蹲在客厅里,身边是散落的简历。

他居然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冲过去夺过那根烟,恶狠狠地拧灭了,吼他:“你这是干嘛?”

他眼底是浓黑的黑眼圈,看着我,眼神颓废:“你看看,这些简历有什么用?整个江南,所有医院的骨科,都是一张大网,这些大主任都有着七拐八拐的联系,我怎么就忘了?”

我没听太懂:“什么?什么意思?”

“蓦蓦,我找不到工作了!今天上海那边有人悄悄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大主任跟他们都打了招呼……我不可能在南方找到工作了!现在只有苏州下面一个乡镇卫生所敢要我……”

他大概是喝了一点酒,借着酒意怒吼,发泄情绪。

我傻傻地站在他对面,这一刻,看着这样颓废狂怒的他,心疼死了。

“霖哥,南方不行,我们就去北方,你以前不是说中国的医疗体系南北分立吗,既然南方的骨科都不招你,我跟着你,去北京,天津,东三省也行。好不好?”

梁烨霖被我的话震惊了,他低头看着我,不敢相信地问:“你愿意?”

我点点头。

“你真的愿意吗?”

“我愿意。”

哪怕我不喜欢北方的干燥,也不喜欢北方的饮食习惯,可是我喜欢梁烨霖,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忽然冲过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像是抱着稀世珍宝:“蓦蓦,谢谢你。”

“我们是未婚夫妻啊。”我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你可别忘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虽然还有些酒意,我却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个傻子,既然想让我跟着他去北方,直接说好了,需要这么纠结吗?

他抱着我,身体渐渐有了反应,急忙放开我,在沙发一端坐了,尴尬地咳了几下,拿着水杯假装喝水。

我也有些尴尬,在另一端坐了,看到桌子上的电脑屏幕,是一张明细表,忍不住问他:“这是什么?”

“大主任工作手机里导出来的资料,上面是他这些年受贿的明细账目。”

我头皮一紧:“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怎么会在你手里啊?”

“我不是兼任科秘书吗?他的工作手机前阵子系统出了问题,我帮他拿去修理……”

我凑近电脑看了看,更是胆战心惊:“这些东西你留着做什么?”

他看着我,显然已经给下定决心了:“我想再跟主任谈一谈,就当是做最后一次努力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还是觉得,有义务劝他收手?”

梁烨霖垂了眼眸:“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骨外科人才,如果临近退休把自己折腾得前途尽毁,太不值当了。”

真不知道该说他善良,还是该说他傻。

人家恨不得弄死他了,他还想着“治病救人”,去拯救人家的灵魂。

我有些气呼呼的:“你管他呢,那些坏人,把自己折腾进局子才好呢。”

他笑着看我,起身去给我倒了杯水,柔声劝我:“我知道你要说我傻了。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一下,如果他能在这个位置上留下来,每天会有那么多病人被他治愈?这么一想,是不是没有那么不值了?”

我红着眼圈看他。

梁烨霖是个真正的医者,他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所以他才会想着让大主任功成身退,然后能被医院返聘,继续救死扶伤。

而我和大多数的医学生一样,学医只是为了混饭吃,没那么高大上的情操。

“你去就去,反正你也不会在乎我的意见!”

我气呼呼地窝在沙发上和他闹性子。

他无奈地笑,把我抱进卧室里,随即转身离开:“我还是睡外面吧。”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离近了更难受。

我也没强留他,开着门和他闲聊天,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去了实验室,他去了医院。

下午的时候,因为董老师的吩咐,我和顾林一起去动物房给一批小白鼠打药。

小白鼠是顾林的,可是打药的注射手法,只有我会。

在动物房里,我们分工合作,全程保持礼貌的交流。

出门的时候,都快四点了。进动物房不准带手机,我的手机放在外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看,有凌晖的消息,是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才发现是凌晖的一个朋友发来的内部消息,疾控中心某个做检验的人,因为处理样品的时候,没有更换一次性灭菌枪头,把一个艾滋病人的血样,和另外几个人弄混了,导致几个人被误诊为艾滋……

我脚步一顿,忽然明白凌晖的意思了。

当初那个gay的血样,就是在疾控中心检查的!!而且时间上也吻合!

我急忙给凌晖拨回电话:“真的吗,你同学确定这消息属实?”

“是啊,周蓦,这事儿在苏州的医疗内部圈子都炸开锅了。你们要不要让警察那边给那个gay再检查一下?我这边再问问我同学,确定搞错的人有哪些……”

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那个gay没有感染艾滋,那么,梁烨霖就肯定没事了!

顾林在旁边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我忍着激动,把疾控中心出差错的事情说了,忍不住拉着顾林的胳膊晃了晃,激动得要跳起来了:“顾林,我有预感,他没事!他肯定没事!”

顾林黑着脸低头看我,半晌,转过脸去,不爽地咕囔一句:“嗯。”

我雀跃地回了实验室,处理好数据之后,就给梁烨霖打了个电话:“你知道疾控中心的事情吗?”

“我刚听说,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我忍不住有点想哭:“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现在打车去你们学校找你,等着我好不好?”

“嗯嗯。”

我挂了电话,焦急地催促凌晖:“你同学怎么说?查得到吗?”

“她还在打探呢,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

顾林在对面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急有用吗?等着警察那边送了血样再检查一下,结果出来不就知道了?”

这死小子又开始嘴欠了,我懒得理他。

很快,梁烨霖给我打来电话:“我快到你们学校了,出来吧。”

外面太阳也西斜了,我拎着包出门。后头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去,是顾林。

他没有开车,跟着我往校门口走。

路上不说话怪尴尬的,我笑着问:“怎么没开车?”

他斜着眼看我:“最近刚看了个纪录片,北极圈的雪化了不少,我要低碳环保,坐公交车好了。”

我笑呵呵地夸奖:“觉悟还挺高。”

他冷着脸看我:“和梁烨霖约会去?”

我点点头。

他在我身边,像是忍了又忍,才低声说:“在确定他真的没事之前,你们还是悠着点,别让他碰你了。”

我霎时间红了脸,见鬼似的看他。

他耸耸肩,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地看我:“好歹曾经是火包友,这是对你善意的提醒。”

我瞪他一眼,加快步伐往校门口走。

他迈着大长腿,不紧不慢地走在我身边,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居然也放慢,像是故意给我添堵似的。

之前还有种错觉,觉得他这两年成熟了不少,如今才发现还是个幼稚鬼!

我懒得再理他,欢天喜地的到了校门口。

梁烨霖的车子还没到,我在门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定,等了一会儿。

顾林居然也站在一边不走。

我瞪他。

他还一脸无辜:“公交车没来,你总不能让我去路面上晒太阳吧?我的皮肤也是要养护的。”

我今天心情好,懒得怼他。

不一会儿,对面开来一辆出租,车后紧跟着一辆黑色的SUV。

梁烨霖从出租车里走下来,站在马路对面。

马路上车来车往,他要等绿灯,就朝我招招手:“亲爱的,等我一下,我过去!”

我也招招手:“别着急,看着车。”

出租车开走,那辆黑色的SUV在梁烨霖面前停下,我隐约看到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小男人下了车,到了梁烨霖面前……

很快,那人上了车,车子轰鸣着开走了。

我不自觉地皱眉,看向梁烨霖。

他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T恤,胸口还有大嘴猴的图案。

而此时,他的手捂在大嘴猴的眼睛上,那里已经血流如注。

我脑中嗡地一下,脚步一晃。

顾林扶住了我。

“烨霖!!!!”

我一把甩开顾林,没命地朝对面冲去。

马路上的车子被我这副不要命的架势冲得七拐八拐,有人在我耳边怒骂,我全都顾不上了。

梁烨霖跪倒在马路上,胸口很快被鲜血覆盖。

我扑过去死死地按住流血的口子,急得红了眼:“烨霖,烨霖你看着我,不要!不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我,也是一脸的疑惑,想张嘴跟我说什么,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看到顾林,尖声惨叫:“叫救护车!帮我叫救护车!求求你帮帮我,帮我叫车……”

梁烨霖的脸色越来越晦暗,我满心绝望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刀扎在心口,正中心脏。

我只能死死地捂住伤口,期盼着救护车能快点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仔细看一眼那辆车的车牌号。

“烨霖,霖哥……你看着我!你不准离开我!我不允许,你听到了吗?”

梁烨霖咧嘴拼力地一笑,阳光而灿烂。

我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他嘶吼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是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有救护车轰鸣着开过来。

我死死地抱着一动不动的梁烨霖,直到有随车医生来拉我,我才茫然地松开他。

“医生,救救他。”

三个男医生一起把梁烨霖抬上担架,在车上开始急救。

我站在车边,头脑麻木。

怎么会这样呢?

前一刻我还觉得头顶的阴霾已经散去了,幸福的生活又回来了。

下一刻,老天又给我来了重重一棒子,打懵了我。

顾林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往车上走:“走吧。”

我茫然地抬头看他。

为什么他看着我的时候,神情这么心疼?

我现在看上去很让人心疼吗?

上了救护车,那个急诊医生给梁烨霖做穿刺抽取心包膜的积血。梁烨霖的血压和心跳指数已经开始报警了,我坐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忍不住尖声吼道:“开快一点!求求你们开快一点!”

正是下班高峰期,救护车虽然有特权,可是路上车子那么多,车速终究还是上不去。

仪器上的心跳突然变成了直线,我吓得想要扑上去了:“烨霖!梁烨霖!”

顾林死死地拉着我:“不要耽误急救。”

可是急诊医生看了看梁烨霖的瞳孔,立即就放弃了急救。

“对不起,病人心脏破裂,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我有些傻了,看着他取掉梁烨霖身上的线,忍不住问:“什么?你说什么!!!”

急诊医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淡淡地看我一眼:“节哀。”

说完就走到车厢前端,拿着资料开始填写了。

我守在担架旁边,看着梁烨霖惨白的脸色,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这让我怎么接受?

他刚才还在跟我说,他过来,让我等他的啊。

他刚才还活生生地站在我对面,朝着我笑啊。

同类推荐
  • 绯闻女王:傲娇总裁惹不起

    绯闻女王:傲娇总裁惹不起

    "“跟踪了我半个月,是有多喜欢我?”偷拍被抓,以为自己会被打爆狗头的杜小小,却听到顾大总裁戏谑的一句话。???帅哥别自恋,我只是只小狗仔!一夜折腾,杜小小成功引起了顾总裁的注意,从此后踏上了不归路。“想工作?我来安排。想比赛?捧你做冠军。想结婚?今天起你就是顾太太。想要孩子,我们马上生一个。你还想要什么?”“我想一个人睡。”“想都别想,洗洗睡吧。”“……”"--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667公里的吻

    667公里的吻

    台湾新出道的偶像剧明星绿川在上海一次宣传活动中偶遇上海高档连锁餐饮集团总监助理夏小葵,绿川邀请夏小葵到台湾旅行以感谢她对自己在上海时的款待,两个人在一起时,却发现有记者跟拍,为了保护夏小葵躲开记者,绿川在一条后巷中和几个街头少年发生了冲突,在明知有记者的情况下,为了保护夏小葵,绿川终于还是和其中一个少年打了起来。第二天娱乐版刊登了这条消息之后,绿川的经纪人大怒,绿川那刚刚起飞演艺生涯,很可能就从此终结……家在台湾经营上海菜餐厅的柯明轩,在台湾自家餐厅里遇见了跟随“豪华游”旅行团前来的上海高档连锁餐饮集团创意总监景晴,景晴对柯明轩的菜一一点评让他打开眼界,他发觉自己应该到藏龙卧虎的大上海去见识和学习真正的上海菜……然而事事难料,柯明轩和景晴经营的餐馆却在经营了三个月之后,面临结束营业的命运……曾经希望能够在上海的餐饮界闯出一番天下的柯明轩,也选择了放弃景晴和梦想,回到台湾花莲……尊敬的书友,本书选载最精华部分供您阅读。留足悬念,同样精彩!
  • 魅惑少将妻

    魅惑少将妻

    她,异世来的一缕幽魂,重生在超级豪门之家,无数男子追逐的对象,可她,要的只是他。他,Z国最年轻的少将,国内外名媛的梦中情人,却突然在世人面前宣称:“林青洛是我的最爱,我肖翔此生此世都只爱她一个!”当这样一对惊世璧人在一起时,他们的火花将如何点燃?
  • 男神老公难缠妻

    男神老公难缠妻

    她是传媒大学的大四学生,相貌平平,专喜‘坑蒙拐骗’,纠缠之后,丢下一张百元大钞逃之夭夭。他是A市的权贵,更是商政趋之若鹜所在,先是被这女人用红酒泼了,再是被丢弃在酒店。顾瑾寒怒了,给特助下达死命令,“我的秘书,非她莫属!”
  • 契约丑妻:帅老公别跑

    契约丑妻:帅老公别跑

    “只要你娶了这个丑女人,我保证马上资金注入你们孙氏避免破产的危险。”白富美的前女友趾高气扬并带着戏谑的在孙建安面前笑道。“娶就娶,但你要说话算话!”高富帅的孙建安牛脾气上来了,“不就是一个契约丑妻吗?晚上关上灯你和她都一样。”前女友听到这里脸都气绿了,“好,我就要看看你每天都面对着一个丑女丑妻要怎么生活的幸福又有滋味~!”<br/>??“尼玛,你们说谁丑呢?我只不过就是单眼皮厚嘴唇和趴鼻梁,又壮了点而已。嘿嘿,不过这男人可真帅,天上居然砸下了个帅老公给我,不要白不要。”刘双喜对着孙建安直流口水。<br/>
热门推荐
  • 殇年最好你

    殇年最好你

    那年,她是小区周围的女王,谁也不敢惹她,而他,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那年,男孩喜欢上了这个女王,却不知这个女王早已成为一个脆弱的女孩了。要爱,趁早,如果错过了她旅途中的风景,就代表着你爱她会更加累。
  • 对幸福我怎能麻木

    对幸福我怎能麻木

    本书讲述了一个平凡女子恋爱、结婚、生子的过程,曾在天涯社区“舞文弄墨”连载,当年引起轰动。它没有离奇曲折的情节,只是用优美的文字诚挚地记录生活,结果拨动了在情爱生活上茫然失措的现代人的心弦。它以现身说法的方式,鼓励人们勇敢地追求自我的幸福,并始终保有一颗不曾麻木的感恩的心灵。数十万网友点击阅读了它,数千名网友纷纷留言,表达他们的喜爱和感动。它的读者对象,是“所有平凡而心中有爱的女人们,和那些懂爱并理解女性的男人们”。现代社会生存压力巨大,生活节奏加快,流动性增强……总总因素使得婚姻的变数也加大了。但人的天性都是向往幸福的,对两情相悦、幸福婚姻的向往是人性中不变的追求。尊敬的书友,本书选载最精华部分供您阅读。留足悬念,同样精彩!
  • 废材大小姐,邪君请让道!

    废材大小姐,邪君请让道!

    对于无邪来说,穿越便不可怕,可是穿到一个刚受过罚的人身上,这算是怎么回事?而且好死不死的还是个戒灵废柴。不过没事,姐当自强,自身能力强悍了,戒灵拿来当宠物就是。只是这一屋子的极品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各个闲着没事,想着法子暗杀她,真以为她是面做的不成,想怎么捏都成。极品好对付,可是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想干嘛?打他吧,她打不过,骂他吧,他又不怕,简直让无邪恨得牙痒痒。【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悔婚

    悔婚

    婚礼之前,她被甩了!七夕佳节,她失婚了!这些狗血的情节,不是做梦!当她化悲愤为干劲,准备新的人生时,那个冷漠苛刻的上司、还有一只风流倜傥的大金龟把她的生活搅乱了!!!
  • 土豪庄主的炫富嫡妻

    土豪庄主的炫富嫡妻

    她遭人陷害被休做下堂妻,家族惨遭灭门,落难妓院,遇见富可敌国的庄主,他的笑容邪魅又危险:“你值多少钱?”“御盈独一无二,无价!”。从世子妃沦落为宅门小妾,她不甘卑微,深宅大院变成了她的舞台,耍疯斗狠装可怜,重新洗牌!“不服?关门,放强狗咬弱狗!”土豪正当道!--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掌上帝国之五胡乱华

    掌上帝国之五胡乱华

    五胡乱华,是中国西晋时期北边众多游牧民族西晋末年少数民族内迁趁西晋八王之乱期间衰弱之际陆续建立非汉族国家而造成与南方汉人政权对峙的时期。枭雄割据,逐鹿中原,天下谁主?
  • 我才不要当巫妖王

    我才不要当巫妖王

    空白,一位复杂的家里蹲,不仅穿越了,还无缘无故的成为了新一代的巫妖王。这是个新巫妖与旧大陆的故事,没有其他故事的雷同。来自本作者的无脑想象。空白的愿望,还有与血菲儿的关系…身死的巫妖王、教皇的阴谋还有甲乙丙丁的四帝重重相叠的谜团。空白一步一步的走进漩涡…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个锅绝对不背!等等我怎么刚出头就被痛打了,我要练级!!!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估计也不可能
  • 星痕之布武天下

    星痕之布武天下

    暗夜茫茫,我一人摸索前进。前路漫漫,我一人披荆斩棘。为天下苍生只是一纸空谈,少年沐子辰,如夜空中的一道星痕,为这世界带来变革。大道苍茫,布武天下。
  • 穿越之美满人生

    穿越之美满人生

    前世的夏安安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青梅竹马的初恋说好了要照顾她一辈子最终却跟貌美如花的闺蜜跑了。夏安安觉得她这辈子要做好孤独终生的准备了。一觉醒来夏安安穿越到另一世的“自己”身上,这么白这么美,这真的是自己么?而且她还有一个事业有成的老公和一个萌到分分钟融化人心的小包子,人生简直不能太美满了好么?
  • 嗜血封天

    嗜血封天

    《嗜血元功》、一本可以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功法。人人都想得到它,但是此法却非常人可以练得。陆离,一个拥有特殊身体的的紫瞳少年。人与魔的产物,当他愤怒至极时,另一个他便会悄然而出。人类的狡诈,恶魔的凶残。复仇的道路,修炼之路的荆棘,这些都是陆离封天之路的磨金石。阻挡我脚步之人,只有死。